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振奋了一下精神。现在不是悲伤无奈的时候,身陷重围,考虑如何脱身才是最要紧的。

果然不出我们的所料,再分头突出包围之后,我偃旗息鼓,乔装打扮赶路,一路上没惊动任何人,便再也不见什么埋伏。

本以为这样就该平安无事,然而就在两天后,危机再次降临了!

我听得一愣,哑然失笑:“预言?你怎么……”正要矢口否认,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若你真要以为这便是预言,那便是吧!”

当年事情发生时,胤禛年纪还小,一无所知,所以并不了解我们的忧心从何而来,只是奇怪地看着我们。

一件披风披到我身上,转头一看,却是福全。这些日子,不知是否因为远离杀戮和征战,他的面色好了很多,虽然清癯依然,却有神了。

在他心里,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他自己了。然战事未歇,身为统帅,并不是一句话说走就能走的,况且没有亲自抓到噶尔丹他又怎能甘心?

太医们擦着额头的汗,哆哆嗦嗦爬起来,一个接一个走到床前来。经过那一地的碎片时,禁不住个个眼露惶恐。

康熙正站在地图前沉思,闻声转过头来,笑道:“你们可回来了。裕亲王,你听说了费杨古的捷报没?”

康熙看了看他,笑道:“没关系,有费杨古他们在前面盯着,谅他噶尔丹也跑不到哪儿去!对了,费杨古走到哪儿了?”

尔佳氏将我领至花园,便自先下去了,留下我与福全单独叙话。

我不由“噗嗤”一声笑开来。

我笑了笑,这要换了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那时我的顾虑太多。然而此时,却并没有勉强,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爷,请跟我来。”

“敏敏,你到底怎么了?”康熙慌了手脚,想要查看我的身体状况,却被我紧紧抱住不能动弹,只好不住抚慰,焦急地询问,“你……你别哭啊!究竟怎么了,快跟我说!”

“呵……”我不由笑了起来,只是虚弱的身体令那笑声几乎微不可闻。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不远处,郑睿和南宫凌正在说话。

我苦笑了一下:“可万一人家真的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想见我不过是朋友相聚,我冒冒然告发了他们,岂不是背信弃义?”

他看了看我,知机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知道不应该的,我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谁敢不让皇上生气啊?”

“原来如此,那两位姑娘请随我来。”他侧了侧身子,然后便自顾自带着路,向着后院走去。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在廊前坐下,招了招手道:“胤禩,过来,跟皇阿玛说说你最近都学了些什么啊?”

再叹了口气,其中的缘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我们所在的这个球,称之为地球,平日里,月亮成天绕着地球转,而地球则一直围绕着太阳转。月亮围着我们转一圈的时间是十二个时辰,其中四个时辰在我们这一边的头顶,另外八个时辰则转到了另一半的球面上,所以在洋人们的地方,他们的日夜跟我们是颠倒的,当我们这里日正当空时,他们正好是皓月繁星。地球也是一样,不停围绕着太阳转动,从而有了春夏秋冬。”

“四阿哥!”我突然叫住他,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太子殿下,这……”我指着盒子,难得的结巴。

德妃听了这话,只是一笑,我则摇了摇头,没话说了。

我们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却是小六子尴尬地站在哪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机会还了,我实在没脸去见他。再说也没有时间了,一个月的期限就在眼前,一下飞机,我立刻奔向那位大师的住处。

我一愣,这事果然还有转圜的余地,想也不想急忙说道:“是的,我愿意放弃一切,只要他能自由。”

“怎么样?昨天晚上拿了那枚戒指,有没有睡不着觉啊?没有鬼来骚扰你吧?”

我依恋地看着他:“因为我听到了你的呼唤啊!就在我身边,真真切切,我就算放弃一切也要留住它!”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说:“你快别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们家解决了这么大

我摇了摇头,不能说话,不敢说话,只怕一开口,便再也忍不住泪流成河。

我迫不及

关照了。”

他看着我发白的脸色,无奈地苦笑道:“好了好了,你有了身子,必是闻不得血腥的,别管我了,我没事的。”

我强忍着恶心,说道:“你再忍耐一下,等太医处理完四阿哥的伤势,便会给你包扎的。”

他示意侍卫把他扶到另一颗阴凉的树下,靠坐下来,咧了咧嘴道:“不要紧,这点伤,死不了!倒是四阿哥……”他看向正在紧张治疗的太医,“没想到临到北京边儿上居然还会出这么大的漏子,这下有得受的了!”

我知道他在说康熙必定大发雷霆,忙道:“四阿哥不会有事的,他是为我伤成这样,你已经尽了全力,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是啊!好在你和小皇子都没事,不然可真没法交待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皇子”便是我肚里的孩子,不由轻轻抚摸着小腹,扯出一抹苦笑。

我自己是无所谓了,反正死不去的。但这孩子却没人敢担保,否则我又何须如此紧张?

说话间,太医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急忙走过去问:“四阿哥怎么样了?”

太医忙道:“敏姑姑放心,四阿哥没有大碍,刀并没有伤到心脏和经脉,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敏姑姑,让我替你把把脉吧!”

我知道这必是康熙的吩咐,原本这太医应该也是为我准备的,却急忙推辞道:“我不要紧,被四阿哥和盆楚克贝子保护得很好。太医,贝子也受了伤,你赶紧给他看看吧!”

太医看了看盆楚克,又看了看我,这才点了点头,快步走过去为盆楚克包扎伤口。好在正如盆楚克自己所说,他受的大都是皮外伤,只是腿上那一剑有些棘手,怕是没有四五个月不能好全了。

等处理完了两个伤员,我才同意让太医为我把脉。肚里的小孩看来也是颇顽强的,经历了这些天的奔波和今日的危机,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营养有些跟不上,需要好好补一补而已。

就这样,我们在御前侍卫的保护下,终于成功回到了北京城。而本应走在我们后面的康熙,早已在紫禁城里,等待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