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黑袍人苦笑道:“哪儿啊,小哥您抬举,小的先前是个异性王,世俗间的,不是修为到了王级。”

黑袍人迎空下落,来到苏蚩面前,只能看到一抹猩红的嘴唇,闻到一阵刺鼻的异味。

“六爷,该动身了,切莫做妇人之仁!”

内视看去,苏蚩越看觉得越奇怪,灵韵这东西说起来微妙,尤其是多了一丝,若不是灵识强大,他绝对很难察觉到,有了灵韵,这种改变使得荒山更像是一个山了,而不是普普通通形似的东西。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耆宿,吕虔心思电转,立即考虑完利弊,点头应允。剩下的就是苏蚩的答复了,吕虔觉得先前坑了苏蚩一把德行有亏,苏蚩这次能帮助他解决一个大问题,怎么说也会再提一些条件。

开场的气氛一好,便到了长辈和晚辈单独交流的时间,屏退了其他几人,堂中只剩下苏蚩和吕虔对坐在蒲团上。

丽山很大,药庐只占了一座山峰,这座山看起来钟灵毓秀,满山规整地分布着药田,忙碌的金针堂弟子穿梭在药田之中,护理着这些珍贵的药材。

外面下着细雨,韩浩呼噜呼噜吃着面,满头大汗相当舒坦。看着老庙祝满身补丁还守着这座有些破败的庙,心中实在是疑惑。

李满走后宁道羽却来了,在苏蚩院中,苏蚩让他帮忙关注一下苏家,宁道羽带来了一个比较轰动的消息:“苏家昨日处死十四个下人,挂在了大门口示众,每个人脸上都刻着奸细两字,似乎在向什么势力示威。”

“苏蚩甘拜下风!这一掌就不献丑了!”

枪尖来到眼前,醉鬼一声吼,腮帮子猛然一鼓,一块硬物被吐出。

“少爷请跟我来。”

“这四个护卫我要废了,刚刚多嘴的那个,打死曝尸,挂到这个胖子家门口。”九元蟒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芝兰阙是一处香楼,天井建筑,食色飘香,苏蚩和九元蟒赶到门口时却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门口是九元蟒另一个手下,正苦着脸道:“九爷,癞子哥和黑子哥被绑到里面去了!”

去书房……看书……

元牡邪君?

回到屋中,苏蚩看到满满当当的药典,不禁感叹这红鱼公主的交际手腕真有些炉火纯青。她没提炼丹之事,却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全都给苏蚩送了过来,不仅有药典,还有几味天邪派赏赐弟子的药材,甚至还有自己送出的那瓶邪灵参液,这些东西对于低级的邪修都是宝贝,看红鱼公主的意思,是给苏蚩送来做实验的。

精参木魅不依不饶,可屁股上被苏蚩踢了一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再也不敢乱喊,只能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求饶:“大人,求求求你放过我一马,我可是精参木魅啊,草药化作的木魅可都是高级木魅,真真的天材地宝啊!”

听到韩浩的话,苏蚩并未回答,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壮骨丹所需药材奇多,有几样苍澜大陆还没有,苏蚩只好用其他药材替代,这几日苏蚩试验了好几次都未成功,一度都要放弃了。还好坚持了下来,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炼好。

“唉……难怪今日苏某能够在这里碰见公主,原来公主竟有如此身份!罢了,这支邪灵精参精华正是全在参液当中,我这就将参液抽出,送与公主便是。”

“你怎么来了?提前说好,我医术低微,没本事帮你出诊,那两万两银子过阵子就还你。”

苏蚩转头看向宁道羽道:“宁兄,我手中还有四份益气散,除去我和老九留下两份,这两份益气散便赠与宁兄,听老九说你在合州物色到几位不错的弟子,立足外门需要财帛颇多,希望宁兄能卖个好价钱。”苏蚩知道,只要益气散的名号打出来,不愁以后还不上债务,现在他只希望赶紧还上欠桃李那一万九千两银子,否则再帮她看几个病人,小命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说。

韩浩的表情从惊愕到狂喜,再到难以置信,憋了半天,才忍不住咆哮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药!”

老仆五指似乎能撕裂空气般,速度极快,苏蚩反应过来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躲不开了。就在那只手离胸口一寸时,苏蚩发现自己衣领被一物勾起,迅速倒退,避过那一击。

默念着《青川诀》,苏蚩感受着点点荒山随着荒气运转慢慢增高,浑身力量也悄无声息的增长着。苏蚩可以猜到,荒气同玄气一般,有很多种,不同的练气之法纳气入体后可以呈现出不同的属性,上一世寒冰玄气、赤炎玄气、青岚玄气都有属性的划分,每一种玄气的作用也不尽相同。

“五十两!”

九元蟒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捂脸**的韩浩,不屑道:“不先给个教训怎么成,那家伙刚刚没少踹我!”

苏蚩一声,让苏府几位忠奴脸颊均飘着寒意,傅钧山和雷铜更是将骨节捏的咔咔作响,狗奴才三个字,只有老家主苏伏枥这么称呼过,苏逸风苏逸潇都没这么叫过,苏湘涵十年间更是礼遇有嘉。

苏蚩站出来道:“是我没让她说,怕姐姐担心。”

苏蚩摇摇头:“寄情于邪,忘情于魔你没听过?一个有情一个无情,上一世跟那群冷血无情的家伙们都打过不少招呼,一个邪道怕什么呢?再说他也未必有机会杀了我们啊。”

九元蟒一边笑一边道:“省省吧,邪道崽子从不干好事,说吧,想把苏家当傀儡扶植,苏家能得到什么好处?”

苏逸风既然活着,而且还在大岐,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呢?难不成在逃避什么?

被苏蚩一吓,一位胆大的下人急忙跪上前道:“少爷,上次来找您那乞丐又来了……现在正在门口闹腾,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大护卫命我等前来禀报。”

“爷爷失踪时,那本功法就不见了。随后爹爹和二叔相继离开,那本功法的下落更是无人可知。即便那功法现在还在苏家,难道我还会修炼吗?唐家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巴不得我们冒头呢!”

傅钧山坐下后,同苏蚩一起,看着苏湘涵场中的斗战。

见到苏蚩生气,金鼎坊一位弟子急忙讨好说道:“你看唐家旁边这块地如何?这块地风水也不错吧?”

“这些外门的主事弟子往往都是最难啃的骨头,狗屎一般,宰了恶心,不宰难受,来时我还不知该如何对付,没想到有人倒是帮我解决了难题。”

可这三拨人看起来道行虽有,可走路虚浮不定,目光涣散游移,一个个黑着脸提件兵器吓唬老百姓还行,这份道行根本入不了自己法眼。

苏湘涵美目望着苏蚩,似在征询dáàn。

下人讶然,这您都没听过?

桃李温和地笑了笑:“医者父母心,苏家主放心好了。”

“咦,这里怎么还有块疤?”

这是怎么回事?!

“鲁爷爷,儒道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非要进山不是和道祖犯冲吗。”

“呔!黄毛丫头胆敢辱我道祖!你快快让开!否则小老儿不客气了!”

鲁伯气的揪了一把胡子,看着静雨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半天下不了手。旁边的静风、静云两人插到中间,鼻中一哼道:“师妹,这老头要去送死你拦着他干嘛?没这种二杆子我们从哪找病人呢?”

“是啊师妹,那姓苏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老头能是什么好鸟了?师父给他们客气一下他们还真当自己是客了。别理他!”

二人被苏蚩惊神刺所伤,在大门口睡了一夜,很是怨念,自然不会对苏家的人有好感。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静雨眼尖,指着山下药田道:“苏公子回来了!”

众人一瞧,果不其然,苏蚩满身是血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一个老态龙钟的黑袍人,黑袍人背着苏蚩那位护卫,亦步亦趋艰难地往山上走着。

“哎呀,好久不见,这不是两个看门的大哥吗?瞪着我干什么?嫉妒我帅啊?”

无论何时,只要在公众面前,苏蚩都是这幅混账调子,静风、静云二人气的浑身发抖,破口反讥,可惜张了张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贱人色胚,骂他混账都是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