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把他扶到床上,给他换好衣服,正好李妈端着醒酒汤走进来,罗俊接过来,扶着韩霁风强硬的灌了几口。

终于,她彻底醉了,天也亮了。

“雪姨,你怎么了?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灯光将他的脸映得近似苍白,单薄的唇轻抿着,浅浅笑着,温润的眼睛看着她,只是再也找不到如水的光华。

罗敬也跟着劝道,他知道纪雪柔对冯雅琴有很深的愧疚,并把这份愧疚赚到了何以侬身上,五年的相处,他相信,即使是仍有愧疚,那愧疚也没有亲情来得深。

小王紧张得手心,额头都出了细汗,即为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何以侬,也因为身边死寂一般沉默的韩霁风。

她不要回去面对那个人,她不想见到他,她要逃走,逃到远远的,她要离开,永远的离开!

他怎么会这么冲动,明明知道母亲受不了刺激,还把她带到这里?!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拿母亲的生命做赌注!

也许,她这样的人注定与幸福无缘,所以她带给身边人的都是痛苦。

“就是,是不是我听错了,那可是沈浩宇耶!”

直到司仪的声音响起。

她想说得太多太多,可是满腔的悔恨与痛楚流到嘴边,却成了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话。是的,对不起,一切的一切,通通对不起。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啊!”

沈浩宇把茶杯放好,转过身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但是,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沈晴低头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而沈浩宇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温柔宠溺。

沈浩宇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些时间,只是怎么也打不通何以侬的电话,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走到门口开始四处张望。

韩霁风说得很轻,很慢,距离她很近,鼻息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她却却感觉不到,只觉得深切的寒从头顶凉到脚底,她没有回答,眼睛始终盯着他的喉结处。

韩霁风慢慢的转过头,鲜明的五指红痕使得那张阴鸷的脸更加的诡异邪佞,尤其是那双隐隐闪着红光的眼睛让何以侬寒意顿生,步步后退。

何以侬被他这天外飞来的一句震得找不着头脑,愣住了。直到胸前猛的一凉,她陡然回神,而他邪恶的大手已经从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罩上了她的一方丰盈。

一身铁灰色毛料风衣将他挺拔的身躯显得更加颀长,修长有力的双腿充满力量,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冷酷的脸依然没有丝毫温度,只是那冰冷黑幽的眼睛在看到门口的身影时,微微波动了一下,却也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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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霁风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没有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低沉的声音里有着隐忍的愤怒。虽然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他想亲口听她说。

唐倩云不明所以,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有。。。。算了,这个人本来就是让人琢磨不透的,还是先说今天的正事算了。

沈浩宇笑笑不答,修长有力的手利落的切下一小块蛋糕推到她面前,自己又切了一半,。

掐灭手指见未燃尽的烟头,沈浩宇仰头沉沉吐出一口气,浓重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温润如玉的脸庞有着些许疲倦和……迷惘。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

何以侬趴在她怀里,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意的泄出来,连同心里的委屈和伤心。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啊,不,不要,哥,放开我,不要。”

“韩霁风,我不准你这么说,小侬不是你的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爱的是我。”

何以侬双手撑在床上,也不知道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直到一阵寒风进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悠悠的目光转向窗户,夜黑沉而凝重,寒风呼呼的挂着,无声的拍打着玻璃。

高贵优雅的酒吧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黑一白的着装形成鲜明的对比,黑衣男子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杯颜色妖娆的红酒,狭长深邃的冰眸注视对面的男子,薄而利的嘴唇轻轻勾出一抹莫测的弧度,浑身散着邪魅狷狂的气息。

沈浩宇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站在路边呆的何以侬耳旁,何以侬猛的回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一上午在何以侬的浑浑噩噩里过去了,下课铃一响,叶文娜就催促着她快打电话,何以侬推脱着吃完饭再打,两人正在争辩着,只听一声惊呼:

罗俊愣了一会,笑了,拿起酒杯敬他,“还好你不是我的敌人”。

何以侬似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李嫂又拿来一件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韩霁风使劲,身体又靠前一步,将她抵在自己和梳妆台之间。何以侬痛得咬住嘴唇,抬起眼,颤抖着祈求。

两人坐在餐厅里,宽大的玻璃,光明几净,外面依然飘着雪,马路上,街道边已被雪覆盖,汽车驶过,留下两道乌黑的压痕,梧桐树的枝丫上堆积的雪,随风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似是蓦然扬起的微尘。沈浩宇见何以侬一副忧心忡忡,疲惫不堪的模样,心疼了。

“小侬,我真想就这么抱着一辈子,一刻也不分开。”

为什么他总是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出现,根本就是见不得她舒服嘛!还亏他以前那么崇拜他,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得紫了!

何以侬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继而心底竟然涌出一丝隐秘的感动和喜悦。抬头,望进泛着琉璃般色泽的眼眸里,温柔的笑意溢出来,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盛满了柔情。

何以侬轻笑出声,不仅性格豪爽,连关心都表达得如此与众不同,心里却甜滋滋的,有朋友关心的感觉真好!

何以侬一惊,差点握不住手机,他知道爷爷的心脏不好,可是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作呢。

韩霁风在沉默良久,反而朝她随意一笑。

李嫂把暖气调到最大,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韩霁风冷笑出声,手轻轻使劲,何以侬的泪水颗颗坠落下来。

韩霁风放下筷子,离席上楼。

种白痴的话吗?”

“风,你干什么,不,不要再打了。”

顾墨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疑惑的问道:“怎么,难道你知道我?”

何以侬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背后划出一道血痕,韩霁风吃痛的离开她,左手钳住她的双手放于头顶,腿压住她的双腿,阴森警告道:

“要我回去可以,答应我个条件。”

何以侬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凌厉的目光下瑟瑟抖。

何以侬扭头再看看那幢教学楼,深吸一口气。

“顾大哥,哥哥,哥哥他是不是生气了?”

在被车撞后,昏迷中,她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涣散的意识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那清冽气息的烟草味在萦绕她鼻端时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弧度,丝丝缕缕由鼻腔蜿蜒着游走进肺里,那种强烈的刺激感曾经让她窒息到死亡的边缘,那烟雾缭绕中一张冷酷的俊容曾经让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在那一刻,她很想睁开眼睛,她想看看,在一切都结束之后,那张冷峻的脸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清寒淡漠,那寒潭般深沉的眼眸里是否依然深不见底,寒气逼人!

可是,直到现在,她始终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