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点寒芒出现时,凝西想张口示警,随即想到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岳南辉虽是一个出色的武将,擅长的却是马上功夫,领兵带军,而不是轻功暗器!他并无法躲过那点寒芒!要想保下这个驸马的姓名,凝西只有亲自出手,拦下那点寒芒!但是,她该不该这样做呢?这个驸马又是否值得她这样做呢?

要知道天下父母都觉得自家孩子最好,这九五至尊的皇上也不例外。此时他非但对那两个死去的公子毫无同情之心,反而觉得对方有些可恨,都是因为他们命不够硬才连累了自家女儿名声。这哪里是自己女儿不好,分明是他们无福消受。

一时她又想起孟无尘的师弟,谢劲,说来自从离开大莫先生府邸,进了皇宫,她是再没见过此人的。孟无尘和谢劲,两个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却又那么不同。孟无尘的冷,带了几分与世隔绝的漠然,和不容于世俗的傲气,又生得一副俊美无俦的面容,倒有几分嫡仙下凡的模样。谢劲呢,凝西想起两年前初见谢劲时的模样,这个人呢,同样是冷冷傲傲的,但那冷傲仿若丛林中的一只野兽般,野性而富有张力,冷气逼人,浸骨入髓。

还有那韩国公和裴阁老,两个人嘴上自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必然是有所怨言的。裴阁老的公子亡故的时候,还没有凝西公主克夫一说,这老头只是心痛儿子,也暗叹自己儿

于是皇上一边慰籍着裴阁老,追封了他那死去的儿子,一边还是赶紧给自己女儿另觅佳婿。

她又抱怨:“父皇,儿臣发现老呆在宫里,有点闷啊”皇上亲点了众多侍卫,又让太子作陪,让她去外面山庄散心。

皇上笑道:“皇儿真是痴话,你们两个一胞所生,自然是会长得像的。”

她微转过身,轻挑秀眉,“噢?原来我笑起来和母亲很像?”

一时间,谢劲只觉得馨香扑鼻,脸上一红,忙后退一步。

阿九也曾有一丝好奇,辅佐大昭国二十多年的大莫先生,是怎么一个人呢?

这是一个黑衣劲装少年,身姿挺拔,容貌冷峻,腰间的那把剑又添了几分寒气。

现在,他是不会让这位公主独身一人藏在那里面临危险的!他逃走的话,也许可以将目前的这批黑衣人引走,但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有其他同伙呢?他又怎么知道荒山野岭会不会有强盗野兽出没呢?

因此,谢劲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会逃走!他会坚守在她的百步之遥!

任何人,要想伤害这位公主,必须先问过他手中的剑!

现在谢劲的剑上已经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其实不单是他的剑,他的黑色劲装上也已经沾满了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已经受了伤,但并没有任何疲态,反而越战越勇了!

如果说他原本看起来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的话,现在,伤口,鲜血,和出鞘的利剑,却正刺激着他,让他成为一头强劲的狼,迅猛的豹!

他不断地进攻,挥剑,刺出!

他的剑法并不华丽,却非常实用。

他的每一剑,都快、狠且准!

原本的七个黑衣人,现在已经有四个倒下了!剩下的三个,已经感到了无比的疲惫和无奈。

面前这个黑衣劲装少年,武功也许并不高,却又如一个难缠的野兽般缠住了他们,一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

他们已经刺中了黑衣少年数次,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反而愈攻愈猛!这个人,简直不像是人!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一边红霞之色。

霞光投在凝西的脸上,静谧而恬淡。

一把冰冷的剑却轻轻地指向她的颈间。

凝西如扇羽般的睫毛缓缓睁开。

她首先看到一个剑尖。

剑有好多种。有的简单实用,有的华丽耀眼;有的厚重无比,有的轻盈柔软。眼前这把剑,却很特别,尖锐的剑尖处,隐隐泛了青蓝之光!这在中原武林中,却是极为罕见的!

她的目光,顺着这把剑,一点点往上移。

剑身窄而厚,剑柄为黑色鱼形。一双暴有青筋的手紧握了这把剑。

再往上,是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人。

这个人静静地看着凝西,仿佛在等着她的反应。

凝西却冲对方嫣然一笑:“你要杀我?”

“我并没有要杀你,却要你跟我走。”那人开口,声音冷漠,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可是,我并不想跟你走啊

小跟班的心机吧?”凝西不但拒绝对方,还有点挑衅地冲对方眨了眨眼。

“这,并由不得你。”那人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

“你以为,你能带走我吗?”凝西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那人听到凝西的回答,才惊觉有异!但是,为时已晚!

就是眼前一闪,自己剑下的女子已经站起,手中食指若剑,迫在自己喉上。

森冷的寒气自那手指阵阵袭向自己喉间,他禁不住收紧了喉咙。

“你不是凝西公主。”

“你错了,我就是凝西公主。”凝西的声音依然如之前一样娇嫩悦耳。

“你的指法,到底是什么指法?”

凝西不禁轻笑,似乎有点无奈:“你居然不认识我的指法?真是妄为下弦月之主啊!”

那人不动声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凝西轻叹一口气,道“你难道猜不出我的身份?如果猜出来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