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相华看他拿着枪左看右看,两眼放光,唇角还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又从箱角拿了了一袋东西给他,说:“大兄弟喜欢洋玩意儿?我去年劫了一个罗刹国富商,里面有好些洋货,你要是喜欢就拿去,这里是火药。”

顿时骡车队一片惊慌,一般打劫的都只劫货不劫人,这些脚夫都是家境贫困才当赶脚的,劫了去家里也没钱掏赎金,能掏得起钱的就是……

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冬天还好说,地上了冻,最好走大车,这个时节,是庄稼人的闲季,是运货人的忙季,修皇陵或是大工程,也是趁这个季节,在地上洒上水待结了冰就可以运石料木头了。

炕上坐着庭霜和李东升,还请了里正李昌富,神箭张大全,李大柱。另一桌坐着周二根,麻药子等几个要好的乡人邻里和两个亲戚,庭辉作陪。其他家人和周婶在西屋吃,小兰和庭秋各捧着一根大骨头啃,啃得不亦乐乎。

原来是一只小熊,短短的四肢,笨拙的身体,看起来是刚才那炮仗使大熊受了惊,逃跑出去,把熊宝宝留下了。

吃得时候才发现,忘了带碗。没关系,用勺舀着喝也行。

“萝卜太大了,你最好弄碎。”史香云接过萝卜掰成小块喂给小兔,庭兰也学她的样喂小兔。

秋天收的稻谷卖的钱付了雇工钱,再还了钱庄的欠债,已经不剩什么了。

“以后我洗澡时,你都给我擦背好不好?”

“几年前,我在草原上曾经遇到过狼,一大群,足有五十多只,幸好那时是白天,周围没有树,我不可能爬到树上躲。我没带武器,就算带了武器也没用,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和那么多的狼斗,虽然我骑着马,可是也跑不过这些狼。当时,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脊梁骨全是冷汗。”

庭霜低头看看小松鼠的武器,一个松塔躺在脚下,磕打几下,几粒松子就磕下来,剥开壳扔嘴里一嚼,真香。

小豆子迟疑了,自从来到孟家,庭霜把家里唯一的母羊产的奶省下分成三份,给他和母亲还有庭芝喝了,其它人都没得喝,而且还给他母亲天天吃鸡蛋喝大米粥,主人家还没有天天吃鸡蛋呢。现在有了灵芝却让他给母亲吃。

收完稻紧接着就是整地翻耕,家里唯一的牛很健壮,一天可耕三亩地,庭霜为了抓紧时间,又怕把牛累坏,还想多开些荒地,于是到邻村买了一头小毛驴,一路骑回家,一边唱:“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新打下来的稻粒饱满晶莹,庭霜和小叶捧在手里反复研究,小叶朝嘴里扔了一粒细细咀嚼,兴奋的两眼放光,认为是稻种好,肥料够。庭霜却觉得是水好地好,当初选种育秧时可是拿池里的矿泉水泡过稻种,这再次证明池里的水很不寻常,有利于植物的生长。

“真漂亮,太可爱了。我决定给它取名叫花满楼。”

宝琪也伸手要工钱,庭霜拍他的手:“你干什么了,居然向我要钱?”

“什么叫总是欺负你?”庭霜反驳他:“总共今天才欺负你两次。”

“老二,你怎么起来了?”

宝琪艰难地抬抬眼皮,醒了过来,醒来后很烂俗地来一句:“这是哪里?”

庭霜驾着牛车上城,先把一品烧鸡送到汇源酒楼,掌柜的说:“你的烧鸡客人们都说味道好,有的客人还要带回家吃呢,你能不能每天多送几只来?”

平安回过味来,道:“那就走一条相对来说能走的路子。开荒。”

楚老丈笑笑:“大夫治病不治命,我命数已到,神仙也救不了。我已经把做烧鸡的法子教给了你,其他做菜的方法也记在册子里了,你们拿去用,只是我担心会给你们带来祸事。若有人问起我,你们只说不知道。”

楚老头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做烧鸡最重要的老汤,我一直保存着不敢丢掉,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找个本份人把这门手艺传给他,我看你们兄弟为人都不错,所以把这个送给你们,也算留个纪念。”

“前些天李大娘来时也这说过,可能我们天天看着,就没觉得,肯定是楚老丈善于拾掇,你看一根杂草也没有,还围了竹篱笆防着小鸡进去乱叨。”

庭辉气得撸袖子抄起一支木杖:“给我干活去,买你来可不是养你白吃饭的……”

庭霜赶紧跟他说了借款买稻种农具的事。

“这点子小事还谢什么呢。”李大婶有些不好意思。

“没那个必要。”庭霜不赞成,自家的菜虽然不比别家的好,可是也不比人家的差,再说,如果降了价,反而会让人以为货不好。

史家有织机上百辆,雇了上百人,从纺线、打浆到上织机有一套程序,庭霜看了心里直咋舌,这家的机房搁现代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相当于一个规模中等的工厂了,史家差不多就是这个时代的资本家了。再看他家并不染布,在这里做活不用接触化学物品。

庭霜打了一哆嗦。虽然他挺眼馋这钱,可是为钱害人的事还是做不出来。正如庭芝所说,没这钱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过,昧下这钱却可能要了人家的命,这种事很亏心。

“给大英子,她说布头可以做好多用处。”

庭霜翻翻家里的东西,可卖的就是攒了几天干蘑菇,还可以卖俩钱。这些天采来的蘑菇中平菇都吃掉了,香菇则炕成干货,存放了起来,在现代超市卖,得上百元一斤,不知道在这里能卖多少。

“呔!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根里崩半个不字,一刀一个不管埋……哎,俺的台词还木说完,别跑啊……”

“小蛔虫已经饿死了。”庭辉瞪他一眼准备反击,忽然见庭芝脸色一变,站起来捏着鼻子跑出去。

庭霜想想这倒是一条好路子,谁去呢?庭芝要读书准备考功名,他自己得留在家里守住这片最后的根基。剩下老二和老三,都是不知生计的公子哥儿,不同的是,老三什么都不懂,所以安安份份,老二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不整点妖蛾子出来显示自己聪明就不舒服,还是把老二放在眼皮底下盯着,让老三出去比较好,好歹他的年龄搁现代也快上高三了。

吕教授看他神色不对,有些奇怪,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回去吗?”

庭辉左右打量着以后一家人将要住的地方。

当铺有行规,凡是皮衣均说成“光板无毛”,好衣服说成“破烂陈旧”,红木紫檀说成“杂木”等等,这是为了预防存储期间出现损蚀,引起客户纠纷,但是当铺为了死当时能拿货物卖钱,对货物保管非常用心,一般不会发生损蚀的情况的。所以客户也只得默认了当铺这样把好当坏的欺客行为。

庭霜出去找父亲的老朋友冯大爷,请他帮忙寻找买主。然后又去找朋友帮忙借钱,如果能凑到三千两,就可以勉强再把店重新开起来,他家就有翻身的机会。

不过,看着这帮孩子高兴地蹦蹦跳跳去下一家,也沾染了他们的兴奋,花几十个新铜钱让一大帮娃娃高兴,这买卖还是蛮划算的。

“哦……摔了一跤。”庭芝不敢抬眼,胡乱回答。

庭霜只顾赞叹,没注意杨氏和庭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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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霜摸头,这白银和制钱的兑换率是多少,他还真的不知道,难道不是国家规定的?

听得里面阵阵喘息呻吟声,一个娇滴滴的男人声音说:“听说你继母去孟家要女儿又被赶了出来。”

“好呀。”庭霜正闲得无聊听到有好玩的很兴奋,在前世里,他会射箭,还在全市比赛中得过奖,扔飞镖也扔得很准。

老二庭辉拿着筷子拨拉着菜盘子,不高兴地撇嘴:“咱家的菜总是这么粗糙,吃鸡蛋不是白煮就是用大葱炒,我在苏鹏家吃的鸡蛋是三鲜蛋,加火腿屑打散起泡然后兑进冬菇鸡汤上锅蒸,又鲜又嫩……”

庭霜知道他穿到一个正处在上升期的时代,国家安定,经济发达,虽然不知道孟家这样的家庭在这个年代算什么级别的富豪,但是他可以肯定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家庭,他不会吃苦,不会遭受战争离乱之苦。

“大哥看上去好多了。”那阳光男孩观察一下他的气色,嘿嘿笑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庭霜眼睛一亮,狠狠夸奖:“小宝你真棒,我一直没顾上这个。”

然后平安汇报,庭霜走后他接手家庭学堂工作,他以前在孟家跟着少爷们上学,也认得几个字,虽然比不上秀才,教村里的孩子也是绰绰有余了。而且他在当铺学会了打算盘,村里穷困没能力给每个孩子买算盘学习,所以他教孩子们心算,现在多数孩子已经学会三位数内的珠心算加减法了。

庭霜更高兴,也狠狠夸奖一番。

接下来是小叶,他扩大了地窖,窖藏了好些冰,稻田里的鱼也安置好了过冬。

接下来是李嫂汇报,她腌了好些咸菜,完全可以吃到鲜菜下来,还用家里的鸭毛给小兰做了又软又暖被褥,还做了两个布老虎枕头。

庭霜看那布老虎,是用碎布头拼的,圆圆的眼睛,长长的耳朵,弯曲上翘的嘴角,额头上大大的“王”字,色彩艳丽,造型夸张,犹如国画中的大写意,肚子里装着荞麦皮,胖乎乎,圆鼓鼓,晚上是枕头,白天当玩具,让人看了就喜欢。庭霜越看越爱,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玩个小孩子玩意不大好,只好放下。这东西要搁现代肯定热卖,但是在这个时代卖就不值什么钱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妇女做女红是必修课,大多数人都会这个。

“呵呵,我也快钻钱眼里了,竟想着这个东西能卖钱。”庭霜自嘲两句把布老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