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二十分钟后,黑则叫计程车停下来,给了钱,他下车,走进巷子,直到周星星住的地方……

“靠!豪士那个张老板,别人不知他,偶最知道他啦,伊系灰常小气的人,甘午可能捐款?赵强那边该不会午虾米高人指点他?”周万年气呼呼的。

“小郭,你知道吗?我每天去帮我大伯,沿路跟人家握手、拉票,常常跑活动,跑到晚上十一点多,那么累,这样的行程,还要持续到十二月十号,投票日前一天,我都还是觉得很有趣好玩,很有精神……可是只要一想到阿则,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会想东想西,像个管家婆,怕他在工作上遭遇困难,怕他的三餐都不照时间去吃,他又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他还很会花钱,老是要吃最好、用最好的,不懂节省。”

“我昨天回来。”周星星笑呵呵的和大伯勾肩搭背。“他是……”要介绍自己喜欢的人给大伯认识的时候,他犹豫了,思考片刻才讲出,“他是我的好朋友,黑则。”

屋内除了家人还挤满亲戚,简直跟菜市场人潮没两样,周星星呆掉了,自信立即像被戳破的气球,萎缩消失!

周万财看见电视萤光幕上出现很生气的阿斗仔,他讲的外国话被翻成中文,他还见到自己的儿子被记者追问,他们播的那些新闻,他不相信!

陡地,他记起阿星刚回家的时候,那个总经理说,他要阿星嫁给他……突然感到血压升高,他头昏昏的,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爸——”周晓月和晓静忙扶住父亲。

“黑j?”陈月娇也吓到了,紧张的问女儿,“啊不会速那个总经理……黑则?他跟阿星速同性恋?”

“不会啦,哥哥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听见话,周晓宁瞟了家人一眼,只有她明白哥哥的秘密,还有黑则……她若有所思,盯著电视。

同一时刻,赶到办公室的周星星,他马上被大伯叫到二楼会议室。

“虾米毁啊!你速gay?啊你真的跟那天来的那个黑……搞同性恋?有没有上床?有……?害呀!”周万年气呼呼的低吼,还锁住门,怕人家听见!

事情爆出来,还影响到大伯,这是周星星始料未及的,他很抱歉,却也不想再隐瞒,“是的,我跟黑则彼此相爱,回来台湾,就是要介绍他给爸妈认识,讲这件事情。那一天,我们来找大伯,本来是希望大伯你能帮我们说服爸妈,让他们接受——”

“偶不要听!你不要给偶讲话!”周万年怒气冲冲,指著侄子,大骂,“你喔……笨桶!你小滴俗候,就古锥,哇就疼你……那长大了变成这款?阿星仔,你笨桶!你以前不讲,现在就不要再讲……你为什么不继续骗偶……你不速gay,记者拢乱乱供?”

红光满面的脸因为愤慨又变得更潮红,周星星害怕,“我……”想讲些让大伯高兴的话,却做不到,挣扎到最后,他垂下肩膀,只是叹气,“我没办法说谎,我会难受。”

“林北供白贼一辈子,也没有难受!”周万年拍桌子,咆哮,“害呀,害呀……你速偶滴发言人,快要投票,你给偶出代志?乡亲不会支持gay当偶的接班人!”他烦得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

“对不起!我不能再帮你助选……”大伯难过,周星星更难过,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要从政呵。他两眼跟著苦恼的老人,望向东又望向西,不晓得该怎么办?

“委员?”小罗敲门进入,又锁门,等待老板的指示。

“给偶去查乱放消息的人。”助理点头,周万年仍旧消不了火,龇牙咧嘴著,“偶要把那个大嘴巴埋去地下!”

室内气氛紧绷。

“你给我说,啊现在要怎么办?”

“外面还有很多记者……不过现在晚上了,我们不要再出企,趁这个时候召大家来开会,把讲稿讨论出来,要记者明天准时来出席说明会。”

周星星聆听长辈商讨,他们还不时以手机遥控在办公室外面的幕僚,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蓦地,他想著阿则看过电视吗?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小罗安抚完自己的老板,随即看向另一个人,他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肩,说道:“阿星,给你辛苦了!”

“做我们政治这一行的,要企学会不讲实话,拿嘴巴当攻击敌人的武器,还要把情绪藏在心里,不要表现到脸上……”小罗在年轻人开口辞职之前,抢先说出。

感觉压力,周星星急于张嘴,“小罗叔叔,可是我——”

“阿星。”小罗又二次打断对方话语,“你要学习委员,遇到挫折,不要逃避,要企面对。你要学会我刚才讲的那些技巧,才能做好发言人的工作,去面对外面的记者,你免惊,我们都会帮你,你的讲稿也会准备好……啊不然,你还有罪要受,委员也会被你害到,有可能落选!”紧握纤瘦的双肩,他严肃告诫他,“离投票日不到几天,有任何失误,都会牵拖委员的支持度,你希望委员选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