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不屑的说:“你那钱包都用成那样了还不丢。显山露水不好,但太藏着掖着就没劲了。”

第二天她被秘书客客气气的请进办公室,向南鹏正伏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写东西,头也没抬的抬手指了指沙发说:“先坐,我写完这点,怕打断思路一会儿接不上了。”

家具城很大,看看平面示意图,办公家具在三层,两人去找电梯,经过一家卖原木家具的店吸引了她多看了两眼,她一直就很喜欢原木家具,姜晴说,你这是小资。小资不小资她不知道,可她就是喜欢那阵木头味儿,睡在上面就像睡在树的怀抱里。小时候她挨妈妈打骂后就喜欢跑到后院的小树林里躲着,想着如果长大了有什么烦心事困扰,她就跑到大兴安岭避世去,幻想着木屋,参天大树,清晨的阳光从叶隙间簌簌筛下的光柱,心驰神往。

电话那头郭远一叠声的说:“你怎么不回我短信?你知道我捏条短信有多难,我还得拿着辞海查字典,你怎么不回我?”

静筠电话里最后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我不笑你傻,因为郭远足够优秀,他值得每个女人等他12年,我只是笑你不切实际,又不是貌若天仙,人上之人,凭什么让他也等你12年?”

“说,这只是个意外,鼓励我下次再接再厉。”

“这不是我的荣幸吧?下流!”

晨曦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努力稳住了身子说:“我累了,我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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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第二天他们又来了,换了首曲目,还是一个人弹吉他,只是吹口琴的人不吹口琴了,却是靠在树上抱着手,轻轻地哼唱,“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那一刻万籁俱静,走廊上无数个脑袋都在安静地听他低唱,她也听呆了,那温柔的声音像个软软的猫爪子一下一下地挠她的心。

一股淡淡的香味幽幽地飘入鼻中,很温暖的味道,像是阳光晒在田野的干草垛上。

“老大在我旁边。”

妈妈说:“小允多有本事,全国奥数第一名,还是小小科学家第二名,保送清华,能出什么意外。”

他微微弯腰,垂下了头,一脸沮丧的看着她的眼睛,“我认输!我认输了好不好?我不能再这样和你斗下去吵下去,我受不了,我快疯了,我向你投降,我们停止好不好?”

向南鹏把她的录音笔没收,摆了摆手说:“不急不急,你一会儿把问题提纲给我,我叫我秘书给你写答案,大家都省事。”说罢他开始仔细的打量她全身,眼神完全是古董鉴定家在看一个瓷器,到底是汝官均哥定,还是小作坊出的赝品。

知道她把别人的布告给覆盖了,她结结巴巴的跟他解释,她以为那张篮球社的比赛布告是上星期的,因为她从来不看篮球,更不知道每个星期都有篮球赛,所以就把自己文学社的招聘广告覆了上去。

沈宁南嚅嗫着唇说:“你听我解释……”

“好,不提。反正那天我顺手记下了你的号码,不会怪我吧?”

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友们的昵称签名档换了一茬又一茬,她依旧是“潜水艇在祷告”,他也是“美人鱼想逃跑”,她宁愿他是荒废了它,也愿意这样去想,他和她不一样,他不会一条道走到黑,他一定是变了的,一定是率先学会了爱上别人。

烟叶有些苦,喉头干涩,曹远樱半闭着眼睛靠在他宽宽的肩膀上。

“她自卑?我没看出来,她交往的每个男人条件都不错,我看她是挑得不亦乐乎了。”

“那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

晨曦回过神来,将叠得精美的餐巾扯开来蹂躏,“那个……谢谢你。”

郭远拉起了她的拳头直直砸向自己的胸口,咬着牙说:“你千万别憋着,憋坏了身子我过意不去!”

“哦?”他等了一会儿,以为她会讲下去,但等了半天不见有下文,便在她耳边吹气:“你倒是讲啊。”

其实她倒真的查过土耳其里拉的兑换率,1百万里拉才换26块钱人民币,3百万不过合70多块钱,当时她就想,如果真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弄坏了,他哪能那么神态自若,只觉得又被郭远那个混蛋给整了。而社长如获至宝的模样,让她觉得这东西肯定是价格不菲。不过不管是什么,过期就作废,她可不能揽这责任。

而现在的她整个人不一样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不敢说。她在怕什么?他读不懂她眼神里的讯息

晨曦一把将他推开,忍不住要说出来,“你别装做这么关心我的样子,不觉得虚伪吗?”

后来她去他宿舍时,又看见了那方手帕,整整齐齐的一个四方形放在他枕边的一摞书上,盖着他的《贝聿铭》……

门外似乎出了些状况,有些喧闹,他全然不顾,俯下了头,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厮磨着,她看见他勾起的嘴角,一脸挑逗的笑意,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唇慢慢从鼻尖轻啄下来,就在四唇相接的瞬间,厕所门轰的一震,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晨曦背部一麻,两人被震开了半米远,正面面相觑,紧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

而追溯曹远樱第一次和她说话还是因为郭远踢球受伤了,她急冲冲的从她身边走过,想想又掉头折了回来对她说,郭远他受伤送医院了,麻烦你通知一下他妈妈。

心一动,他垂头凑近了她,炽热的气息拂在脸上,让晨曦全身鸡皮栋起,惊慌的甩开他的手,缩起了身子。

“嗯。欸?你怎么知道?”晨曦和她大眼瞪着小眼。

行李都打包好了,一连几天郭远和他父母住进了酒店里。要走的那天他没去上学,晨曦也头晕脑胀,病病仄仄,体育课她请了假,趴在课桌上睡觉,迷迷糊糊只觉得一阵熟悉的气息在无限逼近,她支起昏沉沉的头,猛然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郭远。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越想越不可能的事,当时怎么会当了真?

她成了他甩不掉的麻烦,就像粘在身上的草籽,顽强且坚韧的附着着你。烦不胜烦,他想方设法的折磨她,她怕什么他给她什么,例如青蛙蜥蜴;她怕谁他带她去见谁,例如临街磨菜刀的菜刀王。如此一天下来她的小脸几乎没干的时候,以为这么一来她跟妈妈一告状就会乖乖的去上幼儿园,哪知她不告状,还欢欣鼓舞的说开心,他妈妈欣慰的摸着他的头说,看不出我家儿子自己不懂照顾自己,照顾别人还有一套。他埋头扒饭,郁闷坏了,想这丫头从小就有心机。

鼻腔有些刺疼,她有些想念他了。

挂了电话她忐忑不安,她是受最传统教育成长起来的人,但内心最深处,却藏着一颗最叛逆的心,从小妈妈便三令五申,女孩要自尊自爱,但她还是默许了郭远除了实质性进入外对她所做的一切,亲吻抚摸。但这些妈妈都不知道,她心目中的女儿依旧是纯洁得一尘不染,虽说盼她出嫁盼得眼都绿了,但和男人同居这事在妈妈看来实属逆天而行,况且她一点都不确定,妈妈是否喜欢郭远这个人。

虽和郭妈妈情同姊妹,但她也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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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头直言不讳:若你家臭小子是我家儿子,我不知道得操碎多少心。郭妈妈也叹息,是啊,我多希望我生的是个女孩,像你家晨曦那样,做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那孽障简直是架我脖子上的一把钢刀啊!

他的斑斑劣迹,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淡忘。她呼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他的痕迹遍地都是,这还了得!她弹了起来,把整个家彻底扫荡了一遍,把属于男人的东西统统收拾进袋子里,一袋一袋往小翠家搬。

小翠对她这如临大敌的架势很是不解,“你家帅哥还需要你这么藏着掖着?要我早就满世界发通告了。”

志白了她一眼,“那只是你。”

看准时间他差不多落地了,便拨打他手机,第十四次,电话接通了,他的声音有些风尘仆仆,“如此迫不及待,是想我了吧?”

她不得不扫兴了,“你先别回来行吗?”

“嗯?你说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说:“一会儿我妈要来,你先委屈一下找个地方打发打发时间,等我妈走了,我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那边半响没说话,啪一声,挂断了。

紧接着门铃响了,她吓了一跳,凑近猫眼看,混混沌沌的看不清,像被人用手指按住了,她心一咯噔,拉开了门。

郭远眼神阴郁,挽着外套一手撑在门框边的墙上,白了她一眼便把外套照她脑袋上抛去,提着行李径直进了卧室。她抓下衣服也跟着进来,看他叉着腰环顾这清净的卧室。

“我的衣服呢?”

“我给装起来放小翠家了。”

“你允许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去吗?”

“郭远你听我说……”

“我不听,给我拿件衣服回来。”说着他拉开了衣柜看看,又弯腰看看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