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永远不改的一字回答,“大木头,和小木头说句话。”

不过说实话,梅朔之前还是有些心急,都快两岁了,还不会说话,是不是舌头有什么问题?

“我决定?你不会有意见?”

“他呢?”

程凌的面色微微僵了一下,又恢复了浅浅的笑意,“上官公子真会说笑,大少怎么可能对人毛手毛脚了?”

“等等,你们是说,她对我做的桂花香粉反应最大,要抓了替桂花传粉的蜜蜂,用蜂毒蛰她周身穴位,治她的过敏症?”

“小公子,这是小人们的澡堂,破旧了些,只好请你将就些了。”织锦坊共分三大院,绣坊在最西侧,大多都是男子,这里是染坊,则是女子居多,他现在滴滴拉拉的身子也不好过去,好在总算还有这么个年轻男子,“这是小人的衣物,粗糙了些,小公子只怕是穿不惯的。”

“多带几个人。”

“怎么会刺?”那老板奇怪道,“我们铺子的布匹都是从齐家的布坊收的货。”

“阿朔,你不用这么紧张的。”他站起了身,“我看到你最近在看的那本书了,你是被里面写的东西给吓到了,我不会遇上的。”

梅朔也站起身送她出去,“你不再坐会吗?”

“想吃西瓜。”

梅朔在大太阳下打了个寒颤,“什么事?”

梅朔蹲下了身,“不可能,这是镂空雕,断了就是断了。”她站起身,“改不了。”

“没有。”他摇着脑袋,脸蛋埋在梅朔怀里,“阿朔对我很好很好。”

“好好,不过要是以后我们的孩子都长得像我,你别生气就好。”

“二弟,把药给我吧,我该回去了。”他伸手来接药,林绰松开手,正要递给他,他的手突然顿住,眼神看着对面的一个方向,林绰不解地回头看去,锦衣玉带的年轻女子,有点面熟,对了,是那个齐家大小姐,那不就是哥哥说的小姐。

“枇杷?”

“可那是你家啊。”

“他的身份,我都不追究了,你还想怎么样?”

“对啊。”他看上去很高兴提到这个,“阿朔还想养鱼鹰一起去打渔,不过她养错了。”

“那只脚跨过来,跳下来,我接着。”

“大少发病,已经昏厥过去了。”迎上前的侍从在马车下面垫上木凳,搀扶着她下马车。

“我不相信。爹爹,我去磨花粉了。”

她伸手,柳枝在鼻翼下拂过,“默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你的心就已经满了,”她的声音渐渐变轻,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说给秦默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就在这当口,门洞前又走进来两个人,正看到这一幕。

“踩着球的是母的,小狮子的是公的。”

“坐下。”她继续端着饭碗,一筷子饭递过来,“自己先吃完。”

他摇头,秦默解了他扎发的布条,很快地抓起后面一大把头发,绕了一圈在脑后绑上,额前碎发掉落,正好挡住了眉角的伤疤。

他睁着眼,虽然已经开春,夜里不比白天,瑟瑟得越发冷,他把几身衣服都拿出来披在身上,两只不是鱼鹰却不知道是什么的鸟飞到树梢上停下,头顶和肩上都长出了白羽,背上的黑棕色翎毛泛着金属色的光泽。

他叠好衣服收进柜子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小姐要起来了,我该去伺候她了,你就呆在我房里,最多到外面院子里走走,别出院子知不知道?不然出了什么差错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不会帮你。”

“嗯?”

“这是什么?”

梅朔翻着书页,《百家姓》一本念完念熟,看来这卷《千字文》会更快,她该再去弄些书来,再过些日子,都可以教他写字了。

林绰连连摇头,“才不是,它们身下有羽毛,才会暖和,不然蛋还没孵出来,小雏鸟就冻死了。我怎么会可以?”

那两个女人被官差带走,有人过来收拾残场。街转角处站着一个冷面女人,眯着眼,刚刚明明看到老三了,那么明显的动作,却一下子又淹没在人群里,分不清了。

那小贩取过一个红绳穗子塞到他手里,对梅朔笑道,“最容易的都能被你翻出来,小姐你自己要不再猜一个?”

夜凉如水,月亮在云间忽隐忽现,梅朔不小心一脚踩在门边的雪人身上,把肚子踩扁了下去,她挠着脑袋,“这下糟了。”这可是小绰儿堆了一下午才堆出来的。

“你家妻主呢?”

“小绰儿,”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只是怕羞,没想到你居然以为这是苟且之事。”她顿了顿,“你娘和那个何月,她们不是妻夫,所以才会被人说是奸妇淫夫。”

“那我帮你,你看想要什么颜色。”

她把布巾丢进水里,“前面的,你自己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