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许文舒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男孩笑得有些三八兮兮的,她长到十八岁,还不曾像今天这样好运过。

她中乐透了吗?

不,她一介贫民,连三餐都吃不精,哪有那个闲钱去买乐透;事实上,她是捡到神灯了。

神灯?

嘿,你们都没有童年哟,不知道天方夜谭?没听过阿拉丁神灯吗?对啦,就是那个神灯。

今天早上一如往常的每个礼拜六,她闲闲没事就跑去海边散散步,看看能不能捡到漂亮的石头好卖给隔壁的程伯伯。

程伯伯爱石头爱得如痴如狂,还没退休前,每到假日就去花莲捡石头,退休之后更离谱,几乎将他所有的退休金全砸在磨石头上,除了开一家小堡厂,雇了三个磨石工人之外,程伯伯一年到头几乎在大陆找石头。

棒壁住了一个这么热爱石头的人,所以她从小便耳濡目染,对石头也有几分研究。而跟着程伯伯上山下海几趟,偶尔她也会捡到几颗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漂亮石头,这就是她发大财的时候了。

因为只要能让程伯伯满意,他总会高价买去收藏,这一笔收入对十几岁的她而言,可是极重要的生财之道。

今天早上她起了个大早,骑着脚踏车就往海边去,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她一路找呀找的,漂亮的石头没让她捡到,倒是捡了个神灯回来。

炳,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要许愿!”文舒对着前面突然冒出来的男子说“我要很多、很多钱,最好是我这一辈子死命的花、拚命的花都花不完,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而第二

蚌愿望是我要变成一个大美女,最好是这世上每个人看到我,都会竖起大拇指说,赞!我还要一个温柔多金又帅气的老公,他要答应我,这一生一世除了我之外,不会再去爱别的女人。”

三个愿望许完了,文舒双眼亮灿灿地盯住眼前这个俊美到不可思议的男孩。

她没什么童年,只看过童话故事,没见过卡通里的阿拉丁灯神,不知道迪士尼究竟把灯神画成什么模样,但在她眼前的男孩,唔,她只能鼓鼓掌说一句,赞啦。

“怎么样,我的愿望很简单吧?”要是平常人来许,铁定也是这般,所以他执行起来应该没什么困难才是,对吧?

文舒灿亮的双眼,专注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孩。

男孩很想笑,因为他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能活得这么单纯,相信童话、相信天方夜谭。

她许愿许得那么认真,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不让她失望,但是他必须说一句,他很抱歉。

“我没办法完成你的愿望。”他深深的一鞠躬。

“为什么?”文舒尖声问。“你不是灯神吗?而我是你的主人,既然这样,你就该完成我的愿望。”她对男孩谆谆教诲着,告诉他做灯神的义务。他应该对主人必恭必敬,她说一就是一,说东就是东,他不该有任何怨言或别的意见,总之她是他的主人,一切以她为主,她最大就是了。

“我不是灯神,你捡到的只是一个破铜烂铁。”男孩气定神闲的解释。这就是他虽然很想却没办法完成她愿望的理由。

他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都这么大了,还相信世界上有灯神,或许是头脑有问题。唉,可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而文舒仍是难以置信。

他不是神灯!

她捡到的只是个破铜烂铁!

“这怎么可能!”她说什么都不信。“我明明摩擦了神灯,而它明明跑出了烟…”

“那只是灰尘跟海砂。”而且哪是“跑出来”明明是她用倒的把它倒出来,这女孩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怎么,她是想钱想疯了吗?竟然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满嘴的胡话!

“可是、可是你出现了啊。”对呀,这是关键,要是他不是灯神,那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

文舒突然想到问题的关键,两眼往男孩的方向一横,瞪了过去。“你说,你是不是不想履行义务,所以才说一些五四三、有的没有的来骗我?”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他就太可恶了。

她气得提起脚来,想狠狠的赏他两脚,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只是当她踹下去的时候,竟然踢了个空!

文舒双手扭腰,鼓着两个腮帮子瞪着男孩。她刚刚明明往他的方向踹过去,却只踹到空气,他分明就不是人,哼,这下子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男孩看懂她气鼓鼓的准备控诉他所犯的罪名,但…唉,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我从没说过我是人。”

“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文舒一根手指头在那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可骄傲了,像是抓到他什么把柄似的。

是他自己说他不是人的!

“所以说你是灯神嘛。”这下子他可招了吧?“你赶紧帮我实现愿望。”她想当有钱人想很久了。文舒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眼看她一生的心愿就要实现了…但男孩却泼了她一大盆冷水。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什么灯神,我只是个、只是个…”只是个什么?

文舒紧张兮兮的瞪着他看。

男孩不知道怎么说清楚他现在的情况,但是他如果不说清楚,只怕她又要缠着他要三个愿望。

想了好久,他才想到一个比较适当的答案,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他的身分。

“我是灵魂。”

“灵魂!”她一听,吓了一跳,身子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要死了,大白天竟然会遇到鬼!

超渡亡灵得念什么?大悲咒,还是南无观世音菩萨?

怎么办?要是他发起狠来,抓她去当替死鬼怎么办?她还年轻,而且也不能留下妈妈一个人独活。

“我不是鬼。”男孩看穿她的恐惧,知道她发白的面容跟猛然往后退的身子代表着什么,想必她是把他口中的灵魂跟鬼画上等号了。

“我还没死。”他再次重申。

要不是流浪了这么久,没有人能见到他缥缈的魂魄,可以跟他说说话、解解闷,他也不用缠着这个看起来脑筋有些短路的女孩子。

“可是你却是个鬼,为什么?”文舒坚持称他叫鬼。

“因为我生病了。”

“生病就会变成鬼?”骗肖耶,他以为她没生过病啊。她生病的时候顶多发个烧,吃吃葯,睡几天就好了,从来没听说过生病会变成游魂的。

“我生的不是普通的病。”他坐下来,开始说起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