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外传来一声简短的回答,清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萧展如看了这般场景,暗叹这战士学院教导有方,学生都肯吃苦耐劳,毫无骄纵之气,确有练武之人的风范,比自己在术法学院见到的那些学生强得多了。

这句话一出,全班哗然,迪尔也有些愕然,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是火系学员卡斯吧,我记得你的入学成绩十分不错,火系魔法已经达到了二级标准,怎么会连怎么吸引元素都不知道?”

林端穆见他有些支唔,忙翻着书,用心音传给他答案。

看着看着,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师忽然大笑了起来:“你们就是那两个二十岁的学生?哦,罗伯,快来看看这两个小家伙,他们就是凯恩斯说的那两个人。”一边笑,一边盯着林、萧二人问道:“你们是哪来的?长得可真奇怪,怎么鼻子这么小,眉骨也低,脸上连点棱角也没有。罗伯,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快看看这两个小伙子,我可真是第一次见到长成这样的人。”

伙计脸上的轻蔑之意更浓,几乎要不加掩饰,撇着嘴说:“不识字的人也想当法师。你们看得了书,写得了魔文吗?再说魔法学院收人不只要有学识,还要魔法天赋高的,你们就算找了地方学识字,没有魔法天赋也进不去啊。我劝你们还是找份工作安心干,当农夫也好,当雇工也好,别做什么魔法师的梦了。”

萧展如见他走了才放下心来,低头喝了两口牛乳,继续听那些人说话。好在后来那些人似乎也说嫌得絮了,又调转话题谈起下个月要举行的丰收祭的事,还说到了王都海拉的丰收祭会由光明神殿的祭司亲自主持。两人听到这里各自留心,准备到海拉去打听相关的消息。

桑多拉听说他们是要去救自己的族人,需要打造兵器,就乍着胆子告诉林端穆:“在这片魔兽森林里是没有高级的铁矿的,你最好到人类的城市里,请铸造师替你铸造。而且你需要打造兵器的话,你的同伴身上镶的秘银就是一种最好的金属,将它添加到武器里,武器还能有增幅魔法的作用。”

一晃两日过去,一寸金才回到他们身边,来时还带了另一匹独角兽同行。

林端穆轻摇了摇头,示意萧展如不必动手,才转头直视龙王,答道:“我们兄弟二人是中华地方人氏,家乡远在洛安达大陆以外。我们在家乡时也是自幼学习魔法,但所学的法术与洛安达大陆不同,着重修炼身体与灵魂,以求长生不老,至于收服野兽,乘云飞行等小法术只是末学技巧,不足挂齿。至于占据马尔斯肉身一事,是因为我当时灵魂受损,若无身体容易消散,恰巧它当时已死去,灵魂就本能地占据了这个身体。”

龙族之王撒宁听到后也十分遗憾,对他说道:“我们龙族是光明神族在洛安达大陆创造的最强大的魔兽,两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我们也曾经追随神族与魔族进行过殊死对抗。如今,以前参加过大战的英雄都已经陨殁,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见到光明神族的女神。罗耶斯的国王啊,虽然女神今天不能来到龙谷,但你一定要让我和我的族人到你的王宫去谒见女神。”

“不,女神,塔斯杜国王提出的方法太麻烦了,我们光明圣殿的大祭司也可以为他们解除契约做证明。而且光明圣殿就是您在人间的代言者,您居住起来也会更舒适。”

那两名侍女被他这一推吓了一跳,忙向公主报告:“女神可能十分害羞,不愿意让人接触,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让女神自己更衣?”

萧展如见那些白衣官兵都围在客厅内外,想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误会,就对那个领头的白衣老者说道:“这位官长误会了,贫道并非你们所信的神仙,而是中华上邦炼气之士,那只怪马,”他比了个马形,又比了个尖角的形状,“是我从森林中收服之物。若它是贵邦圣兽,贫道也不敢再乘用,还将它交还贵邦便是。贫道不敢取贵国一草一木,只盼上官能告知中华所在,好让贫道早日归乡。”

在订房间的时候,努拉本打算和萧展如住一间房,好就近保护他,可萧展如抵死不肯和她同住,反而要往旁边的几个男人房间跑,无奈之下,苏鲁特只好多订了一间房,他们几个分别住在两边的房间准备保护他。

“可是,你们不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像男人吗?长相也有些……”努拉不是不激动,但还能保持冷静的思考。

弓箭手努拉简直就是苏鲁特生活的支柱,她是队里唯一会像他一样认真会为大家的生活考虑的人;也是唯一能让那雷和奇亚拉暂时不提佣兵团晋级的人;还是个明艳动人的大美女。苏鲁特不止一次幻想过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意,然后在浪漫的夜晚约会,一起跳舞,最后结婚……他曾无数次鼓起勇气打算向她告白,而这些勇气积累在一起也敌不过她一个冷利的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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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萧展如并不通狼族语言,但那狼疲软之态他却一眼就能看出,心里自动把它的呜咽当成了讨饶,便收了掌,对银狼正色道:“孽畜听者,我是荃山南明派三代弟子萧展如,今日见你这孽畜有伤人之念,故此施展些仙家手段教训你。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生长深山,不知敬畏,念你修行不易,我也不多责罚于你。你从今往后,需当改过自心,好生修行,若再滥杀生灵,犯下罪业,我就知之,必取你性命!”说完就打算放这狼离去。

看着身上的劫火,他突然想到:“这样也好,我害死了大师兄,本来就不该活了,此时被火烧死,才合我心意。像我这样为了自己度劫害死师兄,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师傅,有何面目继续活在这世上。”他身上疼痛难忍,心中又十分痛苦,不久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是,那位治疗师大人真的很厉害,我身上现在哪也不疼了,也能自己站起来了,我自打得了这个全身疼的病一直就不能下床,现在连走路都能走得动了。”老人连说带比,努力想让萧展如相信她的身体已经无恙。

“老夫人,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手臂?”林端穆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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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医术,想看看老人的病是否都已治好,体内还有没有留下病根。

老人点头答应,他就拿起老人的右手切了脉,脉相平稳有力,浑不似大病初愈的人,再看老人脸上也隐隐透出了光泽。他不禁赞叹:“这位治疗师的治疗术真是神奇,只释放了这么一下魔法,不仅病祛了,连身体都调养好了。”

看到老人身体已经无恙,两人就起身告辞,那个小女孩突然扑上来拉住萧展如的衣角,跪在地上求他们:“小少爷,求求你收我做个女仆吧,我什么都会干,也不要工钱,只要每天能让我带点吃的给奶奶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哭,老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求你们了,小少爷,我的儿子和媳妇都已经死了,我一个老太婆带着这孩子实在没办法生活下去,求你们发发善心,收下她吧,!只要你们把她带走,我可以再也不见她,绝不会拖累你们的。”

萧展如自然无处收留那女孩,就将身上的钱全数留下,跟她们说清自己还是学生,用不着女仆,让她们好好生活,安慰了几句,觉得实在无话可说,就拉着林端穆逃难也似逃了出来。

回到学校后,他们就把这一日所见告诉了约书亚和梅格。梅格本来埋头与作业抗争,听了他们的话也直起身子来,甩了甩胳膊,点头道:“治疗师的收费是很高的,普通人都有些难以承受,何况是那些贫民。不过她们确实是很可怜,你们不如帮帮那个女孩,给她找份工作?”

“不好找吧?我们昨天找了一下午也没见有招人的地方。”

“你们替她找过了?”约书亚也暂停下笔,问他们,“其实女孩的话,还是到贵族家做女仆比较容易,或者去餐馆当女招待……那女孩几岁,长得好看吗?”

“对呀,长得好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一份女仆的工作,”梅格的声音有些激动,“要是美人的话我给她介绍就行啊,我家里正好要招女仆。”

“这我倒没注意,她脸上都是污渍,看不出美丑来,不过很有孝心,是个好孩子。”

“唉,我还以为你帮人能帮出一段惊世骇俗的浪漫爱情呢,原来只是个普通小丫头。小心别被她骗了,她不是还偷东西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是看你们俩人傻钱多才死活要贴上你们的。”梅格的兴趣一下子没了,又回头找林端穆要魔法史作业抄。

约书亚看他们俩还在认真地考虑替人找工作的事,就好心提醒了他们一句:“你们不是认识很多女生吗,反正你们要帮的也是女生,找女生帮忙会比较容易吧。”

转天萧展如当真去问了玛丽安,玛丽安听说那对祖孙的生活这般困窘后,就提出可以让那女孩到自己家里帮忙。萧展如替女孩道了谢,她又极亲切温柔地露出笑容,一字一顿地说:“不用客气,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朋友的恋人有难,我当然义不容辞啦。不过我要先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为她到处求人。”

萧展如急得面红耳赤,急忙分辩,玛丽安看得开心不已,手中折扇顶着下巴,笑得前仰后合。

吃过晚饭,玛丽安换了一身普通的黄色连身长裙,跟林、萧二人到了那对祖孙居住的陋巷之中。她一路上抱着要去帮助别人的想法,有点小小的虚荣和满足,不时满面笑容地调侃萧展如,可当真到了贫民窟,见到了那里的人们生活的状态,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玛丽安自幼出身于王室近亲的波哲公爵家,是家里的独生女,也是皇后的侄女。她从小就天才横溢,无论魔法还是学问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人长得也非常美丽,金发碧眼,冰肌玉肤,就像洋娃娃一样;不仅父母一直以她为自豪,就连国王和其他贵族都对她格外宽容,加意宠爱;许多和她年纪相当的贵族子弟也会尽力向她向殷勤,不惜一切来搏她一笑。

因为自小受尽宠爱,学校的同学也都是与她出身相差不远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所过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多洛国的一切都是美丽、富饶的,人们的生活即使不能像她家那样完美,也都至少应该衣食无忧。所以在萧展如向她描述那对祖孙的生活时,她一直以为是他说得太夸张,毕竟这个学生在很多地方表现得过于……与众不同。

然而,直接展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世界,这些如同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如同巨大的铁槌一般,无情地打碎了她十三年来被保护得极好的玻璃温室。

这些人怎么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多洛国怎么还有这样贫穷而绝望的人?玛丽安呆立在污水漫溢的小巷,脸上出现了两条清亮的水痕,双手指甲一点点抠进了肉里。一旁林、萧二人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手足无措地望着她。

“玛丽安,你怎么样?”路克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他的身影也随之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一旁的萧展如,把玛丽安搂在怀里,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掰开她的双手,“玛丽安,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玛丽安直直地看着他,他一直打理得柔顺服贴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乱翘,灰色的眼睛里满盛着担忧,脸上再也没有骄做的影子,只有焦虑和紧张。

“你们到底把玛丽安怎么样了?”路克怒吼着,一想到玛丽安可能被人伤害了,他的心里就像被毒蛇噬咬一样痛苦。如果不是他怀里抱着玛丽安,他真想冲上去杀了这些让玛丽安哭出来的人。

玛丽安抬手捧住他的脸颊,对他说:“别乱迁怒别人,路克,我最讨厌你这一点。现在我很难过,所以,你要好好安慰我,让我在你身上靠一会儿。”说着便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无声低泣起来。

路克温柔地环着她,脸色也和软了许多,问林、萧二人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把玛丽安弄到这种地方,她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萧展如大略讲了那对祖孙的故事,告诉他玛丽安是为了帮助她们才来此,只是她为何会哭,他们也全然不知了。

路克皱了眉,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专心哄着怀里的玛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