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声音虽低,秦惊羽却是听得字字分明,渐渐的,拼凑起大致情形来。

“不行!”秦惊羽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他们都是高手,你挡不住的,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另想办法。”

“是不是被我们吓到了,哈哈!”

“此局两位握手言和,请稍事休息,准备下一轮比试。”

所以,战决,方为正道。

话声未落,周卓然一拍案几,叫出声来:“哈哈,这吃,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不是本少爷吹牛,这些年来,天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哪一家我没吃过?”

“没事,娘给你开个清热去火的药方,吃上几日就好——”穆云风想想又问,“对了,最近上课可有专心听讲,没受老师处罚吧?”

“是,你方才已经答应了,在场都是见证,你可不能反悔!”

周卓然饶是不济,也看出是自己一方再输一场,不由恨声道:“杨兄不必难过,还有一个题目,看这臭小子还要耍什么花招!”

身后的青衣少年垂下头,人所不见的黑眸里已是怒焰冲天,秦惊羽浑然不觉,只怔怔看着雷牧歌去到那边书案前端直坐下,凝神片刻,即是提起笔来,在墨团处细细勾勒。

周卓然看着抽签结果,抓了抓头,望向一旁的杨峥:“杨兄,你来出题吧。”

堂堂大夏王朝三皇子,当是声名远播,如雷贯耳啊!

旁人听得一声赞,不仅人长得出色,连声音都是这般甜软悦耳,如若天籁!

“燕儿,明日你陪我出宫玩玩。”

“三殿下,且慢!”

“黄的是南瓜饼,白的是桂花酥,红的是赤豆糕……”秦惊羽指着他手中之物,逐一介绍,说得眉飞色舞,“这些都是平日在明华宫吃不到的好东西,呃,这桂花酥还是我从四殿下手里抢过来的,怎么样,我这主子待你不薄吧?”

秦昭玉扑哧一笑:“三皇兄就喜欢亲别人……呃……”

穆云风诧异看着她:“你连牧歌都看不上,莫非是另有心上人?”

雷牧歌哈哈大笑,伸手就去揉她的头:“你这小鬼,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秦惊羽有丝傻眼,他怎么称韩易为老师,还自称弟子?

大皇姊秦飞凰年方十五,长得如花似玉不说,关键是,她可是大夏王朝地位尊贵的长公主,今后是有属地爵位的,这样的金玉良缘,那雷牧歌竟然不动心?!

这样小,就已经初显风情,无端妩媚,长大了那还得了……

来此异世多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母妃训斥!

那温润傲气的少年,竟然挡在她身前,对着韩易扑通一声跪下,低声下气,连连告饶。

呃,话少为好,言多必失……

出来的时候,翡翠正推开窗户,迎来几声清脆鸟叫。

一瞥之下,不禁暗自喝彩。

一只白瓷般的玉手过来,扶住那哭得不住耸动的稚嫩肩膀。

“母妃……”秦惊羽咬住嘴唇,心虚低下头。

一时秀眉微挑,眼露疑惑:“你,就是我的贴身内侍,燕儿?”

她这一世的母亲,大夏皇帝的昭仪穆云风,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穆青之女,虽说穆家古训医术传子不传女,但从小耳濡目染,也学到三分技艺。

冥王居高临下,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榻上小小的身影,不住苦笑。

秦惊羽再次垂头,叹气:“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好运的。”

“不是啊,你,你看天上……”王思怡哑着声音道,身子轻颤,手指收紧,林浣溪只觉得手腕上一阵痛楚,竟是挣脱不开,不由自主随她朝头顶看去。

车夫赞道:“二爷心思缜密,真乃天才!”

穆先生道:“不过,那将军府的公子也非等闲之辈,据说一路紧盯,二爷想要脱身,只怕不易。”

沉默了下,车夫叹道:“二爷最近几年忙于大事,武功落下不少,否则怎会比不过那姓雷的小子……”

穆先生道:“不过二爷的益阳功倒是精进了许多。”

两人大笑,又絮絮叨叨说些另外的琐事,都是她从未听过的地名人名,听在耳中,概念十分模糊,只感觉他们是随从,上面有一个二爷,绑了她要去很远的地方,至于几人的真实身份,比起向荣三人,难猜多了。

过了一会,穆先生又上车来,手里提着只水壶。

秦惊羽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却仍装作手足无力的样子,怔怔望着他。

穆先生动作轻柔扶她起来,水壶还算体贴地喂到唇边。

秦惊羽咬唇,有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