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那泥人的脚板比较大,应该是方便直立放置。我知道,像那些神像,除了双腿盘坐的形态外,其他的神像下都是呈尖锥状的,便于插在地上或者祭坛上。

“嗯?穿着长袍挺精神的。”太叔公看我几眼,点头表示满意道,旋即说道:“好了,你起来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给你煮了点粥,喏,还有那里的汤,你帮我看着点。”

这时,太叔公突然走进厅里,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连忙迈开步子往太叔公的房里走。太叔公见我明了,便转身进入屋子里等我。

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初步的理解,事实上是否如此,我也不知道,但听太叔公后面的解释,我更加坚定我自己的看法了。

听到太叔公说起有灵性的动物,我就想起了鱼小影家里的那条乌鲤和太叔公家的那只锦鸡。我陡然想到,老妈所需要的那味药材,不会是像乌鲤、鸾子以及大鳝鱼这类有道行的灵物吧?

贺老摇头道:“这一码归一码,我实话实说,以我的身份和名声,您确实当不起这个字。但是刚才也对您摆了那么久的谱儿了,现在也该表示下了。毕竟,您的年龄的确能做我的长辈。而且,你的某方面的能力比我出众很多,这个字,您是受得起的。”

后来太叔公告诉我,《庄子》和《观尹子》里说,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生死者,一气聚散耳。意思是人的生死,在乎于生气的聚散,贺老体内的死气被地龙所吞,生气重新汇聚,那只地龙赖在贺老嘴里不出来,就是想承接掉贺老的生气。若是它硬抗着,在嘴里面呆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贺老的重新汇聚的生气消散,便会命丧黄泉,再无复生之法了。

“好。”我瞪大了眼睛,非常期待阴者的下续动作。

“啊?”我有些愣,一两的酒杯才那么点大,在这么小的杯子边缘直起一个三角形?这可是高难度的技术活啊。

太叔公见老汪紧张的样子,宽慰他道:“事情没那么严重,既然是弄错了,待会请个阴者过来,让他给地下沟通沟通。”

老汪抬头一看,大喜,两三步走了过来拉着太叔公的手就往前走:“你回来得正好,你正要去你家找小荷那姑娌(姑娘的意思,那边的方言)勒,你回来了就再好不过了。你帮我办了这事,别说找我帮忙,我这条命给你都没关系。”

太叔公一直看着楚荷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蹙着眉头道:“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以后你就跟我睡在这间房吧。我这里只有两间房,还有一间是我孙女睡的。我有时候晚上还要上山守祀堂。”太叔公吸了几口水烟,向我介绍道:“我孙女叫楚荷,才十六岁,但是,论辈份,你可得叫她一声小姨。”

太叔公摇摇头,说道:“结论先别下得这么早,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做决定吧。几年的时光,可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

蛇这种东西,对异味极其敏感,因此,内裤、汗衣这种沾有异味的东西非常忌惮,特别是人穿久的内裤,这东西不但有异味,而且沾有秽气,是蛇这种阴物的克星。)

“在我的心里,你是的。但是,事实你已经长大了不是?男子汉,要懂事,听妈妈的话,明天就跟太叔公回太平村。”

“换了姓氏?为什么啊?”我听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这个做法感到不解。

不过,这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红色石块便消融得差不多了,只剩豆粒般大小,没了刚才那股劲儿,在水中打着小旋儿乱转。而那尾乌鲤忽然蹿了过去,一张嘴便将那石块含进嘴里,吞入腹中,过了一会儿,它一张嘴,咕噜噜地吐出一串气泡。

不过,这中间也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如果那个女教师与幕后操纵者是同谋的话,昨晚为什么不直接拿了锦符就走?反而跑到我家,这似乎是多此一举吧?而且,还留了一个没用的电话号码,这有些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阴阳失衡,不一定就会陷入幻境。陷入幻境,只是阴阳失衡可能导致出现的一个状况。

我心中惊疑不定,同时,心里也有些高兴,这间接说明,我想的办法还是有用的。梳子坏了不要紧,我还有其他道具。

我狠下心,用力一咬,顿时皮破血流,但却没有丝毫疼痛感。我暗道一声果然,事已至此,这证明,我真的是被惑住了!

我吞了口唾沫,转身就走,跑到门边上,拧开锁就往外推,可是却怎么推不开,但又并不是那种纹丝不动的,如果是锁没打开,肯定是像推墙一样,但是,可现在的感觉是,只要我力气大一点,就能将门推开,这种情况就好像是门外有一个人也在用力往里推,不让我开门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生了什么,总之,最后结果是鱼小影跟那条疯狗一起摔下阳台,脑浆迸裂而亡。

太叔公用沾着血的食指就朝那小鬼额头点去,那小鬼立即惊恐了起来,开始厉声尖叫,太叔公不予理会,在他额头上画了一些扭曲的字符。

我妈想了想,又拿起那幅画比划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她说道:“我不知道。总之跟我记忆中那幅画很像。而且,我可以肯定,这幅画确实是出自你外公之手。你外公的画技是承自于你太叔公,关于这个,他最有言权。”

我平常不吸烟,当下又没妨着这招,被呛得不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忽然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我干呕了一声,一陀暗红色的肉块被我吐了出来。

“这么夸张?”太叔公这番语言吓了我一跳,感觉他似乎有点危言耸听。

“祭司?!”我不禁有些愣,没想到在现代,还有这个职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锦术能破与否,我亦不敢肯定,还是那句话,看你的是命数如何了,不过,我观你眉毛清秀弯长,正好高目一寸,保寿官大成,乃是聪明富贵长寿之人,应该不会就此夭折。”

他道:“这是极其厉害的阵法,我道行太浅,没有办法破解。你们将这个锦囊放回原处,在没找到能破这个阵法的人之前,千万不要将这个锦囊移开,也不要打开这个锦囊,否则后果自负!”

太叔公拿过我手中的那团泥,啪地一声将它拍在挂在泥人胸前的铜镜上:“有七情六欲,才算是个人啊!大功告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好了,你去把长袍叠好,拿一个袋子装上,到时候到那里再换,我去准备点东西。”

“好的。”我答应下来。随后,我将长袍装好,等太叔公准备好东西后便出了房门,朝茅厕走去。那里有一道门,是通往后山的,我们从这里上了山,走了几步,却现鸾子也跟了上来。但太叔公并没有阻止,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我以为太叔公会带我去祀堂的,却没想到上山后,却朝一个相反的方向走,他没说去哪里,我也没问,一路上都很沉默。太平村这里地处偏僻,太叔公住的地方算是太平村里较偏僻的了,而我们去的地方更是偏僻,一路人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天突然暗了下来,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这突然变幻的天气给我心里添了一丝不安。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小山之上,这上面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树木非常多,我们是从一条山石小径上过来的,这些树木倒也没对我们造成多少不便。

我很好奇,这里没有人居住,无人行走,怎么会有一条小径?而太叔公对这里也十分熟悉。看样子,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就在这座山上了。

果然,走了不久,太叔公便在山腰处停下了,他将泥人放下,对我说了一声在这里等我,便上前几步,拔开一些乱草,而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这洞穴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大嘴,再加上天色阴沉,没有阳光,气温有点低,而光线又被周围的树木给遮挡住了,看起来就显得非常阴森、恐怖。

太叔公进了洞里,鸾子也跟了上去,我依照太叔公的吩咐,站在原地等待,周围就剩我一个人,我陡然觉得有些害怕,看了看周围,地上全是斑驳的树影,时而能听到几声怪异的鸟叫。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暗骂一声,感到全身冷,忽然间隐约听到一阵干笑,我身子一僵,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