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宫统领回来了,在殿外求见!”姜宏在殿外叩门。

见她一脸困色,韩燕不由的问道:“奴婢方才听说皇长子已经接入岳才人处了,娘娘此刻因何事烦忧?”

妃妃站在一侧,冷笑连连:“蝶贵妃心里舍不得皇长子,但以贵妃现今的状态恐怕难以照拂好皇子和帝姬,若是蝶贵妃不怨将皇长子交与岳才人,就把妱暮帝姬交给本宫照顾吧。!”

韩燕赞同的点了点头。

“正戚夫人此话何意?嫔妾虽然未及一宫主位,但也好歹是皇上所封的蓉才人,夫人此话可是对皇上大不敬之罪!”蓉才人几乎变了脸色,语气凌厉的回敬。

此时陈太医也已经为她上完了药,妃妃对镜一望,陈谘果然名非虚传,经他一治,不仅疼痛大减,且连红肿也去了不少,若然不仔细看,两边的脸颊竟看不出多少分别。

“你们继续用刑,本宫与皇上解释便可!”妃妃扫了一眼跪地的宫人,缓缓启唇,声音柔柔的格外的好听。

一路上,妃妃的思绪已是百转千回,娘昨日打了蝶贵妃,而皇甫风麟却并未惩罚于娘,想来定是知道娘的身份的,今日南宫蝶儿公然挑衅,难道昨夜皇甫风麟并未向南宫蝶儿说明此事,莫不是皇甫凤麟没有留宿未央宫。

太后一脸慈爱的望着妃妃,示意修心扶她起身,笑道:“妃妃,你这孩子,和姑母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旁给容才人诊治的陈太医一边吩咐几名内监去太医院去医药箱,一边上前替妃妃查看伤势。

既然如此,妃妃更不好推辞,她望着南宫蝶儿,盈盈笑道:“既然如此,有劳蝶贵妃了。”

怀中的客人一脸的不愿,娇嗔道:“麟哥哥为何每次都猜得到?”

妃妃听得入神,这样的女子可真是难得呢?只是为何落得个老死冷宫的下场呢?

妃妃心下明了,德妃入宫六年,想来早已失了圣宠,她的家世并不显赫,只有禾媛帝姬可以依靠,好在禾媛帝姬是皇长女,她的身份也算尊贵,虽然不得圣意,也算与众不同的。只是宫中的日子漫长苦闷,她又怎能不叹,怎能不愁?

太后打量了一下殿下众人,明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水心和德妃也来了,快起来吧。”

“都起来吧。”妃妃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妃妃紧接着说道:“往后,你们便都是本宫的人了,本宫向来宽待下人,只要你们对本宫忠心不二,本宫自是不会薄待了你们!”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凌厉冷然,让人惧怕。

“娘娘快快请起,微臣受不起。”凤翌晨赶忙扶起妃妃,一脸的惶恐。

妃妃的哥哥,凤无忧,不愿入仕途,却纵横商场。半年前离家去边关处理生意去了,本来以为此生相见无期了,不料想竟在今日重逢。

从七品:尚侍宫女

从九品:太监

正七品:采女

坏了,她还让采月去取些花瓣来泡茶的,岂不是更令皇甫风麟扫兴了,她的本意是想打时光,不至于二人太过于尴尬了,不料却适得其反了。

正思量间,采月已然端着东西进入殿中。

妃妃略过烦乱的心思,罢了,他忌惮凤家也不止一日两了,不差这一遭。

于是转颜,对皇甫风麟说道:“刚用过膳,不如让臣妾煮一壶茶怎样?”

皇甫风麟方才的确是触动了心思,有些烦腻,但他的习惯便是饭后饮一盅茶,于是便来了兴致,倒要看看她又要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妃妃先是从两个高大的瓶中取出一些风干的花瓣,放入一旁偌大的白色瓷碗中。

然后示意采月,将刚刚烧开的水,倒入碗中,待到八分满时,便停住了。

皇甫风麟蹙眉,问道:“不盖上盖吗?”

妃妃微微笑道:“不用了,若是那样,热气散不出来,反而会坏了茶香。”

过了一会,花瓣似是浸泡的透了,妃妃用捞勺一一捞出,然后加了些蜂蜜,搅匀后,盛入壶中。倒出一杯,缓缓的呈到皇甫风麟面前,笑道:“皇上尝尝如何?”

皇甫风麟依言抿了一口,眉宇舒展,赞道:“好茶,齿唇留香,满口清香。”又喝了几口,知道茶杯见底,才问道:“这茶用的是什么上好的材料,竟然比一些西湖龙井和洞庭湖的碧螺春还要好喝?”

妃妃答道:“哪里有什么上好的材料,只不过取了一些新鲜的玫瑰花瓣,菊花瓣先用咸水洗净了,然后用白醋腌渍一下,去其涩味,风干后,用冬天的雪水烧开后,冲开了,加些蜂蜜便可饮用了。”

“如此听来,还真是些寻常物件,为何竟这般的清香?”皇甫风麟还是有些不解。

“哪里有这样好喝,左不过是皇上喝惯了龙井碧螺春等好茶,偶尔换一换口味,自己觉得好喝罢了。”

皇甫风麟笑着点头,也觉得妃妃的话在情在理。仍旧说道:“没想到这花瓣的用途也不少呢。”

妃妃点头附和:“是啊,花瓣还可以做点心呢,玫瑰花瓣可以做成玫瑰千层糕,而紫藤花呢,等到春末夏初,将开的正好的紫藤花摘下,洗干净了,用蜂蜜,松脂,小脂油丁拌匀了,再像蒸千层糕似的,蒸好,切成块来吃,想想都留口水。”妃妃眼中满是认真之色,让人看了忍不住心动。

皇甫风麟似是被她感染了,一直怔怔的望着她,似乎失了神。

妃妃面上一红,忍不住唤道:“皇上,皇上。”

皇甫风麟这才回了神,看了看窗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对韩燕说道:“服侍皇后去沐浴更衣吧。”

妃妃一惊,几乎将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韩燕却是一脸的喜色,连忙扶起妃妃走了出去。

皓月殿后侧,就由一处浴池,想来着偌大的皇宫中,除却皇上,太后,就只有这凤仪宫有如此待遇,即便是得宠如贵妃南宫蝶儿,也不得坏了祖制,因为除了凤仪宫,皇上不得留宿任何妃嫔宫里,所以其他的妃嫔都是在泉清池沐浴更衣后,才被送到皇上寝殿的。

池中一片清色,妃妃退却身上的衣物,缓缓进入池中,水温刚刚好,妃妃坐在池中的阶梯上,水刚好漫过妃妃的前胸,微闭了眼睛,心中一片烦乱,从小,她和小哥哥受师傅的影响,一心想找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相伴一生,可今夜,竟叫她去侍奉一个心中不爱之人,她只觉得心下一片悲凉,无法言喻。眼中竟沁出了泪。

“不知皇后悲从何来,泪为谁流啊!”低沉的嗓音微微带着怒气。

妃妃心中猛然一惊,霍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