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夷陵的这一番谈论,对于刘备或者庞统来说,也未必会放在心上,毕竟他们的心思现在都在如何取益州,荆州虽然被孙权所窥伺,可在他们的内心中,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对于荆州基本上都是无机可乘的。

出前自不免和晴儿依依不舍,又去孔明的住所向黄月英道别。诸葛夫人对我说了许多关怀的话,还略埋怨孔明让我这么“小”的年纪便又去冒险。

要知道,现在曹操大军俱在潼关,西凉兵勇猛,急切难胜。演义中便是双方在潼关对峙很久,徐晃在黄河西岸偷渡成功扰乱了西凉军的军心,使得马和韩遂只能各自拒敌,这才让曹操离间成功。在我还在现代的时候,对于刘备迟迟不出兵便一直心存疑惑。此时趁着孔明说起三家攻曹的事,便打算弄个明白。

沙摩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这欢喜冲淡了他刚刚的愤怒,可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抱怨道:“那也不能拿我当诱饵,视我和我的部下如草芥吧!”

“你不是问过沙摩柯那些人是否都是他部落的人么?魏延听到这里有些不解。

前面魏延在乌金城的城边叫了半天城上除了全副武装的蛮兵弓箭手外,到现在连一个看起来像将领的人都没有现。这时赵云将目光投向我,问道:“你的意见呢?”

我苦笑着对刘备说:“主公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武陵帮沙摩柯平叛吧!”

不过我猜他这么突然造访,一定很不简单,此时便不是斗气挤兑他的时候。于是我便顺着他的意思露出了一副委屈样道:“明明是主公和军师两人合伙诳我,到头来还落得我满身不是,好不容易当上个武陵太守,就这么给我革职了,你说委屈不委屈!”

刘备见我进来便对我微微一笑,挥手让我坐到马良对面。他的笑意让我心中稍安,可是他一等我坐下便对我说:“我听季常说,你不听我和军师的命令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中帮助守城,居然擅离职守离开城去进攻吴军去了?”语气中很是不善。

虽然只是一座矮得不能再矮的小山,可越是夜深,山风也越是袭人。我和郑梁就这样在山上看了一会儿远处的火景,便在安排了轮流的警戒哨后,带着士兵们在小山与小山之间,找了一处背风的谷底,简单的靠着山体的岩石,沉沉的睡去了。

这就是我为何要选择这座吴寨的缘故,我先前料定,就算吴兵在这八座寨中有上万吴兵,那也已经是周瑜大起五万人后的极限了,就算此处的主将将这万人都平均分配在了八座营寨之中,每座营寨中的守军都只能有千余人。而在军事上,一般布置兵力的将领都很难做到将兵力均分,以现在吴兵兵分八寨这种情况,虽然可以最大限度的控制掉长沙西面通往柴桑的所有路径,但作为主将,肯定最多只会在每座偏寨留兵千人,从而最少能保证他所在的主寨有足够的机动兵力可以应付突事件。

靠!我此时真想跳起来指着马良的鼻子就开骂:“丫的你还有脸说孔明他有分寸!我家先生当着我的面让陈到率军驻防罗县港直到吴军都杀进去了我见到陈到来一个士兵了么?他倒是有分寸了,到时候让周瑜在江陵碰了一鼻子灰,然后回到罗县港率五万大军开到我的城下拿我泄愤是不是?”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谁的想法被否定被怀疑,那个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愤怒,然后才是根据个人胸怀品质从谏能力的行为情绪再加工。

那他去哪了呢?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接的军令啊,而且就算他一意孤行想改变主意,他身边还有陈震和糜芳两人同行呢!

马良这几天一直在忙于加固城防的事情,诸如弓兵在城上的的站立位置,一旦开战城内往城上运送箭枝和守城用的滚木雷石的运送通道等等,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孔明见我低头不语,居然还笑着对我说:“怎么了松儿?若能守住长沙十天,吴兵必退,到时候你便是这次对吴作战的军中第一大功,况且吴兵会来偷袭长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要是吴军不来,你也没有丝毫危险不是?”

周瑜能火烧赤壁大败曹操的大军肯定可以说是个智慧群的人了,可孔明这么一问,堂下的诸将居然无人应答。我想他们可能是觉得说周瑜无能显得在诽谤,说周瑜厉害当着孔明的面还说不出。

果不出我所料,就在探马回报的第二天,从南郡来的信使便带来了刘备从各郡调兵的军令。其实刘备也应该知道现在荆南四郡的守兵都只是仅够自保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调兵可以说是充分的显示出了他对周瑜的畏惧。演义中把周瑜与诸葛亮的对决写的那么毫无悬念,那多是有衬托诸葛亮智慧的意图。

可这个人是谁呢?我边想着,边将目光看向马谡。我看着马谡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从历史上看马谡虽然当个参谋算是不错,可也从来没有过在外交方面展示出才华,再加上他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万一去蛮王那里上来就拉硬,被蛮王给砍了,我可就损失太大了。

我张嘴要喊人快去那边将郑梁救回来,可嘴刚张开还没有出声音,更加意外的事情便生了。

要攻城,便要有攻城武器,汉寿城虽小,城墙也不高大,可蛮族这边明显连梯子都没有,所以他们的攻城武器,便只剩下数十人抬着一根不知从哪里伐来的巨木,死命的冲向城门试图将其撞开。

只见马谡微微一笑,指着远处蛮人的营寨对我说:“大人请看蛮人的营寨,简陋不堪,只是砍了几根木头凑成个样子,很明显他们为了追您是长途奔袭,根本就没带扎营寨的东西。您在看他们的炊烟,很明显是把什么东西直接架在火上烤形成的,要是用锅灶,所升起的烟便一定不会这样。”

“可——”郑梁的表情有些苦笑的意味。

可悲的是我这次居然还是只能和在汉寿城下的时候一样,从怀中取出太守大印来对渔民中那领头的女子晃了晃,高声对她喊道:“我是武陵郡的太守,你们这快放下武器!这样子和官军对峙,是想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