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爷说主子做的那套碗不合规矩。”一提到瓷器小卫骄傲的脑袋就垂了下来，看都不敢看宋馥。
“宋施主是真的有本事，不过也要小卫本身的资质也不错才行。”
四四走过来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一边的小卫说道，“十三爷，小卫也觉得我家主子这套碗盘子做得好，看上去就喜兴，这要是一碗白米饭，吃呀吃呀，吃饱了也吃到福了。”
十三见小卫的脸白了又白，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渐渐的变得有些水，接着开口说道，“大家都说我四哥是个冷面王，没想到我四哥才是最有人情味的，和尚你说是吗？”
三个人再次愣住，四四看了看手中的小木盒，这个东西有这么值钱？品林轩里的香肥皂球才二钱银子一个，香胰八钱银子，就算是洋人的贩来的洋胰子也不过一两银子一块，这一小块竟然要五十两还是金子。
四四和十三同时挑了一下眉头，“是吗？那你演示一遍给爷看看。”
“是了，恐怕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就把药买到手。”
腊月初七早上，待宋馥喝过银耳羹后，马嬷嬷跟宋馥说了一句话后就静静的退出了东间，也把小翠和小卫都拘在院子里，不让他们出去也不让他们打扰到宋馥。
作为资深秘探马嬷嬷一听宋馥的话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将手套、口罩都穿戴严实，“主子能确定吗？”
“咦，四哥这是你的笔迹。”十三看到画反面的标记脱口而出。
除了皇额娘也从来没有人说自己笑起来好看，也从来没有人说自己声音好听，四四的臂膀搂着宋馥，感受着佳人柔软的身体，更努力感受那份与众不同的心跳。
四四轻咳一声，“把小馥永远也不离开爷，这句话再说一遍。”
“小馥，醒醒。”四四一会儿捏捏宋馥的鼻子，一会儿揉揉宋馥的耳朵，一会儿又按着宋馥有点婴儿肥的脸颊，终于把宋馥给叫烦了。无处可躲的宋馥挺起腰，小小的脑袋使劲往后仰来躲避那只无处不在在大手。
“一个月前主子打了一个茶壶和一个茶盅，主子觉得很心疼，所以要自己做一套‘可爱的，碎了也不心疼的’来用。要小卫到山西去学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必须学成回来，好赶在年前让自己自己做一套碗碟子。”
“哼，不要再提乌喇那拉氏，要不是她爷何至于如此，八个孩子，哼！”四四的口气有些痛心。
“是的。”文觉和尚认真的点点头，转转佛珠又道，“到目前为止这是能帮到四爷最好的方法。”
烧？宋馥看着马嬷嬷呆愣了片刻，“小翠去找赵郎中，回来的路上再去找李全公公说一声。”说完宋馥起身带着马嬷嬷去了小卫的房间。
“嗯。”小卫被帕子蒙着脸，只能嗯啊的，可心中却大惊，马嬷嬷怎么这么了解自己的心情，她怎么知道的。
宋馥端坐在东间的书桌后面，手中端着姜茶，细细的品着，过去了很久也没有说一个字。坐踏脚凳上的小翠和坐在炕边的马嬷嬷、小卫心里都逐渐开始忐忑不安，每个人都在猜想宋馥要说些什么。
以前吃饭的时候马嬷嬷一直都在提醒宋馥“食不言”、“食不言”，今天宋馥无比的喜欢这个规矩，终于不用再装聋作哑了，可以正大光明的不用说话。一个晚上装傻可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个男人应该是四四吧，别人也没那本事站到那里。宋馥盯着那天青色的长袍底边呆，该怎么办？四四长什么样子，宋馥快要哭出来的。明明这宋格格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自己都记得很清楚，怎么这个时候突然不记得四四长什么样子了，这要认错人得多冤枉呀。
“小卫，四爷可是很看重你，才会让你待在宋施主身边。虽然是宋施主从四人中选中的你，可正是因为信赖你的能力才没有把你换下来。小卫以后要注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分清楚。”文觉和尚微笑地说。
四四看着那青痕把头凑过去，心疼的想轻吻，却不料吓得宋馥向后躲。“你要干嘛？”
“爷？男人？哼，告诉那个渣男有什么用？那个烂人，他只负责一个又一个的往府里接，然后害得一条条鲜活的小生命接二连三的到地府报道。他只在乎享受着环肥燕瘦各色美女的崇拜、敬仰、爱慕，他以为他是太阳，在佛光普照呢！告诉他就不会死掉那么多的孩子了？如果他真正在乎孩子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生！把地买回来，把种子种下去，然后就完了？一不浇水二不施肥，更不去把那些祸害庄稼的老鼠、野猪给赶走。出了问题怪谁？怪土地太贫瘠长不出他期望的果实！怪老天不风条雨顺！哼，只能怪他自己，他那叫不作为！
听了四四的话马嬷嬷身形一震，“回爷的话，老奴知万岁爷不会想知道这种事情的。”
“天堂哪也不是，上天堂就是，就是…”马嬷嬷就在一旁，马嬷嬷的忌讳小卫很清楚。现在小卫显然想找个合适的词来代替死了这两个字，却找不到，有些为难的看着宋馥。
这两三个月以来小卫将京城能找到的小说和游记全部买了回来，而宋馥也将每本小说都仔细的看了二、三遍，感觉自己将以前练笔写的小说改改名字和背景写出这个时代感的是没有问题。
再想想险些丧命的宋馥。四四知道女人们的内宅斗争一切很激烈，却不知道会阴损到这种程度，被面上的厌胜铜钱竟然也是用宋格格的血混上珠砂之类的腌臜物由城外三生观刘老道亲自画上去的，虽然不查不出是谁出的钱但能出得起一千两银子又能取来那么一定量宋格格血的除了福晋还真没别人。房梁上的白虎图李氏花了五百两银子从山西醉仙观买的，画幅中白虎舌头是用宋格格的血画的。
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
听到宋馥的呢喃，四四面沉似水。有些地方管嬷嬷也叫妈妈，所以在四四听来宋馥此刻想的是玉嬷嬷，想不到玉嬷嬷做出那样的事情善良的宋馥还念着旧情，四四暗自揣忖着。
宋馥揉着额角，做了两个深呼吸“我只再说一次，听着，无论如何我信你们每一个人，至于你们有没有另外的主子我不介意。听清楚了吗？我不介意！”
终于第二个靴子落下。
“学，主子放心小卫一定用心学好。”
“好，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