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和黛玉一听此话,都唬了一条,忙问如何。

沈婉给各人斟了茶,细细的端详着那拉氏。良久方轻声问道:“恕贱妾冒昧,这位公子一定是京城来的了?”

“呃,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小书童的肩膀被林宁拍了一下,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如千斤巨石压在肩膀。小书童也是有见识的,知道这次遇到了大人物,哪敢怠慢,忙不迭的跑到后面去请掌柜的。

林宁在一头扎进书堆里,寻找有关黑太医名单的记载。想从明朝的史料中,找到有关线索。当然,最有用的办法是直接进大内寻找,但林宁却不敢贸然行事。毕竟清宫大内不比寻常官衙府邸,是那么容易出来进去的。

黛玉无奈的笑笑,只好款款落座。

“大家一起上,打啊!”

“抓贼!抓住他……”

茶摊原是个凉棚,江浙一带素来产名茶,这家茶摊虽然朴素,但茶却是老板自家茶树上采下来的新茶。

“你还小,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在我们那儿还光着屁股满大街跑呢。想这么多事儿,累不累?”林宁轻声一笑,伸手拉着黛玉转身,走到书案前,看她写的字。

林宁点点头,算是答应。

一颗枝叶繁茂的紫藤树下,林宁从怀中拿出一本闲书来,靠在胳膊粗细的藤条上慢慢的看。晒着太阳吹着香风,格外的慵懒享受。

“你这丫头,整天古灵精怪的,你自己画的花样子就很好,为什么又去烦他?”黛玉吃完了碗中的汤水,把碗还给雪雁,又笑道,“他是父亲身边的人,连我都要敬他三分,你又去招惹他做什么?”

原来近日林如海夫人贾氏病重,连日用药不见好转,林如海与夫人伉俪情深,见夫人病容憔悴,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心中焦躁不安,这几日便没去衙门公干,只跟手下打了招呼,又要事便把公文送到家里来办,也是一样。

我始终相信,金陵投亲的经历对于黛玉来说就是漂泊和流浪,同时也意味着失去归宿感的开始。于是这种纤细的敏感、高傲的天性,这种自尊与自卑的混杂交织,便成了构成黛玉性格的主要基调。

自然,胤祚会同那些兄弟们相遇,也会同老康见面,还有他的生母德妃。

“这不是茶钱,是给你媳妇和女儿的辛苦费,以后还有麻烦她们的时候,别叫女人说我小气。”

“是了,小的多谢公子赏赐。”茶老板给林宁连连作揖,这两片金叶子赏的正是时候,自家女儿眼看着就要出嫁了,一家子都在给她准备嫁妆。这金叶子正好可以作为陪嫁给女儿打一对耳环,一枚金戒指,估计还绰绰有余,嗯,再给老婆打一个金戒指吧,老婆子辛辛苦苦跟了自己这些年,也没沾过金子的边。

林宁从茶坊里出来,正要往知味书院那边走,一边却冲过来一个黑脸小伙子,扑通一声跪在林宁的跟前。把林宁吓了一跳。

“你这人,一下子跳出来,把人吓了一跳。”

“恩公,恩公!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今生愿做牛做马,凭恩公驱使。”

“你是——哦,你是昨天那个小贼?”林宁看着脸上抹了锅底灰的破衣烂衫的家伙,拍了拍额头,昨天走的匆忙,竟然忘了给这小子留下点烫伤药,这些傻瓜蛋子,弄个锅底灰当药,抹了一脸,弄得跟个鬼似的,还跑出来吓人。

“是啊,昨天若不是公子出手,小的早就成了那些人的拳下之鬼。公子大恩,永生难忘!”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你干什么营生的?”

“小的从小没有爹娘,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在码头上替人扛货物赚俩钱糊口。”

“诺,这是烫伤药,你拿回去,把脸洗吧干净了,把这药抹上。三天别洗脸,不然这烫伤可会留下疤痕。我还有事,你忙你的去吧。”林宁从怀里摸出个小瓶,扔给那小子,抬脚就走。

“恩公!恩公……”那小子缠人的功夫还是了得的,见林宁要走,忙上前抱住林宁的腿,哀求道:“恩公,请你收了小的做您的奴才,小的吃饭不多,还有一把子力气,您有什么粗活重活,都交给我没问题……”

“我自己也有力气啊!再说,我也没什么粗活重活。”林宁无奈的苦笑,难不成你还赖上我了?

“恩公,您救人救到底。昨儿小的得罪那人,小的也打听了。他可是金陵赫赫有名的呆霸王。昨儿虽然被衙门带走了,可天没黑人家就出来了。他当然不敢找您寻仇,可……可……我那莲生妹子……”

林宁登时明白。那个薛大公子原是皇商世家之后,出了名的弄性尚气的家伙。想来朝廷里有他的后台,甚至还有皇子撑腰。扬州地方官也不敢十分的难为他。别人倒还无所谓,昨儿那姑娘可是在劫难逃的。

“好了,你先起来吧。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就留在我身边吧。只是你这副行头跟着我也不像个样子。你且回去,带了你的莲生妹子到那家茶坊,就说我说的,让他们先留你三日。三日后我自会来找你。”

“是是是……奴才多谢恩公收留之恩。”

林宁又给了他一块碎银子,方转身离开。这一折腾,竟然快到了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