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臣雄说完缓步上前,双手自然垂在腿边,他迈步间的动作极其协调,似乎能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度拔刀出招。

“屁话!这就叫狡猾?难道你没骗过人么?如果这都叫狡猾,你们美国人难道都是木头棒子不成?”

转瞬之间,这十几个人就把杨威和那个年轻人围了起来。

整整一天忙完,都已经将近凌晨了,杨威伸伸懒腰走出屋子,屋外的空气格外清新,让他不由精神一震。

“小司长?你我相比,你大还是我大?”

熊希龄语塞,杨威将长衫的下摆掖到腰里,挽了挽袖口,冲宗道正三说:“既然想比试,那就过来好了。”

几个日本人气哄哄离去,怎么去找他们那个宗道正三不提,且说总统府内继续举行宴会,打了一架伤了两个人并不能影响到大家的兴致,反倒更助推了气氛的热烈,舞曲也变得狂放起来,那些漂亮的夫人小姐们扭着纤细的腰枝向各位大佬尽情释放魅力。

熊希龄说:“你的那个铁路计划我看了,很有见地,但是也有不足。”

“嗯——是——是——”

看他那嚣张样儿,差点儿没把汪精卫鼻子气歪了。

“谁?!”这人一声低喝。

“爬?什么爬?”同铁民离得近,听得见杨威的低声嘟囔。

这礼和洋行的内部装饰非常豪华,比之现代的高级写字楼都不遑多让,里边布置成开阔的客厅型,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原木的楼梯,连伙计都是穿着背带西裤的,只是都是中国人,和满大街的长袍大褂不大相配。

杨威点点头:“嗯,不用着急,我会一点点教给你们的,一会儿我先教你们三体式,也叫子午桩、三才桩。”

“呵,一听就是年轻人,成天打打杀杀的,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必要的时候还非得打。我的想法是以农民和工人为主力军,以农村为根据地,游击战和运动战相结合,必然彻底打败那些腐朽的旧势力。”

同盟会北方的暗杀部可就远了,一路走的杨威不耐其烦,足足半天功夫才到了地方,下车一看,郁闷的杨威龇牙咧嘴,原来这暗杀部设在门头沟的大山里边。

于是两人走到大门口,看见大门被封的死死的,数根檩条顶住门框,后面还堆了很多沙袋。

“哦,原来如此。”杨威语气平淡,这几个人他从来没听说过。

杜心武却仰天大笑:“好!这才是武者风范!我就喜欢这样的风格!教仁不要不高兴,有的时候我真是觉得你们这些书生太麻烦,本来快刀斩乱麻就能解决的事,却非要绕来绕去,真是不爽快!呵呵!”

杨威闻言大惊,原来这就是杜心武,自己可是久闻大名了,这杜心武是自然门的第二代掌门,传说功力深不可测,身为孙中山的保镖挫败了无数次暗杀,更是青洪两帮的头面人物,辛亥革命中的主力军几乎都是他的帮内兄弟。

“当今天下,清廷退位,军阀割据,国中立国,一盘散沙,更有夷狄在外,虎视眈眈,国士不能不察,不能不忧也!”

张凤岩上前张手就抓,杨威起一式“熊膀”去挡,却被对方顺势一粘前小臂,向身后一拉,脚下一个小勾踢,扑通一下把杨威摔了个狗啃屎。

良弼端坐太师椅上哈哈大笑:“袁世凯也太小看我良弼了,如果这种招数都能奏效,我都已经死了十几回了,来呀!把刺客的尸体给我拖出来,我要在旗杆上挂他三天三夜,也让姓袁的看看,爷爷我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知道汪精卫找我做什么?”

当先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没错,就是找你,保定府来的三爷!”

后面三个老者都大惑不解,形意拳他们不是没见过,但却没见过这么用形意拳的,鹰捉抓在小腹上威力可不算大,看对手连皮都没破。

然后抛出来长长的一条绳索,是用好多件衣服系在一起的那种绳索。

要说傻三爷是衣钵弟子,这俩娘们儿打死都不相信,就是外行也看得出来,他跟大爷二爷的功夫差的远了,估计着也就是在旁边偷学了几招而已。

可他却还是太缺乏经验了,对于敌人就应该赶尽杀绝,否则后患无穷。

杨威撤出腰间匕,将窗子一点点拨开,然后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

“啊?为什么啊?”不但刘小麦不懂,杨威也不懂,凑过脑袋来听刘小米说个明白。

“小香水”和“金刚钻”就是如此,这姐妹两人一攻老生,一攻青衣,属于河北梆子一脉,平日常驻天津卫,偶尔到京师献艺,每次都会轰动全城,更有众多达官贵人捧场,今儿个她们上演的就是拿手好戏《三娘教子》。

要说这民国元年的北国风光可是和后世的大不相同,到处都是草木,空气也格外清新,只偶尔夹杂着生物肥料的臭味,一切看着那么安详。路上还偶尔能听见林中的猛兽咆哮,或许是狼,这是杨威的猜测,因为在二十一世纪他没在公园外的任何场所见过野兽,而公园里的野兽也几乎不咆哮。

“二爷爷您给评个理儿,我出多少力就不说了,光‘刘小米’给我戴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连个儿子都没有,您说我该不该拿大头儿?”

他从厢房取了一柄锄头,先走进康九爷的屋子,一锄头将枕头下的那块火炕砸了个大窟窿,掏出大笔银元珠宝和银票,光黄澄澄的金元宝、白润润的珍珠链就一大堆,更别说哗啦啦作响的银元和厚厚的银票了。这是他早就观察好的,虽然没见过康九爷往这里边存钱,但他通过观察现这屋里简朴到极点,几乎没有其他可以存钱的地方,只有炕头镶了一块老桃木,他怀疑这就是暗门所在,一试之下果然不错。

“都——都漂亮!”

杨威将簪子塞进刘小麦手里,扭头便走,他不愿意再面对这种女人,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既有怨恨又有同情更有心猿意马。

孙宝胜端住杆子嘿嘿冷笑两声,猛地一抖腕子,那白蜡杆子柳条一样倏的卷了过来,啪的一声擦过杨威的头皮。

这是个不大的院落,破青砖垒的墙头,灶膛边堆着一堆柴火,但院子却收拾得非常整洁,中间一个练武场,一条彪形大汉正光着膀子耍一个大杆子,一个小老头蹲在旁边抽着旱烟袋,而那个精瘦的汉子则走到墙角一跃跳下一个深坑。

只有那些洋鬼子一点儿也不但心,中国人可是没有权力命令他们,甚至大多中国钱庄的款项都是从洋人银行里拆借的,行公债?只要洋人不同意,你这公债就弄不顺!

“下面我们有请公债司司长杨威先生!”

哗哗的掌声响起,衣冠楚楚的杨威从后台走了出来,掌声一顿然后鼓的更响。

“这司长怎么这么年轻?不是哪家的公子爷吧?”

“算了吧,这可不是公子爷,听说是革命党,下手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