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做豆沙馅的就行了吗?”

“本来呢,是不会,不过我们家这个,有点特殊。”她收回手,神叨叨地贴在他耳边,“所以我才没跟人说过。”

他不解,看到她的眼里,没有任何嫌弃或是不耐,甚至有一种他不认得的神情,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就像是春日里西河上漂亮的芦花丛里,会飞出一两只高脚鹭鸶,那些鹭鸶会在水面划出来很浅的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久久不息。那双眼里,可以看到他自己,林绰怔怔地盯着,一时甚至忘了之前的事。

林绰把灶神娘娘的画像端端正正摆好,“反正,”他嚅着嘴,“我也没别的事要做。”

谁料他越哭越厉害,竟是把她胸前的衣服都沾湿了,好半天才止了眼泪,却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手还紧紧拽着她的衣领,他讪讪地松开手,梅朔偏过脸,凑到他眼前,指腹在他眼角一圈擦过,他红着双眼,愣愣地看着她,难得一点都没有闪躲。

他又抱起一只不太大的黄毛公鸡,指了指地上另外一只差不多大小,颜色的,“这是大小毛。它们都是大白生下的蛋孵出来的,可惜大白已经不在了。”

林绰点头,又问她,“你要听吗?”

他慌乱地低下头,“没,我没有。”

林绰紧紧握着拳,飞快地从酒肆前面走过,一直走到自己家门口,发现大门紧闭,他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不,不行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女人的大吼声传来,“姓梅的,还不把我儿子交出来。”

“长得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身段也还行。就是这么瘦,怕是不好生养。”

“你干什么呢,洗了这么半天还没洗完?”身后传来林源的吼声,他一吓,手一松,连忙端起那个大得和他极不相称的盆子,“我,我洗完了。”

林源很郁闷,非常郁闷,明明都是生了儿子,为什么那赵家的就能进了大户人家当小侍,还被小姐给收了,现在还怀了孕,这么多好东西往家里带,她自己的两个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你还有什么不敢?”梅朔斜了她一眼,“现在全风城哪个不知道梅家二少是个断袖。”

苏朝,或者说,梅朝,张嘴正待要再说什么,“苏朝。”苏锦的声音传来,她立马狗腿地贴上去,“小公子,什么事?你饿了,还是渴了,我马上出去买回来。”

“你还想溜?”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想溜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到花街去了,是不是?”

“我,那个,”她挠了挠头,“就去了一小会。”苏锦气得拂袖离开了那店铺,身后小侍紧紧跟着,梅朝看了梅朔一眼,也跟了出去。

梅朔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摇头,“为什么她去花街,他要这么生气?”林绰突然走到她身边问道。

梅朔低头看着他,“你知道花街是干什么的?”

“不是卖花的吗?”

那老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梅朔轻笑,“是,是卖花的,不过这花嘛,不是真花。”

林绰不解地看着她的笑容,“是绢花吗?”

那老板把他挑好的几幅画卷起来,塞进一个小竹筒,塞上盖子,递给梅朔,梅朔接过来揣进怀里,“绢花?好像也不是。”

两个人走出店铺,街上的摊子几乎已经全满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大多穿得臃臃肿肿的,还有不少带着帽子,很多男子的脖子里还围着毛绒的脖兜,今年似乎最流行白色的毛绒,在领口翻出,服帖地垂落胸前。

“那是什么花?”

梅朔拉着他走到路边,“今早吃的不多,饿了吗?”

“还好。”

她抬眼,“我倒是有些渴了,喝点热豆汁不错。”

林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街角有一家搭出来的小棚,底下摆着不少小方桌,一个年轻的男子在那里一碗碗盛着豆汁送到客人桌前。

她拉着他有些发冷的手,走到一张桌子前面坐下。

豆汁很便宜,一文钱便是一碗,喝上两口也就没了,那小铺子里还卖些豆腐花,豆腐衣包子,每个都小小的只有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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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一半大,一口就没了。

林绰端起那碗豆汁捧在手里,“好暖。”

梅朔端起碗喝了几口,林绰看着她,“那是干花?”

她呛了一下,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还真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成?”

他摇头,“我不打破砂锅,可是,那就没什么花了啊。”他喝完了豆汁,梅朔指着不远处的小摊,“看到了,那里有春联卖,”她掏出一把铜钱,“去买几张,她问你要什么,你就说要无字联。”

“哦。”他虽然不懂,还是乖乖应过,跑了过去,前脚刚走,一个女子在梅朔对面坐下,“把他支开干什么?我也想见见我这个准妹夫嘛。”

“你那位小公子呢?”

“他饿了,我给他买吃的。”她一手撑在左脸下面,“老三,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去年元宵。”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她连连摇头,“事情怎么就能这么巧?”

“你也是?”

“谁说不是呢。我转悠了好大一圈,你知道西河城最近的那座凤阳城吗?”

“知道。”

“我在那里遇上了一个人。”

“刚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