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靠坐在榻上,膝上盖着薄毯,面容沉寂,静静的看着他们,温宛梨和宋仰秋渐渐低下头去。

“翠满,过来。”老夫人靠着椅背,向她微微招了下手,慈祥的脸在失去笑容的时候却显得威严端肃。

而护心丹,他之前就已经怀疑陆明旸是怎么得来的,昨日刚巧去衙门为师爷看病,无意中听人说起康王府丢失了珍贵宝物,现正派人在全国各地追查,就连他们这偏远地方的衙门都接到了官文,可见事态严重。

温宛梨坐在房中,为宋仰秋缝制着一件棉衣,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到那时雪压梅花,美则美矣,却也冰寒彻骨。

温宛梨的泪水也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碧柳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去,碧柳千万千万不要落的跟映春一样的下场,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宋仰秋迟疑片刻,问道:“他是怎么取得那护心丹的?”护心丹虽没有解心丹的神效,但对于护心养心还是很有用处的,究其天下也不会超过三颗,任何人想要得到都不容易。

中秋夜,月光清亮如水,映照出宋家庭院热闹欢欣的场面。

翠满作为最贴身伺候的人,也隐有所觉,但她也明白这事情不能让老夫人知道,所以也帮忙瞒着,老夫人身体难得有起色,还是不要给她添烦心事。

对于这一点,宋仰秋没有异议,只要梨儿愿意,什么都没问题。

“夫妻对拜——”

一向潇洒自如的陆明旸也会有这样迷惘的神情?墨寒几乎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冷冷的打断他的沉思,“你为何不直接把药偷走?”

温宛梨回神,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永定河,然后摇头微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肉包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海棠?宋仰秋和温宛梨俱是一愣,现在已是盛夏了,到哪里去找春天的海棠?

宋仰秋有些无奈一笑,“是映春自己挑的地方,她喜欢安静不爱吵闹。”这个妹妹生性内敛,生病以来就更加沉默寡言,难得有要求他们也只好答应了,再说这里环境清幽,确实也利于养病。

“已经变成心疾了。”宋仰秋长叹一声,小时映春的脾胃就比常人差,但一直调养着也没有变坏,但随着年龄愈长,病情愈加严重,而现在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境况。

“肉包!”温宛梨仿佛看到一丝希望,疾步走过去想抱起它,也许肉包知道陆明旸去了哪里!

青木镇的大夫不多,而染病的镇民不少,所以身为温静怀妻子的安雅荷也加入救助的阵营,温静怀替人把脉看病,安雅荷就帮忙熬药照料病人。

墨寒蹙眉掠过来一眼,犹如寒光,可以穿透一切,“我以为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一个小任务而已,不需要花费如此多的时间。

那大汉长了一副老实憨厚的脸,忽然被她大声一喝,马上慌乱的摇头摆手,结结巴巴的辩解,“聂、聂小姐,我没有在看你,我、我在看小花。”

温静安和李晴秀起身迎客,温静安温和笑道:“没关系,刘妈你有什么事吗?”

一睁眼就看见床前不远处立着一道乌黑的人影,借着朦胧的月光,似乎还能看见那人脸上诡异的笑。

她笑颜灿烂,已经看不到当初的悲伤,“嗯,我爹生前是个大夫,帮很多人看过病,我娘以前也卖包子,我的手艺都是向她学的。”她小时候就跟在爹娘身边,所以连带着也认识了很多人。

“陆公子他——”不是那种人,温宛梨正想替陆明旸辩解,就听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吗?”

“不对不对,是一拳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似乎看出了温宛梨的愧疚不安,陆明旸反过来安抚她,“温姑娘不必介怀,我做镖师这些年,闯南走北,早就习惯漂泊的生活。”

为了逃避这种陌生的悸动,她有点不自然的掠了掠鬓发,“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煎碗药。”幸亏家里还备着一些常用药。

那个表情像极了她的猫肚子饿的时候,无端的便让他多了几分可爱和亲近。

温宛梨见状马上开口阻止,“哎,你别擦——”

“怎么了?”陆明旸不明所以。

温宛梨叹气,“你手上都是面粉。”这么一擦,连脸上也遭遇了。

“在哪里?”陆明旸反射性的又伸手去摸脸。

“你别动!”再让他擦下去就变花脸猫了,“我帮你。”她在一旁的木盆子里洗干净手,示意他把头低下来。

陆明旸顺从的低下头,然后感到温宛梨微凉的手指落到自己脸上,还带着犹湿的水汽,像清晨一瓣沾了露水的花,轻轻的落下来,泛起一点被挑动而起的痒。

“宛梨……”他低低开口,温宛梨游移的手指刚好在他的嘴边,他薄唇一动,忽然含住了那纤细的食指。

“呀!”温宛梨惊呼,脸色通红,只觉手指陷入了火热潮湿的包围,本能的想抽手,陆明旸却不肯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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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梨渐渐像醉了酒,脸上氤氲出胭脂的色泽,白玉般的耳朵,也红艳艳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陆明旸并没有做出什么惊骇的举动,他只是仔仔细细的把温宛梨手指上的粉末舔干净,灼热柔软的舌头缠绕着逐渐发热的指尖,略微粗糙的舌面慢慢滑过敏感的皮肤,引起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

温宛梨头脑昏眩,眼前仿佛笼罩着粉红的薄雾,唯有陆明旸近在咫尺的眼眸分外清晰,漆黑明亮像倒映在水里的月光,泛着细碎的粼粼波光,一闪一闪,晃动人心。

“好了,舔干净了。”头昏目眩中,陆明旸响亮的声音忽然传进耳里,温宛梨一愣,迷雾拨开,看见了陆明旸笑的分外无辜又分外恶劣的脸,“宛梨,你的脸好红,你在想什么?”

这个、这个无赖!温宛梨整个人陡然间像只烫熟的虾子,恼羞不已,恨恨的咬住嘴唇,转过身去生火,决定今天要把所有好吃的都让给肉包,可恶的男人!

陆明旸眯眼看着温宛梨红了一截的脖子,在心里得意大笑:她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么好骗,不过以后有他护着她,就不会再给别人给欺负了去,因为这是他的女人。

嗯,是的,他的女人他的宛梨。陆明旸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

俗话说乐极生悲,陆明旸的报应很快就来了——温宛梨葵水来了,肚子不舒服,于是操持家务的重任就落到了陆明旸身上。

陆明旸先是手忙脚乱的在厨房捣弄了半个时辰,给温宛梨送上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水;然后给肉包喂食,这小子恃宠而骄,一定要好鱼好肉的伺候着,不然就给他甩脸色。

接着就打扫屋子,给院子里的芙蓉花浇水,陆明旸一边拎着小水壶,一边暗叹自己沦落了,由江湖一流杀手变成打杂小家丁。

扫地浇花、劈柴挑水这些都是小事一桩,最让陆明旸为难的是洗衣服——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为女人洗衣服没什么大不了,以堂堂陆公子的三尺厚脸皮当然也不会为此而感到尴尬害羞,他为难的是他从来没洗过女人的衣服。

所以当他对着几件轻薄柔软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罗裙绸衫,只觉头大如牛目光呆滞,不知从何下手。

陆明旸愣了半晌,终于一咬牙,把手探进洗衣盆里,他就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