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身后的声音,雷向刚抿紧了唇,站起身来,用力的爬爬弄湿的黑发及抹去喷溅到脸上的水珠后,这才忿然的转身看着两个从小苞到大的讨厌鬼。

“噢…”一手捣著左眼,余佳音倒地呻吟,有一股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这栋主屋是他雷向刚的私人天地,除了左右护法韩大钧、沈子夫两人可以自由进出外,其他帮里的人皆不得擅闯。

两个小孩一脸无趣,搞得妈妈也很无奈。

但,他们哪里知道里面是在进行那件事呢?当他们一接到电话,说小少爷出事后,就急急从市区折返,一回来又听到站在主屋外的手下们说:“小少爷人在浴室…”他们等不及,一古恼儿就往这里冲,结果…

“该死的!可恶!”

一听到里面咒骂声四起,韩大钧、沈子夫相视一眼,摸摸鼻子。完了!看来皮得绷紧一点了。

五分钟后,套了一件浴袍的雷向刚走了出来,他顺手将门带上,里面立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的脸色很臭,黑眸中怒火狂盛,握拳的手还可看到青筋凸起,无庸置疑的,他浑身上下除了怒火外,还有尚未熄灭的欲火!

“到底怎么回事?何时我这儿成了观光景点?”他咬牙怒吼,一边怒冲冲的往大厅走。

两人跟著他来到大厅,一见前院里跪了一地的兄弟,雷向刚看了更是光火。

沈子夫连忙示意那群人退下去,再由韩大钧将老奶奶误触红色按钮,才造成这一团乱的事娓娓道来…

雷向刚抿紧了唇,闭上眼睛。一想到这两人闯进来时,余佳音那张布满红霞的小脸在瞬间转为苍白,他就想狠狠的揍这两人上百拳!

“小少爷,老奶奶还关在牢里,要怎么处理?”沈子夫斗胆问。

他睁开眼睛,放声咆哮“就放了她,还能怎么处理!”

“呃…子夫说的是要怎么向她解释?牢房、枪、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她全瞧见了,万一她不让她孙女来这儿教你…”韩大钧出言补充。

“这事你们去搞定,我只要看到余佳音明天准时的出现在这里。”

语毕,他怒不可遏的起身往回走,但浴室的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他蹙眉的往地下室走,却看到拿著背包的余佳音迎面走向他。

她已经套上了一件低腰牛仔裤,过肩的乌亮直发仍是湿的。

他直觉的握住她的手,但她用力挣脱,快步的跑上楼去。

凝睇著她仓皇逃开的背影,雷向刚的黑眸仍有残余的欲火。但从小表头那抗拒的眼神得知,他很清楚她在传递的讯息是绝不会有下一次。

但她错了!他雷向刚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女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狂乱鼓动,那股从内心深处想要紧紧将她拥在怀中的强烈渴望,连他自己都为之震撼,他是绝不会让她逃开的。

她是他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只能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

沈子夫载老奶奶跟余佳音回合家欢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凝滞,静悄悄的。

老奶奶是余悸犹存,余佳音是一想到自己跟雷向刚的亲密画面被他撞见,既尴尬又生气,但这气多半是气她自己。

她是哪条筋不对了?

居然让那个老是动不动吼她、咒骂声不断、脾气暴躁的喊她“小表、小表”的男人吻了自己又摸了自己!

“我明天再过来接你们。”

沈子夫的声音响起,她才惊觉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下了车,而奶奶更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看着他驾车离开。

“佳音,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老奶奶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偏偏儿子跟媳妇听见车子的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

夫妇俩微笑的看着一老一少“回来了。”

“嗯,爸、妈,呃…奶奶,我有点不太舒服,我先回家去。”余佳音边说边向停放在合家欢大门旁的那辆脚踏车走去,她跟三人摆摆手,即骑上车往离合家欢约十分钟的老公寓而去。

“那孩子的脸色看来怪怪的,”贺文馨有点担心,看着丈夫“老吉…”

“我知道,反正里面连个客人也没有,你就回去看看她,她要真的不舒服,一定得带她去看医生。”余上吉拍拍妻子的手。

“不用不用,你们夫妻俩留在这儿,我骑另一辆脚踏车回去看她。”翁佩银跟夫妻俩挥挥手,几个小跑步,到了另一辆脚踏车旁,骑了就走。

余上吉夫妻困惑的相视一眼,觉得妈也怪怪的…

。。。。。

拥挤的巷弄间停了不少轿车、机车、脚踏车,柏油路灼烫的热气以及吹来的热风,还有头顶上仍然毒辣的大太阳,都让骑了一小段路到住家公寓门前的余佳音不禁流了满身汗。

放好脚踏车,一见老奶奶也骑车跟来了,她仰头翻了翻白眼。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谈,也知道奶奶想说什么,因为她也看到那些像帮派份子的人,所以,雷向刚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小少爷而已。

当她快步的上了四楼,却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郭政平?你来这儿干么?”

一脸斯文青涩的郭政平尴尬一笑,但手中的一束鲜花意思很明显了。

“送你,我、我想今天你不知道有没有空?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呃…看你想去哪里,我就叫司机送我们去哪里。”

余佳音摇摇头,对他递上来的花束也没有要接的意思。对这个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她是对他有好感,但那纯粹只是好哥儿们、好同学,因为两人是同班同学,又是正、副班代,互动频繁,所以同学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但其实是郎有情、妹无意!

“政平啊,呃…有事?”翁佩银也上楼来了,一看到这见过几次面的富家少爷,她亲切的跟他打招呼,但语调中也有一副他来得不是时候的感觉。

“没什么事,老奶奶,只是八月时我就要去美国念大学了,所以这段日子,我很想多见见佳音…”

冰政平是个忠厚老实的孩子,戴著眼镜、长相乾净,看来斯斯文文的,但翁佩银看得出来,孙女对他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佳音今天去教人游泳,人不太舒服,改明儿个你再来吧。”

“佳音,你人不舒服?”他马上关心的询问。

“没有,但我真的不想出去,再见。”她歉然一笑,即开门进去。

翁佩银拍了拍眼神还紧跟著孙女的郭政平“你先回去吧。”

“哦…好。”

“这花要送她的?我代收好了。”她边说边接过手。这花挺美的,对余悸犹存的自己挺适合的。

冰政平看着门被关上,叹息一声后,低头离开。

屋内的老奶奶拿著花放在花瓶里,转身踏上楼梯,来到加盖的顶楼房间,这是给余佳音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