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修长高挑的身影一顿,美眸盈满淡淡的讥讽,向身后二人瞥了一眼,脚下却是以之前快上一倍的度闪开,她知道忍者极其难缠,如果单独对上二人定然要受重伤,眼见着天色蒙蒙,只怕再不脱身一会儿东方泛白,自己要脱身就难了。

不着痕迹地掠过京照尹眸中隐现的几缕隐晦戒备眸光,黎漫嘴角轻扯,循着他的目光所指,正是刚才她引着他走来的方向。他所想到的她不是没有考虑到,毕竟京照尹是和泰启仁一起去逛的醉花楼,即使泰启仁再怎么不济,现事情不对劲自然会回去求助。

没错,他脾气古怪,一向不接受任何势力的邀请,偏偏这次不请自来,除了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出他来赫堡的目的。

“好,有志气,放心吧,我不会越俎代庖的,只是凭你现在的本事估计再练上个两三年才是人家的对手,到时候这混蛋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我倒有一计,或许可以试试。”

来人是泰贤的女婿京照尹,同样是敏京有名的美男子,被泰贤的女儿相中做了右相上门女婿。此人同泰启仁臭气相投,同样是好色风流,虽然娶了丞相千金,却仍放荡不羁,风流不改,正好有这个小舅子做掩护,他也乐得逍遥。

护在轿旁的贴身侍卫高辛忙上前禀明:“禀王爷,听围观的群众说,是右相家的小少爷当街调戏民女,被那女子折了手,现在闹开了。”

这一天下来,第二天黎漫身上的血咒果然没有再作。

“你还笑,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柳甚爬爬头,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你就是师傅新收的小师妹吧,我是你大师兄,他是你三师兄。”阳刚美男指着身边的银衣美人向坐在潭边的黎漫介绍。

“嗯,这一个月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梦见…他们在追杀我,那时我总会觉得自己处于一种狂暴状态。可昨晚,我睡得很安稳,没有再梦到那些血腥的东西。”黎漫咬着唇,脸色瞬时苍白,她仿佛看见冥邪魅的脸上如霜冰寒,梦里的他手持着枪不断朝自己射击,忽而又看见她满脸鲜血,每一枪都狠狠地打在昔日共同作战的兄弟的要害上!

湖心谷木屋里,雪落尘神情带着几分幽冷,看向那一身火红的女子,“我不是告诫过你,没事不许到这里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自嘲一笑。雪落尘高贵有如谪仙,出尘的气质,绝色容颜确实让天下女子都为之动容,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长得帅的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每一次笑着夸赞她时,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即使训练再苦再累,她也能忍下去,只为了不让他失望,可他竟然为了一批军火,把最出色的她献出去了。

“他是我新近认的弟子,算起来和你一样,所以他不是孤星楼的人,你直接叫他落尘师兄便可,论排行嘛,就是老五了,那你是老六。至于你大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姐他们那边我知会他们一声,放心吧。”

修长的手指捋了捋额前散乱的丝,她轻笑一声:“我怎么感觉像进了贼窝。”

黎漫抖抖索索地唤住他:“是…是不是他…不肯…帮我?”

“去找雪神医?”苏辰夏眼睛一亮。

程奕眼神忽地变得犀利,大步上前,一把握紧她的手,低声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说完,立刻有两名彪形大汉走出,一人一边架起李兰凤将她往水宴楼方向扔了过去。

修长丽影稳稳站在台上,地下宾客猛地吸了口气,高台上千娇百媚的数十名花魁秀女此时一个个都成了舞台背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焦距都集中在白衣女子身上。

原来是个搭讪的,黎漫没理会,继续边走边欣赏着雨中缤纷美景。

三个月的逃亡生涯,她都几乎忘记自己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一次比一次更加难以忍受。只是当时因为受伤太多而麻木了,如今好不容易躲掉追杀,这才知道血咒已经开始作,只待心力蚀尽,自己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吧?

不知何时,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那场雷雨过后,仿佛万物都苏醒了,春的气息到处弥漫。

乞丐少年了狠,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在他们动手之前,猛地扑向其中一个,冷不防那个乞丐手中的木棍被夺,身上还挨了一棍,疼得龇牙咧嘴。

端坐在铜镜前,怔愣地望着十几年如一日的容貌,心中有丝异样,她要嫁人了?

曲风不解,“少主何时定下的?”

“沐风公子因为新娘蒙污而气得吐血啦!”有人惊叫一声,纷纷凑近了队伍。

黎漫一阵恶寒,推开他的手,“她是谁重要吗?”

沐风临的表情瞬间敛复:“赫公子,如今这事扯平了。你今日若是来寻欢,我们欢迎,若是来捣乱的,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赫羽小扇儿扇得那叫一个得意,一双邪魅的眸子朝台上的水仙儿大量一番,下了评论。其实他们倒是见过一面,水仙儿被黎漫扛到赫堡,只不过当时她昏迷着,并不知情,醒着倒是第一次见面,是以水仙儿不认识赫羽。

“沐风公子,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这里可不是你沐风府。轻风如今是我赌坊的人,你在赌坊伤他可说不过去啊。”黎漫不着痕迹地卸掉这股掌力,往贺轻风身前一挡,不急不缓地开了口。

水舞的强势复出,再加上琴姬、歌姬和画姬的配合,现在花满楼在楚城如此中天,甚至声明远播至邻国,风头是彻底盖过沐风家。

唯一缺憾的是,他身下的轮椅和眉宇间的苍白病色,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如此惊心动魄的容貌,却赋予他一双残腿和一身病痛。

七年前,这个风华女子听进了她的话。

赫羽一喜,摸了摸后颈,感觉一股暖意淌过,浑身的血液都流畅起来,说不出的舒适感在周身蔓延。眼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这小子手艺不错,不过今日的事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修长的身子腾地坐了起来,星眸微眯,细细地打量着这依旧淡漠的少年。

猎豹终于安静下来,不过,这时候的它并非屈服,而是越来越可怕了。

“我度快,先到那边找个东西把两边的蛇隔开,你们先站在这,别乱动,我去去就来。”眼尖的她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张破网,用两根竹竿歪歪地支撑着。

赫羽漆黑的眸子透出几许深色:“凝脂,依你看,他们谁会抵不住诱惑?”

果然,那三个黑衣少年早已在大厅等候了。纸扇一合,轻飘飘地睨了三人一眼,冲着门口一喊:“来人,给他们三人另外备三套衣服。”

想玄黄两个基地的少年早在一年前就被少主驯得服服帖帖,谁也没敢向堡主透露半点口舌,是以堡主还蒙在鼓里。

看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脚步轻抬,跨过那扇被踢倒的门板,整了整衣衫,美眸中流淌而过的是一丝丝令人战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