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馥永远也不离开爷。”
“嗯，你下去吧。”
“那你主子今天让你出府吗？”文觉和尚见小卫有点丧气，温和的把话题引开。
“……”
“和尚你说吧，今天找我老十三来干什么，只要四哥有需要老十三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痨小翠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把知心嬷嬷问得头晕。马嬷嬷突然觉得眼前这条死鱼比小翠可爱多了。
拿过小卫的手巾放到热水中，“因为小翠一句话就成这样了？真是傻孩子，看看你眼底的乌青，这两天没都好好睡觉吧？”
“是。”马嬷嬷恭敬的回答。不用四四说马嬷嬷今天也要为宋馥做点有营养的东西，先是因为酒醉和下巴上的青，用安神香睡了一天，下午才起床没多大会工夫，晚上又熏了安神香。
“嗯，你每天晚上都吃这么少吗？”
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去，小院里一地的黄叶。
“没有，奴才不敢，爷不会害主子的。”
宋馥低下头，窝在四四怀里轻声嘟囔“小时候祖母打我的时候，大表哥就会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让祖母的藤条打不到我身上。大表哥说，长大后我做他的新娘，他会保护我的，只要有大表哥在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半年。半年为什么不告诉爷。”四四的口气有痛心，更多的是无奈。
“爷，主子说睡觉时穿晨袍不舒服，一定要脱掉的。”马嬷嬷面对四四的冷脸总觉得觉得肝儿颤胆寒。
宋馥盘算着自己的美容大计时，小卫回来了。
“嗯，嬷嬷说的有道理，小翠记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小卫能不说就不说。”宋馥想的是不知道四四对这种事情持什么态度，小心为上。“还有，找找看有没有洋人能从西洋给我带点洋货回来的。”
真的是覆水难收吗？是覆水吗？
再次被叫醒的宋馥对着四四怒目而视，两人对眼半晌宋馥败下阵来，噘嘴一边叨念着“好坏，跟秦嬷嬷一样坏。”拿起一边的炭笔慢慢画起画来，不多时一个睡得香香的半身小宝宝躺到了宋馥的画纸上。
四四轻轻拈起那几绺不听话的头，打掠着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宋馥暗暗惊诧一个月未见竟然有这样大的变化。撇见椅子底下还有一张画，四四捡起来看到一个十来岁的旗人小美女，四四的心忽的沉到水底。
“主子。”“主了。”马嬷嬷和李小卫急道，只有小翠委屈万分地哭着喊，“主子，小翠只有您一个主子，没有其他主子。”
“主子，老奴可以做的。”
“主子抄完了。”抄完了，宋馥抬头看看自鸣钟，这还不到半个时辰。看了小卫交上来的字宋馥算是明了了“小卫呀，你这字还真是让人惨不忍睹呀，我不要求你写得多好，但至少也要能让看的人看得懂吧。”
一个没吃过太精致的一个心虚有心迎合，主仆二人意外的一拍即合，轻松的定出宋馥的早餐一碗——银耳羹。
“嗯，嬷嬷你看是不是找李全公公问问这钱的事情，毕竟一千两也不算少呢。实在不行就去问问碧澜在哪，然后找碧澜问问吧。”
宋馥做了两个深呼吸镇定的回答道“小娃娃原来是放在床顶篷子上的，那个黑荷包是藏在枕头里的。”三十六拜都拜完了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功亏一篑，再恐怖也得冷静说完。
“你在这儿待着吧，秦嬷嬷你去。”四福晋淡淡地说。
“该起床了，你去看看孩子怎么回事总哭”说着宋馥慢慢坐起来。“碧波你也去看看奶娘在干什么，让宝珠这么哭个没完。”
宋馥看到两人的模样自然也猜到了原因，却装做不知，故意问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啊，去哪儿？”
宋馥躺在床上正好可以通过梳妆台上的镜子悄悄地观察屋内人的表情。但镜子太小观察的角度受到了限制，每次只能看到两三张脸，于是宋馥偶尔会叫几个人到身前聊两句，这样每个人每次坐在不同的椅子上，保证了每次出现在镜子中的脸是不同的。
“嗯，碧波明天和碧澜把红包准备好，晚饭前下去，小翠双份的吧。”说完宋馥把脸扭向床内，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主子，光喝粥怎么能行呢，这个小卷子玉嬷嬷加了茯苓粉很养人的。”碧波盛好粥进屋听到宋馥的话立刻絮絮叨叨的起个没完，但温温柔柔的声音也很柔和让人听着不腻。大概是跟宋格格日久天长学会的吧。
“不要把帐子放下，就这样，再把蜡烛调暗点就行了，不要熄灭。碧澜值夜在炕上睡。”说完宋馥也不理一脸惊奇的碧澜扯过被子盖上把身子扭向床里开始睡觉。
“小馥如果不给爷画像，馥儿小宝贝可就不会开心了。”
“怎么说？”
四四见宋馥闭着眼睛扬着脖子问自己问题，忍不住又是一场开怀的大笑，捏过宋馥的下巴在红唇上轻轻盖下一个盖，接着伸出食指就在那纤细的颈弯处轻挠起来，“馥儿小宝贝现在可开心呀？”说完轻轻咬上那肉肉的耳垂。
“哈哈哈…你欺负人，你要这样，人家永远都不给你画了。”
四四满意的看着再一次变成红色的耳垂，“呵呵，那好呀，那爷就一直欺负下去了。”
“不要，不要，我画，我马上给你画。”
“小馥，你这只小妖精怎么不坚持下去了呢？”说完，四四随即收了手，一脸的可惜。
“我没有笔没有纸怎么办呢？”宋馥撅起嘴，做出无辜的样子，亮出空空的胖熊掌。
“那你说，纸笔都放在什么地方？”四四嘴角浅浅的上挑。
“笔和画纸都在书桌上。”
“好，你乖乖等着爷。”
待四四回来见到的却是一只胖胖的蚕茧，蜷成一团，乌黑的秀像瀑布一样散落在床上。那只镶了熊脸的帽子软软的趴在乌之上，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四四。
四四将纸笔放到桌上，轻轻展开被子抱起宋馥，为宋馥调整好睡姿，又将被角掖好。做完这一切四四和衣躺到宋馥身边，指搂过盖得严严实实的宋馥，伸手掐主宋馥那只小巧挺直的鼻子。
“嘻嘻，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宋馥推开四四的手，重新夺回呼吸的自由。
“这么短的时间难为你又裹被子又打呼噜的。”四四笑着回答。
“哦，可是人家真的睏了，怎么办哪，你看，人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宋馥两只胳膊都又被四四抱住，自由不得，于是把脸朝感觉的方向伸去。
看着那粉嫩嫩的小脸乖乖的待在自己怀中，四四积累了一个下午的怒气终于完全消失不见，“好，那就睡吧，已经三更天了。”
“嗯，等我睡醒了给你画哈。”
“好。”四四的声音略微含酸，睡醒？睡醒就不记得自己了吧，四四自嘲的想着。
“我要睡喽？”
“好。”四四温和的应着。
宋馥在床上挪动来挪动去，一阵的不老实，“你怎么还不睡觉，不睡觉就起来画画吧？”
“嗯，那个，你不冷吗？要不你也进来？”
四四惊诧地睁开眼睛，见宋馥依然闭着眼睛歪着小脑袋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复似的，心中一软，轻轻的亲在宋馥的脸颊上，笑着掀开被子，抱过宋馥柔软的身体，满意的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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