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忽然笑了。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如今胜负已分,这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战,难道我还会强留你不成?你尽可自便。”

傅红雪那暗如深夜的眼眸忽然又闪起了光!

听见他那带着淡淡嘶哑的嗓音,李夕瑶不禁心中一痛。

他并没有将话说完,他知道丁麟已明白。

马空群叹道:“白云应该对你说过你的身世……这名白天羽白大侠,便是你的父亲。”

他注视着公孙断,一字字道:“看见我的刀的人,都得死!”

花满天淡淡扫了他一眼,却径直与他错身而过,走到李夕瑶面前,躬身一揖,道:“两位请随我来,三老板和李探花都已久候多时了。”

马空群的目光凌厉如刀,缓缓道:“难道不是?”

李寻欢目光一闪,淡淡笑道:“是么?那倒是为师的不是了……”

铁传甲垂首道:“是,本来今日我们的相遇便只是个意外……我并未料到你和少爷也会来到此地……”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根。他出生在这里,他的母亲安葬在这里。

客栈的大门被风吹开了……寒风中,大旗飘扬!

她望着从门外走入的颀长身影,微微皱起了眉,道:“你又喝了酒?”

他随手将李夕瑶推开,道:“听说你的飞刀例不虚发?”

李夕瑶忽地抬起了头,她面上的笑容早已完全消失不见。

李夕瑶强忍着裂骨处的剧痛,冷冷注视着他,不发一言。

李夕瑶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小小的飞刀,上面正有血珠滴下……她竟趁着荆无命上前之时出手攻击!纵是荆无命反应奇速,脖颈处也已被割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感受到手底的温暖柔软,他忽然犹如被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虽然这个身体病弱不堪,但多出的这十几年的生命,已经是上天赋予她的礼物了。

火光忽亮忽灭,渐渐地移得近了,却是一名老者,手中擎着一只精钢所铸的旱烟杆。

他仍然垂着首,没有望沈凌风一眼,但面色却已明显和缓了许多。

李夕瑶在客栈里看见李寻欢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有些发苦。

阿飞没有说话,他在等着。

一名锦衣男子排众而出,桀桀笑道:“将宝藏和秘籍交出来,我们便饶你们父子一命!”

忽然只听“嗤”地一声,挂在大厅正中的那幅大李探花亲笔书写的草书已被一名黄衣人扯了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抛。

天已亮了。

他皱起了眉,道:“这是灵蟾丸?”

他话音未落,酒馆的门已“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了。

他不容许别人亵渎李夕瑶,任何人都不行!

此时酒店的店主已匆匆奔来,擦着汗赔笑道:“几位客人息怒……此顿便算我作东如何?几位里面请,里面有雅座。”

丁灵中微笑道:“是。”

马空群沉默了片刻,忽然舒展了眉头,笑道:“果然不愧是名家子弟……这位姑娘原来是丁家的小姐,这样看来,此事定然是一场误会了。”

丁灵中微笑道:“那是自然,家妹只是在和这位姑娘开玩笑而已。”

马芳铃紧紧扯着父亲的衣襟,此时忽然娇喝道:“她明明是想杀了我……爹,难道连你也不信我么?”

马空群目中怒意一闪,重重一掌掴在马芳铃脸上,冷喝道:“你住口!”

马芳铃怔怔捂着脸颊,满目俱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终于痛哭着向门外狂奔而去。

马空群凝视着女儿的背影,目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额角也隐隐凸出了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道:“丁公子,李探花,请厅内奉座。”

他大笑着,道:“今日在下自胡商处购得了西域的葡萄酒,正好用来招待两位……”

酒极清冽,盛在玉制的酒壶之中,带着淡淡的甜香,中人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