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时间地方俱全,你还让人写什么,难道就这么个回信你还让人家花团锦簇的写一堆废话?”沾衣没好气瞪了杏雨一眼。

沈君芫自和他认识以来,因为知道他喜欢游历,便拜托其将游历所见风俗人文,当时大和尚未置可否,谁知此后大和尚无论到何处都不忘找驿站给她送一封类似游记的书信,让她即使困于深闺也依旧可以知道外面的世界。

前几天杏雨急派人送信来说了红罗馆舞裙的为难之处,想从沈君芫和沾衣得到些解决之法,谁知道被早有打算的两人拒绝,只给她回了一个或可寻沈君芫二哥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对了,上次用了多久?”

画罗纱的是一种轻软的丝质品,以它制成的画罗衣有颜色艳丽、轻软飘逸的特点。原本画罗纱的成本高昂,只在宫廷和部分高门流传。只是当年沈君芫从知道画罗衣开始就极喜欢,就结合自己前世知道的一些知识又特意请教了苍梧女院里有“□□无缝”之称佟云锦女夫子,对画罗纱进行了一些改进,大大降低了画罗衣的制作成本。

沈君芫还有意逗逗这个小和尚呢,谁知他说完这些既然也不管沈君芫主仆的反应当下缓步出门了。

这圆脸姑娘正是宋家最小的女儿,年纪比沈君芫还大一岁,她家里兄弟姐妹一共四人,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另外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宋家兄弟姐妹里只她一个是庶出,因为宋夫人的嫡女已出嫁,她才被带在宋夫人身边,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沈君芫总觉得她在说话行动间总是带着一种谄媚,对着宋夫人谄媚,对着萧氏和她更是谄媚,也不知道宋夫人那般疏朗阔气的人怎么能容忍有这么个女儿养在身边的?

沈君芫走得并不快,没两步就让沈俊熙追上了,“三哥从哪里学了那戏子的玩意,小心让爹爹知道了饶不了你。”

沈君芫也知道这情形,便也不多什么,只老实地躺好闭上眼睛睡觉。

禁军是皇宫内城拱卫皇城最重要的军司机构,由禁军统领负责,下辖三十万人。统领之下,设有五个副统领,每人分管六千人。而禁军统领一职一向是由皇帝直接任命,所以虽然禁军统领只有正三品,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帝嫡系人物,历来都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六妹妹,你今儿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和你说话都听不见”沈君芫才从萧氏那收回视线就见了一张放大的人脸,唬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是一直拉着她的沈君萝。

骊山先生要收弟子早说啊,我我儿我孙子我侄子想拜师很久的说。还有一部分人对这个就将新鲜出炉的萧小公子一人占两坑表示慢慢的不爽,有心看看他倒是如何三头六臂能得萧启这般看重。

“嬷嬷,我当然比团子更像爹了,这还用说嘛,就团子那样,哼哼”沈君萝一脸一所当然,她这么说可不是空话,连她娘德安郡主都常说她真是再像她爹不过来,不止是长相更多的是性子,几乎都是复制了一个沈济安。

冯氏说道:“若真过继到也没什么,反正那孩子的父母已经亡故,按济堂媳妇她爹和娘的性子定也不会为难那孩子,逢年过节的上香上祭说不定还会帮着张罗呢。再说就是过继了,日后等他长大娶妻生子,有两个孩子在过继一个回去陈继亲生父母香火也就是了,不算什么难事。”

“怎么样,这几日弟妹几个还忙得过来吧,如今咱们沈家风头还盛,这时候上赶着锦上添花的不在少数,可出不得错啊!”沈玉珍算没婆母还要伺候,但她内宅掌家夫人,事也不能少了去,只担心娘家,抽空来问问可需要她搭手的。

冯氏对徐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毕竟沈玉珍嫁的就是长房嫡出二老爷徐昌盛。只是听女儿这么一说还是有些疑惑,“徐家长房,我记得嫡出就昌盛和他大哥两兄弟,怎么还闹出这些事?”

“你脸皮的厚度也长了不少啊!”

沈君莹也是被她娘马氏和大姐沈君萱护惯了的人,好说是爽利大气,真话论起来确实多少有些心直口快的泼辣劲。眼看亲娘指望不上,二话不说找上自己的大姐沈君萱,谁知找了半响都没见着人,叫来丫鬟一问,原来被冯氏叫去帮忙去了。

其实就算五官不如文官受看重,但一家出个文武两种官员也是很受忌讳的事,如果沈济安入了军营其实也和他以文状元入朝堂并没多撒区别,但一来沈济安自己更喜欢入军营二来这次的武举原本是为圣上即将要到来的征战做准备,而这对沈济安来说是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

孙姨娘一向懦弱胆小,也不是很得沈济忠的喜欢,在沈家大房的后院就跟个隐形人似的,若是生有龙凤胎,都没什么人想起她。沈君芳跟着孙姨娘,除了针线别的没学会,连性子都懦弱的没有一点当主子样。要不是冯氏看不下去,要燕嬷嬷暗暗敲打了马氏和孙姨娘,还换了一批沈君芳身边的人,她还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子。

沈君萝不爱诗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她爹沈三叔原本也不怎么爱诗书文章,到了她这里,沈济安自己哪里还会管她这个,想着反正是女子,琴棋书画那些又不能当饭吃,学不学的也不要紧。德安呢,是个万事不操心的性子,也没太管她。

这点到确实没猜错,萧老先生来沈府的消息一传到后院,萧氏就先带着沈君芫到了寿安堂,以老先生的身份,来沈府必然是先来拜见老夫人。冯氏也本想亲自去门口迎接老先生,但是被萧氏劝住了,只说沈济堂已经和三叔沈济安去了大门口,冯氏才作罢,却也亲自到寿安堂正房门口等着。

徐竹青抬头远远看了一眼,突然勒停了马,对跟自己过来的小厮徐四吩咐了一句,“送姑娘过去找俊浩表哥,我有事一会儿再回来。”

只是沈家几个姐妹都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徐雅琴脸都黑了下来。

沈君萝也不太相信,“你们师父难道不给你饭吃?”

前面的沈玉珍听见了回头笑着说,“是不错,其实青龙寺待客的厢房都很不错,环境清幽,房间简单大气,难得有些还有不错的景色,咱们现在这个院子就是,你们看那。”

冯氏倒是点点头,“喜庆些也好,总不过是我们自己人乐呵乐呵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这样布置看着最是舒服,一看就知道是好日子。”

沈君芫和沈君萝就分别坐在萧氏和德安身后,大概是因为室内气氛过于严肃紧张,姐妹俩也安静的坐着不敢像平日那般随意。

沈君萝掀帘子的动作被沈君芫阻止了,到也不在动作,反而走到马车里面靠着侧壁坐下来,“你少说这种话,我可不爱听,四姐姐哪里真是被吓的,又没什么事她亲眼看到,我看是她姨娘胆子小,不想让她出门,故意说是被吓到了,病了正好就不用出门了,怎么说咱们沈家大宅总是安全的。”说着耸耸肩。

“昏不昏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们真的狠下心来这么做,那么你们这次会试的士子,尤其是你们这些如今被关押到大牢有重大嫌疑的,就要成为人家砧板上的鱼了。”沈济堂深深看了沈济安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是。”从那姑娘身后走出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丫鬟,上前就要付钱给那木雕老汉。

沈君芫点点头,和德安、沈君萝一起看着沈济安跟着那两个兵士,在下人的带路下出了内院。

沈俊睿一愣神,也明白过来,带着歉意的和沈君芫说:“妹妹今天在状元洞也逛了许久想必也累了,不如和五妹妹先回去休息,可好”

“对了,大姐姐,我们来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南郊庄子啊”沈君芫勉强吃完了一根酥条,拿手帕擦了手,直截了当的问道。

沈君芫听了回头和沈君萝一对视,点点头,的确这样的话又有长辈陪着,而且冯氏可不会想萧氏和德安郡主那般对她们会看管那么严,越想越觉得主意好,说道:“就是祖母不出门,我们央着祖母,最不济应该也可以自己出门。”

沈尧书细细思索了一阵,当场对着那老先生行了个大礼,“多谢老先生指教,晚辈受教了。”

“我听五姐姐说,最近三叔一直在闭门温书呢,我担心打扰到三叔。”

好吧,沈君芫默默的表示,她这回是真懂了,不过就是单亲家庭的娃子那种别人不能理解的自卑吧,但素,貌似她也不是关爱儿童协会的,这种问题少女,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郭宝宝在一旁心花怒放,“这么说,我们可以换试题,那是不是说我就不用抄书啦!啊啊,我先说,我虽然学的都不怎么好,但是我最喜欢刺绣了,这个我肯定行。”

沈君芫倒是明白过来了,看了郭宝宝一眼,“温泉里是没有鱼的!”

沈君芫点点头,想到苍梧女院这么奇葩的一所女子学院,就是对风气相对开放的大殷,应该建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虽说事依托了苍梧学院,但毕竟苍梧女院有自身的一些特点,毕竟大殷目前对外立出牌子的女院就这么一家。

“让人进来回话。”冯氏说完,对马氏和萧氏说道,“老大和老二,使人从宫里不知道带了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沈君芫年纪小排在后面,正当她无聊的四处瞄的时候,在她旁边半跪半坐的沈君萝拉拉她的衣袖,对着她指指沈家少爷们那边,沈君芫顺着她的指的方向看过去,见自家小哥哥沈俊睿正挤眉弄眼的冲这边做鬼脸,忍不住捂住嘴偷偷乐。

“八骏图虽然重要终究是死物,在说我这虽送给睿哥儿,但日后我这大伯要欣赏,他还能不借给我。”不再纠结儿子间的争端,沈济忠也不介意和自家弟弟调侃几句。

“哦哦。”沈君芫点点头,暗暗思索,通学贵族小姐的基础知识、个人必须精通一门才艺、最后还要掌握世家女子的核心竞争力:管账和内务,沈家这先辈如果不是穿越人士那就正是太有头脑了。在古代内宅圈子,掌握了这些技能,只要脑子不笨基本都是幸福人生康庄大道啊。

萧氏也知沈君莹素来这个性子,不过也没什么坏心思便也随她,说起之前的话题:“其实芫姐的爹是年轻时在不安份的丫鬟上吃了亏,对女色才这般……寡淡。”

“那如今我们和曹家的婚事怎么办?”沈济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