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补…补习?”

香绮没回答,倒是思芬一脸神秘兮兮的开口“不行。”

“很重要?”袁希珩笑了笑“好奇怪的讲法。”

央柰在这条街上生活了整整十二年,这四千三百多个日子来,每年除了长大之外,她个性上没有什么变化。

<听说我爱你>再见啦。掰掰…

袁希珩摸摸她的头“央柰是个好孩子。”

“哎唷,不要这样摸我的头啦。”

央柰将刘海拨回原位,想到那句“央柰是好孩子”感觉很诡异。上星期,她爬上楼顶想看星星的时候,发现央樨在那里,手上点着一支烟。

央樨笑说,那是同学借放在她那的,她只是好玩,想知道烟味闻起来的味道。

“那为什么会放在你的书包?”

“因为教官不会检查我的东西啊,还有什么地方比资优生的书包更安全?”

说完,央樨捻熄了烟,下楼去了,留下央柰一个人。

央柰讲不清楚,但是,总觉得有哪边不对,那个总是留着长头发,像个小鲍主似的央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非常陌生。

然后,她们都没再提起这件事情,对央柰来说,这是个迟来的暑假,央樨则把全部精神都放在八月初的钢琴比赛上,每天都去琴室,即使回到家里,钢琴的声音也没断过。

也许因为太出色了,央柰从来没有想过央樨交到坏朋友的可能,不管告不告诉老爹,对央柰来说,都是压力…

“央柰。”袁希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在一起这么无聊啊,整个下午都在发呆。”

“不,不是啦,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你?”

“干嘛这样笑啊?我不可以想事情吗?”

“可以。”袁希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笑“那我不干扰你了,等你想完再告诉我吧。”

那是一个夏天。

台风刚过去的夏天。

他们就骑在河堤旁的草地,空气中有大雨冲刷过后的味道。

许久许久,央柰终于再度开口“喂,我问你喔,你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是相信喜欢的人跟你说的?”

“当然是后者,这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你亲眼看到喔?”

“我还是相信我喜欢的人说的话。”袁希珩稍微顿了一下“央柰,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相信更重要了,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我愿意去相信。”

说完这些话,袁希珩看了一下手表“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现在才五点?”

“我妈昨天回台湾,我晚一点要跟她吃饭。”

袁希珩的母亲几年前再婚后,就随着新任丈夫到美国了,一年回来一趟,他们母子两人一年也就见那么一次面。

他站起身,牵起了自己的脚踏车,又说了一句类似“不要太晚回家”之类的话,接着很快的消失在前往美丽街的方向。

河堤边,又剩下央柰一个人。

细细的想着他刚刚讲的话“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愿意去相信”嗯,也许,她不该怀疑央樨会做出老爹口中的变坏行径,她一定觉得好玩而已,何况,她所看到的只是一支被点燃的香烟,并不是抽吸中的香烟。

“沈、央、柰。”音音的声音遥远的传来。

央柰从草皮上做起来,用力的摇手“这里、这里。”

音音一下跑过来,一脸暧昧“我看到了喔。”

她一脸莫名其妙“看到什么啊?”

“袁希珩吻你了,对不对?”

什么?吻,没有啊,喔,那个…央柰又躺回草地上“我刚才在揉眼睛,把睫毛揉进去了啦,他帮我找睫毛掉在哪里。”

“喔,这样啊。”

“你也用不着那么失望吧。”该失望的人是我啊。央柰想。

最靠近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不到三公分呢,可是他把她的睫毛吹出来后,就把她放开了。

“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大消息呢。”身为里长的女儿,音音血液里的报马仔因子正在燃烧“在对岸看,真的好像在接吻喔,你们真的没有?你这么喜欢他,没有趁机把握机会?”

“我想啊,可是心余力绌,而且袁希珩一直把我们两个分得很清楚,我又不是央樨。”

“我在讲你跟他,干嘛扯到央樨?”

“他喜欢央樨啊。”

“他跟你讲的?”

央柰咦的一声,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她了。虽然说袁希珩看起来“应该”是喜欢央樨,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她将相识以来的记忆很快的在脑海中转了一遍,嗯,没有。

他没这么说过。

音音很用力的捶了她一下“笨央柰,袁希珩喜欢央樨是你自己想的对不对?”

“你…你…你怎么知道?”

“拜托喔,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你那什么表情我会不知道。”音音对于自己的读心术显然颇为得意“你跟央樨是不同的类型,虽然说央樨的确很出色,但那不代表你就比较黯淡,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嘛。”

“话是没错啦…”

“而且据我看来,袁希珩好像比较喜欢你耶。”

咦?大消息。

央柰转过身,一把抓住音音的手臂“真、真的吗?”

“嗯,因为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笑。”

“他就那么一号表情啊。”

“才不是呢,袁希珩,远远看是可以啦,可是一接近,感觉就不太好,他妈妈不是为了再婚硬把他塞回来给他爸爸吗?我觉得不管他再怎么优秀、再怎么成熟,心中总还是有无法弥补的创伤。哎,其实他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太笑的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