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大草原的长生天怒了吧,因为自己在十年前的一天夜里,醉酒后践踏了安答那不满十岁的小公主,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兽行,一口气秘密诛杀了三百多号人,其中包括小公主及其侍女十三人,宫廷卫兵七十二人,还有和多年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部将两百多人。自己如今再想起那个罪恶的夜晚,也是经常梦中惊醒恶汗涔涔。

杨大元帅很快止住了大家的狂噪,众将领也都各自就位准备等援军进攻的战鼓声乍变,便一鼓作气突围出去。现在新来援军,犹如漫漫的黑暗航行中望见了导航的灯塔,人人一改颓废,个个勇气倍增。本来是死定了,现在是九死一生,起码,有了个奔头和盼头了。

经过这些天的生死锻炼,冰火浸润,已经出落得越伶俐剔透的木兰红着小脸,见众人都意味悠长地望向她,嗲怪地娇呼声“大人……”双胯一夹马肚,提缰飞奔而去。

服你了,秦侩,果然是世间罕见之奸宦,任是我懂贯古今的小李将军,都不得不对你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有礼有节,不亢不卑,有情有理,不屈不饶,算准了我小李一定就要吃你这一套。

哼,我李大将军啥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英雄嘛,就当自己是受胯下之辱的韩信哥哥就是了。

李西一惊,愕然望着杨广。你怎么不爽快地“可是”出来啊,本将军神经衰弱哦。

如今自己的皇兄杨康已经加了成人礼满二十岁了,见识和能力也是满朝文武有口皆碑的。尤其是今春夏之交,随高俅高太尉亲自去两湖试种西域传来的红薯,大获丰收后更是人气狂飙,风声水起。燕皇妃是高太尉的亲妹妹,当然高太尉会不遗余力辅佐帮衬自己的外甥了。但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我这个皇太子地位岌岌可危了。幸好自己也有个舅舅太尉,人称“俊冠朝野”的秦侩秦太尉了,据说和那扬州美男潘安也是有得一比之美的,要不自己的母后秦黛儿焉会艳压群芳登上皇后宝座啊,可见遗传基因挥了它的重要作用的,哎,扯远了,我怎么就没有遗传他们的美貌和奸诈呢。

“拿去,别那么多废话。”老鱼忙把千金“大还丹”塞到李西手里,直叹遇人不淑。

老鱼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不打拉倒,你的计划我也不想听了,这么无耻的人,还谈营救杨公,就算救出来恐怕他也无颜再存活于世间。”

“哦——哈哈哈……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啊,说出来,放眼大陈也没几个人知道的,还是算了吧……”

怒马飞驰的李西一个喷嚏,战马“呜唏唏”一个直立,李西淬不及防跌下马来,“哎哟”一声,就哼哼唧唧地揉屁股。

李西气的直跳脚,涨红了脸无处泄,一把拉过木兰紧紧地搂进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杨老无敌,李小无敌对不住你啊,呜呜,可这些势利小人,一个个宁愿看着你身陷险地,也不愿意努力一试啊,呜呜,最是无情——是你们啊……”他颤抖地对周围木立的众人一一指点过去。

“哈哈,我看你一脸苦楚,痛不欲生,我不解救你难道还能寄望吕队长吗?”x瞟一眼在一旁不明就里眨巴着眼睛的吕蒙。

如此怪异的事所透出的所有可能就只有一个可能勉强成立:朝中来人了,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是个大人物。

徐庶在细察李西的反应,见他只是眉头一皱,并未说话,便继续说道:“北面……”

被紧紧护住的英扎吉陡然色变。其实这是多么稀松平常的招数啊,但凡是个领军之将都做得到的,现在人家陈军就是堂堂正正老老实实地和你干架了,可自己刚才偏就要认为敌将又是要耍诈呢?以为敌将脑子坏掉了,让既不放箭又不冲锋的步兵来打头阵送死,好丢掉步兵这个跑不快逃不掉的包袱,骑兵才好名正言顺地夹着尾巴逃回关内去搂妻抱娃儿。

“探马向西向南远出五十里,一埃有军情,快马回报!”李西忍着腿上的巨痛,也翻身上了木兰拉过来的一匹战马,接过木兰递过来的缰绳,抽出腰里宝剑,刺进长空,“英勇无敌的大陈将士,随本将军杀敌!”一夹马腹,跃马冲向敌阵。

吕蒙也被自己的豪迈一口惊呆了,直到被打下马来,才恍然惊醒,便是一阵恶心,吐了个稀里哗啦,肠肝肚肺都几乎要冲口而出,软耷耷地坐在左右穿梭的战马群中。

木兰的小脸,也红了,羞涩了,忸怩了……

英扎吉和薛仁贵都同时感觉到了战马的奔腾,不同的是英扎吉感觉到了恐慌,而薛仁贵却被喂了剂兴奋剂。

“少废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公安厅长的职位,恩?”

夜幕降临,深秋的大草原寒意逼人。

人们怒不可遏地扑了上去淹没了李将军……

你还是不是大陈的将军,淹自己的军队还这样高兴,笑的那样贱?都狠狠地瞪着他。

几支火箭,已经早就折磨得神经衰弱的鞑子骑兵,再在秋夜的冷风中傻等了几个时辰,刚以为终于可以放手一战了,哪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所有人只亡命地掉转马头,左冲右突,敢于挡住去路的,无论是人是马,抬刀就砍,自己保命要紧。

“大王子,”6文龙现在却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大王子怀疑本将,大可免职查办,本将绝无怨言。”说完伸出双手示意左右来拿。

“去哪里啊,这四下里全是鞑子?”木兰跺着脚,急了,以为自保都有问题的李西脑袋坏了,要硬闯敌阵。

大阴山半山腰大陈中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