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睁一目眇一目的汉子说道:“大哥,怎么冒出来这么大个官儿?如果咱们把这个狗官擒住,别说换回一个秦椒红了,就是换他几十万大洋都没问题啊!”

白朗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后悔年轻时候怎么没有苦下功夫,如果练成“铁脚头”的绝艺,别说原木门了,就是石头也得给他踢开。

讲了两个小时后,杨威口干舌燥,于是做结论:

宋老年一脸不情愿,两次送信都是他,上次还让大家吃了个大亏,说不定白朗就已经怀疑他了,就白朗那个暴脾气说不定就一枪把他崩了。

王承斌大大咧咧上前一蹦,抡起蒲扇大小的巴掌当胸便砸,那巴掌呼呼带着风声,看来开砖裂石不是吹的。

“还好,我没和他们硬拼——您不是说让我把他们引过来嘛,所以我就打几枪跑几步,阵亡二十多个兄弟,受伤五十多,不过——他们真他妈人多——”

他一路上骂骂咧咧,见到蒋廷梓之后更是起劲儿:“我日你奶奶个钻儿!前几天咱们怎么说滴?啊?你他娘滴说话不算数!**你姥姥滴——”

杨威背着手转来转去,心里也是焦急异常:“我敢肯定连大总统也不知道,这个段祺瑞!自以为大权独揽做事毫无顾忌,他身兼河南都督之职,治下出了麻烦就想隐瞒,他还是太小看土匪了!殊不知土匪一旦得了民心他就不是土匪了,那就是起义军!这个王八蛋——”

王承斌端杯站起:“诚惶诚恐!诚惶诚恐!蒙大家抬爱,我先干了!”

“嗯,怎么样?还瞧的过去吧?”

“第一个就是民主共和制,军权交由文人内阁。”

“那好,赵秉钧近日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家,你去看看他,就说我袁世凯多谢他多年的鼎力支持,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杨威一惊,旋即明白过来,该来的还是来了,但他语气平缓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嗯,没错,不过偶尔也得变一变,就像我以前,每次考试成绩好了,都得犒劳犒劳自己,或者买双新球鞋,或者到麦当劳肯德基开开洋荤——”

迪克生气的呼呼的:“这些英国佬——哼——我可以抽支烟么?”

“不知总长阁下召见我有什么事呢?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我们麦加利可是一家小银行——”

宋教仁信心十足,眼睛里透出兴奋的光,在他心里,多党轮流执政的民主共和政体就要在自己手上形成了,这会给整个国家奠定千秋基业,比一个内阁总理的职位有意义多了。

杨威正视的袁世凯的眼睛,他有必要给袁世凯一些威慑,不但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且保护手下所有人的安全。

6征祥一脸委屈:“我没有!”

就凭他手上鹰爪力的功夫,别说文件了,就是刀刃被他抓在手里都滑不脱,而现在他怀里就揣着那份神秘的文件!是他刚才以最快的度偷出来的!

杨威接着说:“而且!如今已至岁末,我国共计收入盐税457o万两,约合英镑6oo万,就算我国盐税从此再不增长,四十七年盐税总共2亿82oo万英镑,是借债总额的4倍还多,我们凭什么要用全国盐税做抵押来借这么点儿钱呢?况且还要成立专门的盐务稽查所和外债稽核科,由你们洋人进行监督?”

段祺瑞大踏步走到杨威面前,左手指着他的鼻子,右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大有一言不合拔枪杀人的架势:“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刘揆一嘿嘿一笑:“这还多亏了杨老弟那番话啊!有如醍醐灌顶,使我如梦方醒啊!嘿嘿——”

杨威嘿嘿惨笑:“都说伍子胥一夜白头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此言不虚啊!此言不虚!”

周学熙没有直接回答:“杨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单纯,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规矩办事的——”

“呵呵,这我就不能跟你说了,这还属于机密,如果你有机会统揽全局的话,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这次就是特意来提醒你,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斟琢,年轻人一定要压住躁气,千万千万要小心!”

唐绍仪和杨威并不怎么熟,见座位都满了,于是说:“人来的差不多了吧?那咱们开始开会——事情想必大家都了解了吧?都说说看法!”

同铁民、严伯勋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杨威这是让他们在必要时候杀人灭口啊,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做好的办法。

这也是头傻豹子,居然没注意到眼前有这么多人,也或许是饿坏了,看见猎物就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

杨威点点头:“不光是追兵,我最担心的是前后夹击,如果从沙河和石家庄两个方向都有北洋军开过来,给我们一堵,我们就只有钻大山一条路了。”

底下有队员起哄:“杨大队长也得写吧?写的好了兄弟们请您喝酒!哈哈!”

“行行行!我不跟你较真儿,我来问问这两个奸细——”

“里边请!我可把你们盼来了!”

宋教仁开口道:“杨贤弟你先坐下,我们有事要和你商谈。”

几个洋毛子一起窜了起来:“我们是外资银行,享有豁免权,你们中国政府没有权力管我们!我们会给你好看的!”

杨威现在仔细琢磨的是自己武功的破绽,今天之所以被宗臣雄突到内围还是因为自己人枪没有合一,听劲儿的功夫没有到家,如果真的人枪合一,不要说一个宗臣雄,就是十个宗臣雄一起上都不在话下。

不是宗臣雄不想救他的儿子,而是来不及救,实在是太快了!当杨威的枪头在儿子胸前抖成一个大圆圈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刀飞身而上,但是也已经完了,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就看见寒光隐没在儿子的身体里。

“嗯,既然合适你就看着盘下来吧,一些小的事情你就自己做主好了,不用每件事情都请示我。”

最后是那个领头的洋毛子,看看就剩了自己一个人,拨转马头就跑,但哪里跑的了,被杨威揪住大腿抡在地上,他将近两百斤的体重重重砸在地上,马上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杨先生,你的理想是什么?”

杨威将茶杯一顿:“公债实为控制国民经济最重要手段之一,公债行先需要确定规模和利率,公债规模调整和利率调整是控制货币流通规模的直接手段,继而控制通货膨胀和汇率。”

敢情刚才杨威只是在观察对方的拳路呢,总体来说,跟南派虎形拳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南派虎形也有阴柔的招法,而这个所谓的宗家流武道全都是刚猛的招法。

“站住!站住!你干嘛的?知道这是哪儿么?是随便进的地儿么?”

此时的大厅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人人都在低声的交谈,听见杨威高声喊叫均不由侧目,弄得杨威份外尴尬,只好作了一个罗圈揖,陪上笑脸若干。

袁世凯最后握住了杨威的手,哈哈大笑着说:“你就是杨威!哈哈,真是年少有为啊!比之犬子克定可要强的太多了!”

杨威摇摇头:“不是抗拒,而是准备,以我观天下大局,各路群雄并举,袁世凯占据中央,我革命党占据东南,而东北、西北、西南各有豪强盘踞,手中皆有重兵,这种形势不是南北议和能解决的了的,所以我们革命党要深挖洞、广积粮,准备日后大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