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时间,他们也有十五、六年没见过面,也难怪他会变得让她认不出来,可是变化也太大了吧!

“我为什么要用滚的?长得像球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要滚也是该由你来滚。”

想到这儿,符洁不由自主的从后方扑向坐在餐桌前一边看报纸、一边等吃早餐的老爸,像个小娃儿般的攀在爸爸的肩头上撒娇。

可恶,真是有够孬的,但是孬就孬,总比被她揍飞,回家被爸妈追问伤口由来后又被打一顿的好吧?所以——

拖着和她的人一起被丢出门外的行李箱,符洁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拚命的打手机,找那个混蛋家伙。偏偏那个混蛋竟然没开机,是怕接到她的电话是不是?那给她手机号码给个屁呀,真是气死她、气死她了啦!

“姜承极,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男人呀?是男人就给我接电话听到没有?你这家伙死定了啦,可恶的混蛋!”

试了几次都打不通后,她在语音留言里留下愤怒的讯息,然后切断通话。

公园里小朋友的尖叫声响破云霄,有的玩着溜滑梯,有的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每一个人都笑得好开心、好开怀,但对现在的符洁来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吵死人了!在座位上坐不到五分钟她就受不了了,气冲冲的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园。但是要去哪儿呢?

家明明就在距离五百公尺的地方,但是却没门进,即使翻墙进去,大概又会被妈妈轰出来。

妈妈是怎么说的?

“你想一辈子待在家里让我们照顾呀?门儿都没有。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靠家里,既然不想嫁人给老公养,那也别想住在家里给父母养,有本事就靠自己养活自己。在有本事拿钱回家奉养我们,或把自己嫁出去之前,你别想回来。”

然后就把她赶出家门,虽然爸爸后来有出来安慰她,但说的却是——

“女儿啊,爸爸这次真的没办法帮你,因为你妈说都是我宠坏你的,如果我这次再帮你,她就要跟我离婚,还要爸爸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以防说话不算话。

所以,女儿啊,你自己要保重,这里有两万块,你先拿去租个套房住,等安定下来再跟爸爸联络。记得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爸爸就转身走进家门,关上家门,还落了锁。喀。呜。真是欲哭无泪,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被爸妈赶出家门呀?都是姜承极那混蛋害的啦,可恶!可恶!可恶!

遏制不住怒气,她再次拿出手机,重拨那个始终回应着没开机的手机号码,结果当然还是没有开机。

“可恶的混蛋!”她忍不住破口大骂,然后狠狠地踹了停在路边的轿车的车轮一脚,车子立刻发出警报声响,哔哔叫个不停。

她一愣,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拉着行李逃离现场。

太阳逐渐西落,华灯初上,夜悄悄地降落大地。

无处可去的符洁不知不觉问来到了朋友邝茵茵所开的花店,却在店门前踌躇的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投靠这个经济情况也不怎么样的朋友?

“符洁?”拿了包垃圾出来暂放门外等垃圾车的邝茵茵,讶然的唤道,然后目光自然落到她脚边的行李箱上。

“你拉着行李要去哪里?”

“我被我妈赶出家门了。”既然都被看见了,满腹冤气的符洁不吐不快的冲口回答。

“什么?”邝茵茵微愕。

“我被我妈赶出来了,现在无处可去。虽然知道你家很小,但是茵茵,可不可以请你收留我一个晚上?明天我会去找房子。”她苦着脸,无奈的请求。

“进来坐。”邝茵茵将她拉进花店里,等她在椅子上坐下后,才关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阿姨怎么会把你赶出来?你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拜托,不要说得好像我三天两头在外头闯祸似的好不好?而且我这次根本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为什么阿姨会把你赶出来?”

“因为!”

符洁刚准备要开口说,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立刻拿出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的人名,她二话不说立刻把电话接起来,然后破口大骂“姜承极你这个大混蛋,你敢不接我的电话,你死定了,完蛋了!发生什么事?你还敢问我,你这王八蛋是故意整我的是不是?我问你,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呀?你害我被赶出家门,现在无家可归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王八蛋——我现在在哪里?你管我——来接我?好呀,有胆你就给我过来!”说着,她倏然将手机放到邝茵茵嘴边。

“你告诉他你花店的地址。”她说。

邝茵茵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却肯定那个人和符洁被赶出家门有关,她将店里的地址报了出来,然后手机立刻又回到符洁嘴边。

“听清楚没?要不要我重复一遍?好,我等你,没来就是弄种!”啪一声,手机盖被符洁用力的阖上,同时也切断了通话。

“他是谁?我认识的人吗?”一旁的邝茵茵忍不住好奇的问。

“不认识。”符洁看了她一眼说。

“他跟阿姨说了什么,害你被赶出家门?”邝茵茵等了一会,见她好像不打算说明的样子,只好再问道。

“他跟我妈说我还不想交男朋友和结婚,所以,我和他的相亲结果才会令人遗憾。”符洁撇了撇唇,想到这儿就一肚子气。

“你去相亲?”邝茵茵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眼,讶然的叫道。

“被逼的啦。”符洁不爽的瞪大眼睛。

“阿姨逼的?”

“不然还会有谁?”她翻个白眼。

邝茵茵忍不住笑了起来。

“干么,幸灾乐祸呀?”符洁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刚刚那家伙就是你相亲的对象?”

“嗯。”“可是听你刚才和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样子。你对刚认识的人可不会这么激情。”邝茵茵笑道。

“激情个鬼!你现在真的是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对不对?邝茵茵。”符洁不爽的又睨她一眼。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邝茵茵强忍着笑意,好奇的问。她相信符洁绝对不会对一个无趣的男人有这么大的反应的。

“干么?如果你想再婚,我就把他介绍给你。”符洁斜睨着她说。

“他不仅长得又高又帅,身材啦儿棒,还很有钱,绝不比你的前夫逊色。要不要?”邝茵茵脸上的笑容因她说的话而瞬间隐没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哀伤与沉默。

“我投降,我不该提起那个人的,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算我怕了你可不可以?”符洁举起双手投降。

邝茵茵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害符洁一整个没力,连原本的怒气都聚集不起来了。她最怕面对这样的她了,因为安慰人从来就不是她的强项。

“符洁。”一声叫唤突然来自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