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皇后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甚至说,高于她的预估呢。三个人,她只要全力争取两个人的大力支持,剩下的秦阿蟾,就算看她不入眼,给她打了低分或者给了不好的评语,她也有了必胜的把握。

“皇后,我以为,丝绸即是用来制衣,何不将丝绸制成衣服,这样才能最好展示丝绸的优点,而且,若是不将这丝绸制成了成衣,我怕是没有办法给皇后讲解乌玄丝绸的特别之处。皇后,还请您……”她看向白皎,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这个白皎,似乎是真的要插一竿子,那么她也没有理由不用她。

秦阿蜍只是那般定定站着:“阿蟾,你是埋怨我当年没有把持住,毁了和你守在秦家的诺言吗?”

她费尽心思,总算离储君之位又近了一步,好在那日登高诗会没有让他们得逞,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白泉白皇两人是再也翻不了身了,那么只要铲除剩下的几个小喽啰,就够了。

又自言自语道:“可是向暮姐姐这几天听说有事要去白璧,这怎生受得了,容总管又那个样子,萎靡不振的,离了向暮可不要出什么事罢?”

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又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她从未醒来得如此晚,怎么会今日一睁眼已是中午?莫非作业酣睡太过了?转头,枕畔空无一人,地上也没有被褥,转眼床铺又有些凌乱,一般就算他醒来比她早些,也的确会早出去,但床铺向来自己铺好,但这次床铺如此杂乱,像是……

繁华笑而不答,见王老太今日妆点一新,换上了浅白色棉布衫,虽然打着补丁,却十分整洁,便问道:“今日可是有事?婆婆很少穿的这样正式……”

老婆婆哦一声,埋怨他是大夫怎么不早说,还花钱从隔壁村请了大夫过来,边口里唠叨边领着他往另一间房间去了。

白皇站出来,面上带着阴柔笑容:“皇妹,你错了,父皇早就去避暑山庄去了,只可惜你一直不知道,你办这个诗会,父皇的确没有说过什么,不过那晚你去请安,可是只闻父皇之声,未见父皇其人?”

白皎也是娇笑道:“入席之人可是都要作诗的。”她这般丰满,如此一笑,倒也别有韵味。说着便把眼光移向了繁华,这里只有她和繁华两个女子,繁华比她貌美,她自己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偏不能在人前失了面子,因想好好表现一番,才胜于貌,才能叫人眼光都着重在她。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他救人的时候,俊颜格外出彩。

碧玺嘴角抽了一下,翻身上马:“你们走,我去解决那帮土匪。”胆敢连秦家少爷都绑的,看来也是不怕死的,那她就去送他们一程,先前是怕少爷在他们手里,有掣肘,如今她自不会放过一个。

可惜,他和繁华二人都是人算不过天,繁华和王之汶谨小慎微,秦官宝搬出了秦家,却根本没想到这伙盗匪早便不是原来安身在绝命岭的那拨土匪,早就换了人了,否则繁华也不会被擒。

她走到向暮身后,看着她身形比前几天更瘦,又不是很像,只得开口求证:“你是有喜了?”

她似乎很是不耐,一个劲捂着胸口,皱眉头,繁华便和她说明来意,她看出这个妇人实在有些不情愿,必要时候,她必须放下身段。

玄黯笑里有激赏,她的确是宝,这份气魄见识比兰舟也不遑多让的,可惜兰舟是让人见了想深藏的宝,她却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想打磨出来,好比巧匠见了天材地宝。

因此,他仍是摇了摇头:“百姓所需这块儿,万家是绝不能退守的。”

懒懒地抚着容情,心内计较着到底如何才能脱去奴籍,费神不已;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走到了商铺林立的地方,容情带着她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

他要要启唇问阿蟾,阿蟾却走了过来,轻掀嘴角道:“陈繁华。”

陈繁华,哦……陈繁华,是哪个?脑子出现一瞬间的杂乱,许久,他才有些吹胡子瞪眼,咬了牙,压低了声音道:“什么?陈!繁!华?”

阿蟾也是太不懂规矩,什么都不说一声,把这样的妖女往家里带,还是洗髓院这样的好地方,还让他以为是什么样的贵客呢。

他虽然年纪比秦阿蟾小,却也算是上一代唯一的男丁,一生下来就是既定的秦家家主,因此他的辈分不按年纪来排,所以又显得比秦阿蟾老气横秋些。

他这才在心里想阿蟾有些上不了台面,这又是为的哪般?

“这一定就是秦家家主,秦貔貅了。”她笑得大方无比,见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更加确定,行了一个礼:“奴家乃是乌玄……”

她话还未说完,秦貔貅截开话头:“我知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料理,容我告退。”

秦阿蟾知道这个小弟性子急躁,且极为固执,便阻拦道:“家主,你不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今日呈贡日的情况么?”

秦貔貅直摆手,边瞪着阿蟾,道:“不,我不过顺路拐过来,并没有什么时间,待客还是你来吧……”

陈繁华本是恭谨地在行礼,一下就冷了声音,以十分不客气的语气道:“秦家主,您真不想听听我此次来,真正是为了什么么?”

他一下就半回过头来了:“哦?不是因为阿蟾说的呈贡日么?”

哼,还能为了别的来?若是真为了秦官宝的事来这里闹,便要叫她看看秦家堡的威势。若是平常,她这样的人,怕是连秦家堡的大门也进不了,想到这里,更是迁怒秦阿蟾,怎么什么样的人也往家里带?

不合她一般见识便行了,还来蹬鼻子上脸?他倒要听听这个妖女子能说出什么来!

她慢条斯理地又放慢了语气,仿佛在说“太贵?可以商量”的样子道:“我来,也不为什么别的,一是因为刚刚呈贡日阿蟾夫人对我的提携谬赞,我来拜谢,有极好的乌玄丝绸奉上;而是因为我在崖下受过秦官宝秦公子的救命之恩,是来谢恩的。您也该知道,既然入了商道,我便要尊着这些规矩,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救命之恩不报,和那些食民之血的奸商有什么区别?”

秦貔貅还是没有正面看她,只是负了,语气虽然平平,但是谁都能听得到他话里的不屑:“入商道?不男不女,又无名无份,区区一个女子,也想白身入商道?回家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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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繁华的嘴角不由有些微冷霜结上,她不是没有给他一些仁义,但是既然推到了门外不要,那也休怪她嘴上不容情了。

缓缓掏出一张纸,对着秦阿蟾和秦貔貅都晃了一圈:“我和官宝哥哥,在崖下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本来都已私定终生了。可惜……天意弄人,隔日早上我便见到了这张官宝哥哥写下的字条,只有三个字,却叫我心破碎千万遍……恨与不恨间,妾身千万难。”她故意拖着调子走,又把和秦官宝的关系模糊暧昧许多,听得秦貔貅眉角暴跳,使了全身劲力才压住了。

但是秦貔貅听到最后,也还是把心放下了些:“孽子不教,乃是我之过,陈姑娘还请放下心来,这孽子我定会教训,哪里就能出去伤了清白姑娘家的心?都是快要定亲的人了。”这样说着,余光注意着陈繁华的表情。

定亲?她鼻息一窒,顿时又用笑容盖了过去。刚刚说她不成规矩的,怎么现在又成了清白姑娘?看来秦家是巴不得甩开她,好安排秦官宝的亲事呢。

她是不会让秦貔貅安心的,她,就是来搅局的。

她口风这样一转,让秦貔貅以为她是信了秦官宝玩弄她的事实,又有些楚楚可怜起来,便口里劝慰着,心里却松了口气。这个煞神,早点送出去才好。

“只是……”她蹙着眉头,显得万般为难:“我在金岭城内走了几家店铺,却发现,这是一个阴谋!”

阴谋?这些都是他下的命令,的确是阴谋,为了离间他们两个,但是刚刚这个小女子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