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般早便还家,太不上进!小心扣您俸禄,我与玉儿可不答应。”温柔玩笑。与如海相处久了,渐渐地,没了开始的小心翼翼,温柔大大咧咧的性子渐渐暴露,时不时拿如海说两句,全当做怀孕期间没事儿找乐子。

“不知,莲二奶奶今日前来,可有要事。亦或只是来此探望玉儿,看看我这继母可否亏待了她?”并非温柔对王熙凤心存偏见,而是对那贾家一家子无甚好感,当然,她亦坚信,贾家人之于温柔,总不会坦诚相待,更不会用心相交。一个阻了人家上下财路前程的人,怎可能对你好?而温柔,除了好奇,便是深深地不想与之有任何交集。太会惹祸的一家,离得越远越好,省的家中无事做祸从天上来!

黛玉笑而行礼,坐于温柔身旁,细细将今日所见所闻说与温柔听。自如海告知温柔何日搬入新宅后,温柔便将康嬷嬷林管家叫来,吩咐下去,让黛玉跟这二位学学理家,由浅入深,从搬家到管家,慢慢学。

“爹爹许久未曾如此高兴了。”黛玉凝视门外,小脸儿在屋内卓光照耀下,淡淡柔光衬着,似乎,很神圣。

这日,上朝,如海被皇上召见,温柔挺着肚子卧在塌上,一旁黛玉诵书。

只是,叶儿才是多虑那只,温柔以外来务工,还理解不了大城市的规矩,点头应下,“那好,既然如此,你扶着我到院子里稍稍走走。”

“呃,这就是咱们在京城的家?”温柔伸出手,颤颤的指着大门前威严的狮子,问得心惊胆战。树大招风,这真理不论古今都应通用!

如海没工夫感叹他夫人多质朴,抓住“减肥”这俩字不放,虽然听不大懂,但以他探花郎之才,能猜个不离十。“你想乱动?”走到温柔身边儿,往后扫了眼,门边儿叶儿知趣的关上门,如海坐下,握住温柔手道,“你就不怕对孩子不好?若真想将身上肉弄下去,等回头生了孩子为夫陪你一起锻炼可好。”

所以,别说本来就是提前进京再留些时日也无谓,即便是上头撵着他林如海都定会想办法拖延,怎么也要胎儿稳后再走,虽如海更想生了再议进京事宜,只太不现实,故而退求其次,待温柔胎稳后再走,也好让京都爱女与其一同开心。

叶儿笑着应下,虽即去处理。

又过一日,温柔再次被如海拿下,折腾了小半个晚上,也不知是林如海良心未泯还是温柔已然活动习惯,总之,第二日清晨,虽仍有不适,倒也未像第一次时不得挪动。

“哈哈~!”林如海开怀大笑,从被中伸出同样一块青一块红的胳膊,握住温柔的手拉与被中,往内青拉,温柔整个贴于林如海胸前。“昨晚还跟只醉猫一般,要这儿要哪儿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算是被你折腾的够呛。怎么?一大早醒了就想不认账?看看我这胳膊,被你那爪子给闹的,还有牙印儿,真不知一向知书达礼的温大小姐居然也有如此一面。”嘴里自称老骨头,可就是这老骨头,昨夜那凶猛劲儿,比之那少年还要精神。

相对无言,继续吃酒,你一杯我一口,起先倒也相安无事,渐渐,温柔真迷糊了,而如海也微微略有点儿薄醉。

柯家鬼迷心窍,而那柯正远更是被前程与京中闺秀迷花了眼,托人打听,知道那边安排的大家闺秀乃冯氏将军之女,年轻貌美,不由动心,当下立即收拾行囊,只待上京赶考。故此温夫人提议,柯家三番五次用话搪塞,一下有是几载。

温柔很想拿手指戳温旭脑门儿,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你说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竟说写她听不懂的鸟语……好吧,只是说得都是汉字,加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什么金石、经学,又是墨拓如何如何,此物怎样,那物又怎样,温柔强忍打瞌睡的,耐心听下去,说到后来,温柔不再感叹温旭的杂学,而是开始有些崇拜林如海的博学。如若她没记错,林如海三甲出身,其本身学识已然不在话下,可现下同温旭闲谈,温旭每每提出一问题,他都有成百上千句等着解说,此等学识,温柔只想大呼非人!

一晃数月又过。温柔嫁与林如海一年了,而贾敏归天也有大半年有余,就是黛玉前去贾家也将半年。

远远望着绵延的船队,温柔忽问身旁如海,“那个,老爷,这样一行会不会太招摇?您可是清官。”

温柔说得谨慎,黛玉也严肃起来,二娘之称早在贾氏亡故后便一直叫着,但温柔从不以此自诩,如此说还是头一次。黛玉正色道,“二娘有话便说,女儿自当铭记于心。”

黛玉揽着温柔的脖子亲热极了,温柔一时没忍住,抱住狂蹭,两人嘻哈半天方止。头散了衣带松了,如海立于一旁笑看,感受着黛玉的欢笑。

林如海此时才察温柔到来,缓缓回,“辛苦你了,你去歇息吧。”

贾氏眼神虚晃,听闻温柔所语,轻吐口气,笑道,“那我只能谢谢妹妹,却无以回报。”

温柔内里的笑笑不多情也不多想,所以她才好奇,也想去弄明白,这样日后她说话行事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都可清楚了然。

温柔颔。

温柔一路走来,总算知晓何为大家风范,虽林家也许不过万一但地上片叶未见水中清晰透明四周鸦雀无声一切都肃然有序。心中不由想,大家风采也不过如此吧。

温柔反问,“小姐为何不用?”内里的笑笑大骂,古人说话真累,咬文嚼字,害得她都不敢把舌头顺平说话,就怕露了马脚。

林如海略有惭愧的看看林黛玉,女儿都这般大了他却为老不尊的又娶少女为妻,实在不像话。但林如海也不愿再让贾氏难受,鼓作欢颜的携着林黛玉的手来到贾氏跟前坐下,一家三口像往常他下衙门一般闲聊起来。

温柔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道,“就是想询问其一些问题。”

如海半蹲下身,与温柔四目相对,低沉道,“问什么。”

“噗嗤,想问他……噗,是否有痔疮!哈哈哈~!”温柔笑的欢快,趴在桌案上捶桌子笑,如海又气又笑,摇头不语。

温柔笑着笑着,忽变了声响,抬头,豆大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掉,面色白,白到颤悠的手指尖儿都惨白惨白。

“夫人,温柔,你怎么了?”如海大惊。

温柔咬着下嘴唇,疼得一抽一抽,喘了好半天才道,“快!我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