秦处长皱起眉头，事已至此，很不情愿地说：“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们坚决服从就是。”
高志航有些被自己说动心了。张梓男不以为然：“别提咱们那位校长，如果他能遵守诺言的话，现在航校校长都该是我的了。为了保卫航校和那些老百姓血汗钱买来的霍克飞机，我们先干起来如何？”
按当时的市价，伍佰元够卖五头牛的，宋芸漪一个月能吃下五头牛，好大的胃口。小苦笑着告诉张梓男，他是职业革命者，每月都是秦处长从自己的薪水里给他提供十元钱的花销。这些连吃饭都紧巴巴的，平时根本没什么积蓄。
“打住，打住。”张梓男严厉的说，“秦处长，我什么话都已经对我父亲谈过，你想反悔？”
四个人紧紧相随，跑向后院墙。张梓男看到这后墙要比前面的房间高大得多。要在往日当然不在他的话下，关键是他的脚崴了。
那些巡逻兵，不知他们的长官为何刚放过这辆车，又立刻让它停下。都像刚吃饱的鸭子，伸长脖子，傻愣愣看着。
“你们倒是挺惬意的哈！”从城门洞的角落踱出一个人来，像见到老鼠的猫，看着刚从地上坐起来的二人。
“呸，恬不知耻！算我瞎眼，救下你这样的畜生。”武威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猛虎一般扑向他。
“日本人？他是日本人？”
“张梓男跑了，你们为何不去追？”稽查处长挥动手枪问。
稽查处长告诉张梓男，本想放过他，无奈日本方面已经向国民政府出照会，远在西安的蒋委员长连连出命令，必须将击落日本飞机的凶犯抓住，交由日本方面惩罚。
受尽秦处长他们委屈的张梓男听说他们都被抓住，顿时来了精神，喝止三位弟兄：“走，看看去。”
航校正北方就是一个大水塘，干枯的芦苇很多也很长。很容易搞来两根，把一个炸药包绑在上面，点燃后由人高马大的福原往围墙里送入，没想到导火索的长度根本不够，也是刚才炸药包反弹回来的地点，炸药包立刻爆炸。
张梓男告诉他：“击落日本飞机的人不是宋教官，而是我，这下你可以拿我去邀功了。”
此时的高志航不过就是一名空军上尉，参加过的所谓空战也不过就是向红军阵地上俯冲扫射扔炸弹，立刻满脸惭愧地说：“真正的空战英雄是咱们的宋大哥，你如此说实在让兄弟汗颜。”
跟稽查处长跑了大半天的航校卫兵，无不在心里怨恨稽查处长多事，又和宋教官熟悉，虽然嘴上装作拉架，却双腿像钉在地上一样，没人愿意真的出手。
张梓男击落日本飞机，却让宋芸漪承担如此大的痛苦，他感觉实在不能隐瞒下去，把事实真相向宋芸漪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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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查处长想到张梓男的父亲，如果他唯一的儿子今天出事，他能和空军罢休嘛！也在一旁劝说道：“宋教官，张梓男太年轻得罪了你，你就大人有大量，把他拦回来吧。”
重新获得自由的卫兵班长，对准他的前胸踹出去：“娘的，老子踢死你。”
“武校长，该您了。”张梓男把另外一份协议递到武校长手上。
宋芸漪还是没有理他，脚步更快了。张梓男追到她的身旁，拉住她的胳膊笑着问：“芸漪，刚一天没见面，你怎么就不愿理我了。”
商人模样的人说：“如果这些飞机是为剿共用的，我们就不能让他们飞出这座航校。”
主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程管家苦笑着哪里敢解释。
少女走过两进院子，来到张梓男和父亲生冲突的地方。天井左侧的一座房间内还亮着灯光。
“张大哥，”宋芸漪追上来，企图拦住他们。
排长为难地说：“这大概不行，我们长官有令，没有通行证，一律不得放行。”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大名吧，”张梓男说，“金陵四少，还有不敢干的事？”
“让他毙了你，他舍得我还不舍得呢！”肖云又是“咯咯”笑着说，“张公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又走出不到百米的距离，又是一具尸体。当他继续走出不到两百步的时候，前面忽然闪现出一丝亮光。张梓男不敢继续前进了，靠在一棵大树后，紧张地向火光处观察。五十开外的地上烧着一堆火，把眼前的情景照得一清二楚。
张梓男掏出手枪指向小路左侧半人深的草丛：“是谁？快点爬出来。”
赵常伟撅着嘴，掏出一把银元，正打算给多少，张梓男一把全都抢过去，扔出车外。
张梓男刚要说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急声说：“大哥，你咋还呆在这里，我们现那个日本女特务了。”
张梓男长吁口气，问：“如果重新找路拐出小巷，还得多长时间能进入**居所在的那条小街？”
他不敢大意，连连后退，却忘记防备身后站立的两名打手。
“你快点做呀，要不我可要走了。”肖云说着话，真的向外面走去。
张梓男对肖云动了心思，赵常伟不好再插一杠子，只得谨遵动口不动手的古训，在一旁调笑道：“肖云小姐，好好伺候我张大哥，以后有你好日子过。”然后向张梓男笑道：“大哥，兄弟也去找乐了，好好关照肖云姑娘，人家还可能没破身子呢，不能太粗鲁哟！”
张梓男这才了解到，自己的出身并不只是**中将之子那么简单。从他曾爷爷那一辈就是前清武官。爷爷是黄兴的把兄弟，父亲曾跟蒋介石换过贴。据说宋夫人美玲曾有意认他做干儿子，只因受到蒋介石阻止才作罢。这样显赫的家世，张梓男能成为这金陵四少的头就不难理解了。
饭盒可能有些烫，用双手交替端着，嘴上仍是笑嘻嘻地说：“看宋芸漪那德行，不就是小掌柜的女儿！长得虽然好看一些，张大哥能看上她是她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照我说，别对她客气，晚上拦在路上抢了，还不是乖乖地由你摆布。”
“我也愿意”
“没有打架？”此人拍拍他的肩头，在他的四周立刻腾起一阵烟尘。
“好，我再重复一遍。”宋教官无奈地摇摇头说，“我问你刚才笑从何来。”
“我去投诚红军？”高志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话，笑话！”
小忍不住问：“高教官，你不是咱们的人？张公子……”他把头转向张梓男，带着疑惑盯视着他。
心存疑虑的秦处长没有出声，大步走向机库方向。机库旁边的众人还在静等张梓男他们的消息，再决定去留。
秦处长找到人群中的福原，一把将他拉到一旁问：“张梓男带来这么多的人，是准备干什么的？”
福原回答：“偷飞机呀！”
“偷飞机要这么多的人？”秦处长目光扫视一圈问。
“张梓男欺骗学员们，要将这里所有的飞机都拆开偷偷运走呢！”
“欺骗学员？”秦处长咬牙切齿道，“他是欺骗了我们。这个叛徒，我非得崩了他不可。”
秦处长刚想转身去找张梓男，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他的脖子：“秦处长，你交代我的任务只有抢运完这些飞机，我再去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