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齐妈的手,梦娴接着道,“他不是一个会随便改变初衷的人,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对二房也不错,但他却总顾着我们这边,这是因为在他心里,不仅认定了我是他的妻、云飞是他的长子,更是对当年听了我的话而纳了慧姨娘存的愧疚!所以这次既然他升了慧姨娘的位份,那就代表他真的气极了,他是连那愧疚就不理了!他是想用这事来惩罚我、告诫我啊!”

可现在事情在自己的努力下有了转机,又面临着需要眼泪来刺激展祖望的这个契机,她内心的委屈就再也控制不住,连眼泪都变得如此的顺理成章。

“怎么了?”

“什么什么的?”秦凝的羞窘让云翔笑意更盛,“不过是给你雕个人偶像,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可是你自己在说故事的时候说很浪漫的,我想送你还不成吗?”

展云飞被父亲的话震惊了,虽然他刚刚那么说,是因为他真的那么想,但当父亲真的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是不敢置信的。

“二少爷,那些大的家具都已经装车装好了。”就在这时,唐祁走了上来。

淑涵啊淑涵,没想到你才走了两年,我就把这个家弄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居然连儿女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我真是无用啊!

虽然不解,但阿仍是直接脱口而出,“天虹小姐?很好啊!”

“爹你乱说什么呢!”

展祖望在一旁点了点头,“云翔说的没错,你没参加自己弟弟的婚礼,好歹得把礼补上。”

秦凝展颜,这才是她的丈夫、她这么多年来所了解的展云翔!

这是怎么了?今天家里怎么这么乱?”挥手示意下人们接着做事,云翔叫了其中一个过询问。

秦凝哧笑出声他刚刚都一旁走我不才抱了他一会儿吗你个较什么劲

被翔眼神一吓,纪天虹清醒了点,“别误!我、我只想个名分留展而已!我要插足你们意思!”

见女儿脸色惨白,纪总管知道她误会,赶紧又道,“我不是要逼你,只是你想想,你现在都二十三了,却仍迟迟未嫁,爹这是担心啊!”

是不喜欢这孩吗?还是他讨厌自己了?

弄得秦凝都开始怀疑其实纪天虹早已移情别恋,恋还是她家亲亲老公!

刚经人事秦凝一听,哪还有不明白,一张脸涨得像个红艳欲滴苹果,乖乖地不再动作。

两个月时间其实很快,尤其是两家都在忙着筹备婚礼、通知亲友,时间也就更是过得飞。

云翔面带微笑,“听到消息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了……”

秦凝唇角上扬,“我相信,以他的性子却还会继续找你的麻烦的,不仅会继续找你麻烦,更是极有可能自己犯错,而在这里也就高下即分了……你说,当展云飞自身毛病日渐展露在众人面前、尤其是你父亲面前,他又在这种情况下日日刁难于你,人心的天平是会偏向这样自身不堪的他?还是对他处处忍让,又努力为家里做事的你?”

“……云翔,你其实对三年前我没给你写信这件事很有怨念对不对?”

见云翔都被自己看得目光开始闪躲了,秦凝才移开自己的视线看向手中的护身符和那串佛珠。

虽然明癫向秦凝解释这是明觉师父的嘱咐,说是要找机会赠给有缘人,但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会来普济寺这间小寺庙的人也少,秦凝怀疑这串佩珠真的能如此轻易地送出去吗?

见是云翔,秦凝二人松了口气,但随即小慧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不这么吓人嘛!”

“什么意思?”展云飞十分不解。

“是,小姐。”副管事点了下头,便转身走到门口让外头的两人走了进来,帮他们关上门后便抬步离开。

面前的中年男子两鬓微白,似是已过不惑之年,但一双眼睛却不见丝毫混浊,精芒内敛,看似瘦小,且背微驼,竟又能与人利落能干之感,这人……不简单啊!秦凝在心中暗暗赞叹道。

“……你吓到人家了。”秦凝望着早已跑远的红色背影无语凝噎,可惜了,她还想问问云翔小时候的事呢。

原来在纠结着这回事!

“爹爹是混世魔王?!”秦凝再次惊悚了,别说是她这个女儿,任谁都不会将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与“混世魔王”这四个字联想在一起的!

他曾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把你拿到的份给我母亲送去,我的就算了,反正以后又不是没机会吃上,”想了想,云翔接着道,“我有事出去会儿,如果过了晚饭还没回来,就跟爹说我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虽然天尧从身份上来说是他展家的仆人,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一直都多过主仆身份,是以云翔从来都将他当做自己兄弟一般看待,甚至亲于展云飞。

在父亲说出这个提议后,秦凝是没有意见的,她最近也能感觉到杭州那不稳定的氛围,所以她也明白父亲的这个决定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如果父亲和大哥不在家,她和母亲还有爷爷奶奶四个老弱妇孺待在这有点混乱的地方,是颇为危险的,因为在这个清末国家飘摇的年代,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有生动乱,而桐城远离重要城市、地属山区,暂时战火还蔓延不到,而且又是秦家祖宅地,在那里秦家也还是能说上话的,只要父亲交代几句,加上爷爷奶奶在那里残余的人际关系,他们四人在那里应该可以无忧。

展云翔,单单只是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秦凝都会有种苦涩的感觉,那个被众叛亲离的男子,那个最后下场凄凉的男子,那个让人心疼的男子……那个曾经赚去了她大把大把眼泪的男子。

少年貌似13、4岁的模样,一袭简单的白衣白裤,但不知为何,原来的白色染上了许多的尘土和污迹,就连脸上和手上也没有幸免,甚至他的脸上还能隐隐看见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似乎刚刚跟人打过架。

“这、这个……”诧异地看着手中雕得似模似样、几乎可以说是栩栩如生的人偶像,秦凝“刷”地脸红了,“你什么时候刻好的?!”

“嘿嘿,跟你很像吧,”见秦凝羞红了脸,云翔更乐了,“前阵子事情太多,你都忙得忘了这档事了,我也就不想让你现,想说给你个惊喜,平时偷偷在外面刻的。”

“就你滑头!”羞恼地用额头顶了顶云翔的脑袋,秦凝虽然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但那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喜悦的心情。

即使老是在说着不喜欢不喜欢,但心爱的人特地刻给自己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其实,秦凝也是个别扭的。

云翔喜滋滋地笑着,见老婆喜欢,正想趁机卡卡油,却不想,一个重物突然扑到了自己腿上……

“恩?”

云翔与秦凝疑惑地看过去,立马啼笑皆非,原来那所谓的重物,竟然是他们家小景霄,刚刚顾着说话,居然都没现他跑进房了。

只见小景霄嘟着嘴,双手巴着云翔的裤腿,一脸委屈不满,“爹爹!你偏心!只抱娘亲不抱霄儿!”

这么一句话,再配上这幅表情,顿时让云翔和秦凝都笑开了。

但笑归笑,秦凝见儿子不满,还是下了云翔大腿,坐在一旁,将他抱了起来,“霄儿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