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冰块沉重地飞来,陆千乔一把抱住,正对上冰中人的脸。

辛湄愣了一会儿,抬头看看陆千乔,他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点儿期盼,还有些犹豫,没有说话,还是那么静静凝视她。

“不愧是我郦朝央的儿子。”

辛湄心花怒放地把雕好的豆腐放蒸笼里蒸,灶台上还放了另外两只蒸笼,早已热气腾腾,都是些小包子小烧卖之类的糕点,是留给皇陵里众妖怪的。因为陆千乔不在,斯兰根本没心思做饭,妖怪们虽然不用吃东西,不过好歹是过年,冷冷清清的多难受。

他为什么又要在这种时候做这么无聊的事呢?

“追上去!一个也不要放过!”

“我……”辛湄想了一会儿,才接着又说,“我不是不关心,不在乎。”

就算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他还是有立场和底气这样问候的吧?有的吧?有的吧?

吸足水的小袄被剥开,她雪白的身体盛开在他怀里。

“冷不冷?”

缸子里用水泡着几块新鲜鸭血,很好,就做鸭血汤。

“……”

嘉平关很快传出捷报,白宗英老将军虽然告老还乡了,但奉旨新来的骠骑将军毫不逊色,轻轻松松连杀武爽手下几员大将,自起义以来一路势如破竹的武爽终于也体会到高山般的挫折,无奈之下终于撤兵嘉平关,直退到琼国边境外,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再犯了。

“你是说,他会流着眼泪来求我回去?”

“走,我们去崇灵谷,送月饼给狐仙大人吃。”

可怜……难道他窘迫得哭了?

他胳膊一抬,姿势终于改了,从挟米袋变成了扛米袋。辛湄不由默然流下两行凄楚的泪水,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和米袋是一样的。

油灯被透过窗缝的细细夜风吹得摇晃起来,辛湄沉默地看完了最后一幅画,再沉默地合上这本书,继续沉默地梳洗一番吹了灯上床,盖好被子。

斯兰瞪圆了眼睛,将军是要和那小魔星再成一次婚?!他们不是被皇帝赐婚,早已成夫妻了么?!难道……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什么,所以将军他觉得对那丫头有愧疚,所以才……

他的手指插_进她柔软的头发里,替她将凌乱的辫子拆开,用手指细细梳理。

辛湄有些心神不宁,抬头看看身边的斯兰,问他:“你说……咳咳,陆千乔会不会因为被我砸了一下,就过不了变身期?”

“我怎会杀他……”郦闫摇摇头,“你不懂我族规矩。”

斯兰面色发白,默然不语。

战鬼是注重名誉和尊严的族群,没什么比窝囊的死去更耻辱。郦朝央的儿子更加不能带来这种耻辱。

她爹能把她顺顺利利养这么大,一定充满了血泪的回忆吧?

“你们全都搬到地宫里住了?”辛湄好奇地走过去问。

陆千乔没有回避她的眼神,隔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不讨厌你。”

他皱眉连看了两遍,手指慢慢收紧。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不许喝多。”

第二日,她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骑着秋月跨越茫茫密林,飞向暌违数日的皇陵。她想起一个可以询问这方面经验的最佳人选——赵官人。他写了那么多缠_绵悱恻的戏折子,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必然看得十分透彻,问他准没错了。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温柔,再也没有初见时的冷傲。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和来时不同,这次陆千乔似乎有些焦急,烈云骅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撒开四蹄狂奔,快若流星。辛湄有些好奇:“陆千乔,你在担心什么?小乌鸦虽然在皇陵附近被打伤了,但你不是说云雾阵很厉害的吗?”

他从未吃过这么销|魂的一顿饭,一个没注意就吃撑了,只好扶着皮球似的肚皮哼哼。

陆千乔翻身跳上马背,一言不发,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后领口丢在身前,她的膝盖撞在辔头的铁环上,疼得眼泪汪汪:“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桃果果死活不肯说,只道:“千乔大哥,那姑娘是被西北边的熊妖抓走了,你还是赶紧去救她吧。”

辛湄一双眼哭得和兔子眼一般红,殷切地看着陆千乔:“我能找赵官人要签名么?还有那个做人偶的师傅。”

陆千乔此时已全无睡意,起身扒扒头发,身上却掉下一张符纸,相当眼生,应当不是自己的。符纸是用千年梧桐的树皮炼制而成,适合鸟类灵兽栖身,想来应当是辛湄方才动作剧烈不小心掉下来的。

她拖着酸疼的腿过去瞥一眼,不由震撼了。

“你要是去这家酒楼?”她问,然后伸出手,“过来,我扶你。”

辛湄又捡了一块槐花饼,正塞了一半,大门却开了,一夜不见的陆千乔背着光站在门口看她。辛湄咻一下丢了槐花饼,左右看看,躲在了大衣橱后面。

“……你钱袋掉了。”

是他们辛邪庄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小小灵兽。

“给我!”压在上面的男人气势汹汹。

睡到半夜,又觉得身后一直靠着的秋月不知去了哪儿,彻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冻得她一哆嗦,缓缓睁开眼。

辛湄摇头:“没有啊,他对我很好。”

想要什么,只要他有的,一刻也不会耽误便给她送来。她说一声想看人偶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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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他立即翻遍整个挽澜山,找来上好木料,埋头猛做。再说一声不许赖床,他就每日早早歇息,保准第二天比她早醒,睁开眼就看到他深邃的眼眸。

其实……陆千乔对她真的很好,她都明白的。

“可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你三天两头往娘家跑,难道是相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