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陆千乔肯定在想我?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眼睛亮了,

辛雄四处张望,很是恼怒。庄里其他人都来送行了,偏生最该来的那个不来,像什么样子?万一姑爷发怒,又不要她了怎么办?

他果然转身便走,步伐不知怎么的有些慌乱,一头撞在门上,那扇平日里挺结实的木门“咣”一声摔在地上,在深夜的辛邪庄里回荡出一波又一波的余韵。

“不该喝那么多酒。走,我送你回房。”

画风细腻婉转之极,美人眸光流转,举止娴静偏又充满诱惑,像是马上要从纸上走下来似的。画旁题字清隽秀丽,不输给当世任何书法大家。

斯兰看他脸色发白地起身,单薄的袍子从肩上滑下,裸_露的胸膛上有一点暧昧的红痕,鼻子和下巴上也有同样暧昧的伤口,更甚者嘴角还有破皮,不由恶狠狠瞥了一眼依旧被被子裹成肉虫的辛湄,她只露出一颗脑袋,两眼无辜地与他对望。

这种时候他依然笨拙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遍遍替她揉着脑袋上的肿块,再用袖子上干净的部分替她擦眼泪鼻涕。

她茫然地抱着被子坐起身,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她自己都有点被吓到,呆了半天。

郦闫远远向辛湄合手行个礼:“辛小姐,家兄如何会让你离开皇陵?”

带他们过来的战鬼叫郦闫,是郦朝央家族中颇有为的年轻战鬼。至今斯兰也不知他平日到底藏在哪儿,每日戌时雷打不动地来看一眼陆千乔,随着时间流逝,郦闫面上的神色终于不那么淡定了,艳丽的红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来。

“十年前我为将军所救,自此立下誓言永不离弃。”

辛湄茫然看着他:“……什么还没到那一步?”

他垂头带着羞赧笑了一下,握住她的那只手紧了紧,再也没说话。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怒吼:“换个理由!”

比起皇帝,斯兰对辛湄更没好感,女人就应当像映莲姑娘那样,温婉如水,娴静安详。辛湄那样的,只能叫炸毛猫,将军英明神武,怎么就这么没眼光看上她了?

……送他两筐蔫了的鲜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接好像也不太好,他慢慢接过来,冷不防她还追问一句:“你喜欢吗?”

“来来来,小湄,爹爹告诉你,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就是你娘。她……以下省略一千八百三十九字溢美之词。她就是坠入凡间的天女!”

“不好意思,我替你擦擦。”

他点头,从容起身,掸了掸衣角上的泥。

甄洪生突然柔声道:“小湄可以不必走吧?留下来玩几天不好么?”

眉山君颤声道:“吃……吃豆腐……”

最好的灵兽总是最桀骜任性的。

他回头吩咐女妖们:“去准备烤肉和米粉,再上一坛十年佳酿。”

对了,这次他用的人偶是将军闲来无事做的那十二只,这天雷滚滚的剧情,不会让将军勃然大怒吧?

手腕被人抓住了,终于被抽醒的陆千乔面带寒霜,头发凌乱,仰面躺在地上瞪她:“你胆子真不小!”

“战鬼一族在上古神魔大战中出力不少,故而得到天神的恩赐,赋予他们惊天动地的能力。可惜如今已是神隐时代,没有天神庇护,战鬼一族也逐渐凋零,二十五岁那道坎又成了致命伤。想来战鬼一族也在忧心这个局面吧?”

冷不防她的脑袋又从窗口钻进来,神情严肃且认真地把他上上下下看一遍,说:“这是见死不救的现世报。”

多么柔美的女声,多么动听的句子啊……辛湄起身趴在窗台往外看,就见斯兰从一位穿粉红罗裙的姑娘手里接过食盒,那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真是……辛湄搜肠刮肚努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词,只好赞叹:真是貌美如花啊!

彼时随着雷云密布,雨也越下越大,辛湄见他们躺在泥泞地里,满身泥水,不由弯腰托住一人的胳膊,打算将他们拖到干爽点的地方。

“哦,没问题,我去帮你看看。”辛湄说走就走。

“辛老板,请。”她做出请上楼的手势。

辛雄忙不迭点头:“好极好极!若遇见合眼的,发信给爹爹,不必回来了!咱们在外地把婚结了再说!”

他想看着她穿战鬼一族的嫁衣,想了很多次,脑海里虚构的景象和如今实实在在坐在眼前的人比起来,还要逊色很多。

“你很适合我族嫁衣。”

辛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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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破麻袋似的衣服,外加手里捏着的马桶一般的凤冠,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适合穿成这样。

“你也蛮适合穿这种衣服的。”她勉强夸赞一下,“这一身鸟毛真华丽。”

呃,他……他笑得好幸福啊。

辛湄心虚地捏出一块枣糕,默默塞嘴里。

陆千乔还想再说点什么,忽觉有些不对劲,猛然回头,便见不远处一团云雾中缓缓飞出数只巨大的极乐鸟,它们还拉着一辆金光闪闪的长车,无比拉风,无比奢华,慢悠悠地靠了过来。

金色的光化作文字流淌开,偶尔滑过身体,那种感觉……很不愉快。

“将军!”

前方斯兰非常警觉,立即策马返回,下意识地挡在前面,一手悄悄按在腰间刀柄上。

陆千乔摇了摇头,示意他退开。

他终于知道当日辛湄身上令人不快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她是遇见了有狐一族的大僧侣?

“……何事?”

他策马上前三步,声音淡漠。

白色竹帘被一只戴着黑丝手套的手卷起来,大僧侣探出脑袋,悠哉地冲他微笑。

“不是找你,是找她。”

他指了指花车里塞满嘴枣糕的辛湄。

陆千乔皱紧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