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那一包盐,已被宫背走了。宫是剑客,有骑马的权利。

这个车队中,光是如宫一样的剑客,便有三百人。这三百人中,只有五六十人是商队临时雇佣的,其余都是商队伺养的。

玉紫笑了起来,“有一个叫伯,腰间负剑的汉子挡住了儿,可恰在此时,公子陂来了。”

汉子还在疯狂大笑。

玉紫一惊,她赫然抬头看向老人:老人,知道她知道了?

声音是从木屋前方的地坪里传来的。

老人赶着驴车向院落里走来。

玉紫连忙接口道:“父亲,我名玉紫。”

便在这时,一阵低低的人声顺着风飘入她的耳中。

玉紫的这个身体,显然还是不错的,刚刚从死里转了一圈,却还能让她支撑这么久。

身后那人听到这里,再次出一声长叹,“噫!鲁氏娇娇为了公子,甘冒奇险从族庙中取得那《攻城十器》,公子得了它,那可真是受用无尽啊。众臣都说,凭此一书,公子定会被大王看重,成为太子,名显齐国。可惜,可惜,大功臣鲁氏娇娇却落了个名裂身死。死后更被我等抛尸荒野,永生永世,魂魄无归,神灵无着,哎!”

老人显然是真疲惫了,他一躺到麻布上,便呼呼大睡。

玉紫睡不着。

她抱着双膝,仰着头看着透过树叶丛,投射而来的月光。

她的脸没有清洗,她睡不着,麻布上没有枕头,她也睡不着。到处燃烧的火堆,以及喧嚣不绝的声音,也让她睡不着。

了一会呆后,玉紫看向放在老人身侧的麻布包。

那包里,有他们所有的财产。

随着风飘来的人声牛马嘶鸣中,隐隐的,混合着狼嚎虎啸。而且,这些狼嚎虎啸声,离她并不远。玉紫感觉到,它们就在这片山林附近。

现在已是入夏,有点凉意的夜风中,夹着火光的臊热。

玉紫涂得黑乎乎的脸上,此时粘粘的好不难受。

可她没有动。

到处都是剑客们穿梭的身影,她不想冒险。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浓。

玉紫抱着双膝,便这般坐着打起眈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有点轻,有点乱。

玉紫一惊,醒来。她迅地抬起头。

四个人影出现在前面的树林中,影影绰绰的越来越近。

黑暗中,那些人的眼睛,在夜间幽亮幽亮的。

与玉紫的目光一对,那些人也是一怔,转眼,一个沙哑的压抑的笑声传来,“小儿,独坐寂寂,何不出来与我等尽欢?”

玉紫静静地盯着这人。

纵使夜深,纵使看不清这人的表情,这时刻,玉紫也能清楚地看到这人眼中的**!

这几人,在打她的主意!明知她是少年人,居然还打她的主意!

玉紫一阵恶心。

同时,她突然明白了,顺着风吹来的那一声声古怪的低喘,是怎么回事。

四人还在向她逼近。

玉紫朝父亲看了一眼,老人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被惊醒。

她抬起头,扁了扁嘴,慢条斯理地低喝道:“诸君停步!我虽小儿,亦丈夫也,不好此道!”

她的声音一落,一个汉子哑着声音嘿嘿笑道:“你也是丈夫?等你那小鸟儿长大了,再说此话不迟。今晚,你却学一学妇人,侍奉侍奉我们吧。”

玉紫脸一沉。

她盯着几人,沉沉喝道:“我父在此!诸君若想与他拼斗一番,也不无不可。只不过,若惹得蛮君不快,以他的性格,我等怕是都要葬身此地!”

四人脚步一顿。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玉紫也看清了他们的面容,这些人,不是白天戏弄她的亚那伙人。

于是,她声音微提,又慢腾腾地说道:“我父乃曾城勇士,商队中,来自曾城的勇士,五十加八人。却不知诸君是不是想用项上人头,试一试这五十八人的利剑?”

这话,真的把这四人给震住了!

四人面面相觑一会,当下,那走在最前面的汉子朝着玉紫拱了拱手,讷讷一笑,道:“路过而已,路过而已。”说罢,四人急急退去。

四人离开了。

玉紫没有动。

她依然坐得笔直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前方,树林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耸立,一阵微风吹来,便有那么一个几个影子在晃动。玉紫定睛一看,便现那些晃动的影子,只是树木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