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极品终究只是棋子,能为他所用的棋子。

黎漫心中惴惴,在没接触到孤星楼前,她早已知晓,这个组织十分不简单,否则也不会短短两年以四人之势从众多暗杀组织中脱颖而出。

“也是,可我怎么会好好地躺在这里?”黎漫掀开颇为暖和的被子,问道。

不过此时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了,绮罗山顶夜晚的风十分冷厉,呼啸的风卷起地上的雪从她身上碾过,刮得她细嫩的肌肤生疼。

“你要走?去哪?”苏辰夏一惊,急忙追问,虽然对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惊讶不已,可是和这个消息比起来,他更在意她要离开的事。

稳了稳心神,程奕自嘲,他就像正要进入洞房的新郎,竟然有点紧张。慢慢推开房门,修长的身姿出现在幔窗前,听到响动,缓缓回头,神色一怔,随即恢复。

赵嬷嬷的脸一拉,这李兰凤太过分了,公然在她金霄阁面前拉客,这可是犯了同行的规矩。捋了捋袖子,正想上前与她争执一番,那陈老爷却自个儿把李兰凤一推:“李嬷嬷,明个儿我再去水宴楼,今晚可是咱罗城最美的女子出台,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

高台上司仪喊着:“黎漫小姐可曾到场?”

谁都知道,一会儿那里将有一场精彩的花魁赛。

当日她从后山纵下,不知何故曲风竟然没有追赶,更没派人搜山,否则她命再大也逃不过啊。

“去给我买身衣服吧。”她淡淡的吩咐,口气缓和些,不再咄咄逼人。

小乞儿身子瘦小,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模样,见他一个人独自跑到包子摊前买了个馒头,便一路跟踪而来。

曲风心头一颤,双手一紧:“堡主,真的要……”

“堡主?”来福木木地探了探,怎么就定下来了,到底是哪家女子?

“哎呀,原来王小姐与赫公子有一腿啊!”

黎漫心中冷哼,亏她刚才还挺同情这王小姐,看来她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这事还没半撇呢,就开始耍横。不过看来她同情心用错地方了,见赫羽的神色越来越阴暗,黎漫只得转身到街上随便买个香包回来充数。

沐风临命人抬走沐风涂,一张泛青的脸直勾勾盯着赫羽身旁的黎漫:“难怪你身手这么好,原来是他的影随!”

“你才大胆,竟然对本公子无礼,打,给我狠狠地打!”明朗的凤目慵懒眯起,纨绔子弟的高傲模样显露无遗。

贺轻风心中百转千回,这次赌输,沐风家绝对不会放过他。倒不如顺着这个少年的意思,归顺了赫堡,既可以取回输掉的五百万两银子归还沐风家,而且兴许赫堡还能保住他的性命。

虽然赌场生的事让他乱了方寸,可高手的警觉并没因此丧失,若非少年出声,他只怕也感觉不到。由此可知,少年的实力定然在自己之上!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响起,原本紧闭的房门突地打开,一条迅疾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来了吗!”

“希望舞儿不会让他希望。”赫羽并没有像对面瞥去,却也仿佛知道对方的表情,向楼下圆形舞台扫了扫,水舞尚未出场,已有宾客开始叫嚣。

黎漫唇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两手力气陡增,在他颈椎处狠狠一掐。

勾云和林堂峰相视一眼,眉头同时蹙了起来:“老大,以后你自己小心点,以前的少主和现在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他知道,只要他松手立刻会被撞落。

地窖深处一团团黑影交叠滚动向火把照亮的地方爬来,三人神色一凛,背贴背紧紧靠在一起,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不能落单,否则便会被汹涌而来的蛇群淹没。

黎漫心中约略知道赫羽的用意,也不拆穿,张口一咬,略带稚语:“我叫无名,听说水舞姐姐舞跳得好,我想看。”

赫易凯顿时语塞,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宝贝儿子太聪明是好还是不好,看来他心里早有打算了。

“放心吧,既然他找上我凝脂,就必然要留下点有用的东西。倒是少主,我可听说了你的劣迹啊,拿条蛇吓唬人,真不知道那少年有没有被你吓到。”凝脂掩口一笑。

来明的他自信还有那个能力和他过招,可来暗的,他不行,因为他没有勾云的神出鬼没,更没有他的狠绝厉辣。

白衣少年摇摇头:“就你那身手,根本不够看头,林堂峰块头那么大,你那小身板一拳就给击扁了,还是我来教教你吧。”

黎漫一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拉开衣领,露出肩头的一片青紫。这个林堂峰的力气倒是挺大,希望这处伤能够在下个月初痊愈。

抬起高傲的头颅,她冷声道:“我!”

小木屋前几条矮着身子的人影倒下了,此起彼伏的枪声响起时,站在木屋前那个大胡子朝他们这方望了望,冷冷笑开,一条火星四溅的导火线向着长草掩盖的炸药延伸过去。

寻声向着深处走去,拨开几丛长长的蔓藤,眼前豁然开朗。瀑布下水潭中,雪落尘的身影赫然呈现,只是他背对着她,与水潭中一只轻灵的白鹤玩耍。

他的衣袖卷到臂弯上,长长的衣摆挽起塞在腰间,裤管卷得老高,两只长靴一前一后丢在岸上。

此时的他就像个大男孩,白鹤伸着长长的嘴左右摇晃,溅起一蓬蓬水花,他不甘示弱,兴奋地用双手拍打着水面,水花溅到白鹤身上,它扑棱一下翅膀,摇掉身上的水珠。

潭中的男子不再像高高在上的仙人,他身上湿了一片,笑容耀眼夺目,夕阳的余晖从树间渗进,射到他脸上,折射着慑人的光彩。黎漫悄悄地隐在蔓藤后,不忍打搅这份谐美的画卷。

她从没想过雪落尘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温暖的笑容不像在山下的木屋里那样死沉,白鹤出一阵阵欢愉的叫声,引得他哈哈大笑。

黎漫托着腮帮子,看傻了眼,她从来不知道有人能笑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