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前两天家里发生的事了,四姐姐都被吓出病了,如今还在卧病在床休息呢。你出门三婶就没嘱咐你什么吗?”沈君芫无奈的说道。

沈济堂甩手丢出一包银子,“行了,你先去吧,这里头的规矩我知道,也不会让你们难做,这些就当给我请兄弟们吃点酒,也辛苦你们了。”

沈君芫从那木雕师傅手里接过簪子,一边仔细的看一边摸了摸,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簪子各处都打磨得圆润无比,没有任何刺手的地方。正看着呢,突然感觉衣袖被谁扯了一下,视线顺着扯自己的那个手看过去,看到的是脸上难得有些难色的沾衣,沈君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原本带队进沈府的御林军林队长还在为难到底如何在沈家行事才好,没想到沈相竟然通情达理的豪不为难他们,只让人带他们到书房略等,并表示沈郡马如今在内宅,官兵进去恐惊了内宅妇人们,待下人去请了沈三老爷出来,还愿意让两个官兵跟到内院三房门口。

虽然,庄子上的这座山不高,但因为周末连绵群山环绕,所以山林深处就是这附件的山民也向来不会涉险去。沈俊睿兄弟三人从进山庄开始就被再三叮嘱不许进山林深处,跟随的下人也被下严令禁止款带少爷们去山林,按说如果只是在山的外围断不会受伤的,就怕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跑到深林里去了。

沈君萝笑嘻嘻地凑上来,拉着沈君萱的手说:“大姐,你不要谦虚了,咱们沈家的姑娘个个都长得好看,你怎么会差,只是今天见画屏姐姐她们给你弄这个,嗯,这个,觉得你尤其好看了,跟画里走出来的似得。”沈君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沈君萱做的这些,又是脸又是手又是发,总之零零总总的挺繁琐。

沈君芫扑到萧氏怀里,娇声说道:“娘,我们不乱走,就是去自家的庄子上呢,再说我们还带着人呢,怎么可能就我们俩个出门?”

忙了一上午一无所获的沈尧书已经打算收摊走人的时候来了个老先生,看着倒像是读书人的模样,沈尧书顿时来了精神,问老先生要买字画。那老先生扫了一眼沈尧书的字画,倒是点了点头,赞了一句:“写的不错。”

沈君芫揉揉脑袋,烦闷的说,她只是觉得和萧氏说了没用,“不是啦,娘,我是要问爹学问上的事,哎呀,你不会知道的。”

“君芫妹妹。”沈君芫诧异的看过去,只见徐竹青难得认真的神情,一双眼睛更是深邃的不见底,沈君芫一个错神差点沉溺其中。好容易稳住心神,立刻错开眼,问道:“什么事?”

“所以呢?”徐竹青和沈俊淳互瞪了一会儿,认命的问道。

最重要的是,大概是因为温泉水的原因,现在四处都是雾气蒸腾,那些亭子都若影若现的出现在雾气中。最让人吃惊的是那一个连一个亭子的周围或者拱桥周围还种着荷花,那荷花估计是受温泉水的影响,似乎有种四季常开不败之感,如今这个季节,就已经能看到那些亭亭玉立水中的荷花,更让这有了一种云中仙境之感。

“爹,你到是快点啊,我昨儿还和五姐姐约好了,要在苍梧女院大门口汇合,我还指着五姐姐带我玩呢,可不能失约了。”大概是时间久了,沈君芫也能淡定的无视一些事了。

到底二姑娘沈君薇有些眼里劲,也知道维护大夫人这个嫡母,便附和沈君萱说道:“可不是,五妹妹可别单想着六妹妹一个,这儿还有这许多姐妹呢。”

“你不需要担心什么,我并不会责怪你姨娘。”冯氏看着沈君薇神情认真的说道:“原本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定下学堂里的规矩不过是希望你们不要好高骛远,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那些有德名的女子又有几个是目不识丁的,若无半分才名,便是文德皇后和班昭也写不出《女则》《女诫》。

沈俊浩说完这些,仔细思索了一阵可有漏下什么,见确实说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言,但为了谨慎还是问了沈俊熙一声:“二弟,若有什么补充的尽管说。”

沈君芳也是惊疑不定看着沈君芫,沈君芫其实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便说道:“我觉得是二姐姐,但是不太肯定,你们快看看啊。”

见宁王妃如此说,萧氏到也不再多说,替沈君芫谢了恩。

黄诗瑶一句话把大家的兴趣都调了起来,纷纷眼神询问,黄诗瑶用下巴朝闻人雲的方向示意:“具体的我可不清楚,应该问她才是。”

过了十五祖母念着这事便特意让燕嬷嬷带人去了曹家,谁知接待燕嬷嬷的曹家大夫人却矢口否认这事。原以为婚事大概也就这样会如期举行下去,谁知道,前几天曹家老夫人居然亲自上门见了祖母,说要退了亲事。

若有人能护得你天真无邪,谁又愿意风雨独挡的历经沧桑?

萧慧娘笑了笑:“二姐果然聪明,这事原就是引子,办得好了既能敲打敲打袁家那些人,又能让堂叔母消停消停,还能让那个小表姐哪来回哪去,一举三得。”说着得意抬抬下巴。

周氏止住正带着孩子们上前预备行礼的沈济堂,说道:“先别多礼了,外面冷先进屋吧,我也是着急见你们,才特意出来迎出来的。”

萧氏在一旁笑着说道:“这宫里的腊八粥到不全是为重臣准备的,还有宗室勋贵,咱们家倒是真有些特殊,说来既不是重臣也不是宗室勋贵。“

沈君莹也不甘落后的捏捏沈君芫的另一边脸:“二叔也是啊,看起来笑眯眯很温和的样子,可是我偷偷听我爹和三叔聊天的时候说,家里最聪明也最狡猾的就属二叔了,小时候干坏事还没少让我爹背黑锅,让我爹被祖父罚。”

燕嬷嬷也跟着叹一回:“老夫人也不用担心,大夫人也不笨,您只好生教导就是,总能教出来。再不行不是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帮衬嘛。”

原是因为科场舞弊深陷大牢的沈济安今日回来了。江南水灾略稳定之后,圣上果然亲自派人大力查处舞弊一事,又因为京都大牢实在关了太多或官宦或世家的子弟,查案的官员首先就把京都大牢的涉案士子好生查探了一番。

凡是京都大牢里的士子暂时没有明显舞弊证据的都先放归,只是放归的士子在舞弊案没有彻底查清之前,并不许离京,否则按舞弊判处。因此沈济安在京都大牢待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可以出狱回沈家了。沈济忠和沈济堂更是齐齐出动去大牢门口接他。

沈玉珍说着还偏头对焦急不安的德安说道:“郡主若是实在不安也不妨到门口去看看,都是自家人无需顾忌那许多。”

德安郡主听沈玉珍这么一说,看了冯氏一眼,冯氏也点头说道:“去吧”

德安立刻站出来给冯氏和沈玉珍福身道,“那德安就失礼了,有劳太夫人担待,也多谢大姐。”说完就朝外匆匆走去。

一见德安冲去了,沈君萝也想跟着跑出去,奈何德安冲的太急都没顾上自己的儿女,今天不止沈君萝坐在她身后,沈君萝才三岁的弟弟也跟着奶娘坐在沈君萝的旁边。

沈君萝偏头看了看自己弟弟团子,只见他立刻机灵地伸出一只手抓住沈君萝一只衣袖,大眼睛黑亮黑亮的看着她,那神情分明在说“要去一起去”。再看看门口,德安早走到门外看不见了,无奈只好继续呆坐在那。

一旁的马氏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不自然的撇撇嘴,按理德安出去前其实还应该跟她和萧氏也略福身示意的,奈何看了看对面萧氏依旧不动如山的神情,上面又有冯氏和沈玉珍,只好暗自气闷,都当她这个大夫人无物了。

德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站在院门口的福儿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大老爷他们回来了”

德安一急赶紧迎上去,燕嬷嬷正带着福儿往这边走,立刻问道:“都回来了三爷呢回来了吗”见福儿还要行礼,急不可耐地说道:“哎呀,别磨蹭了,赶紧告诉我三爷到底回来没”

“是是是,回来了,都回来了,如今大爷和二爷已经陪着三爷进了大门正往寿安堂这边来呢。”见德安急,福儿忙不迭地回答。

德安一听站在那笑了起来,右手握拳左手伸掌,重重地锤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回来了。”

回神见燕嬷嬷和福儿还在一旁,挥手对她们说:“你们赶紧先进去和老夫人说吧,我在到院门口看看。”

说完不等燕嬷嬷和福儿反应,自顾自的带着丫鬟先往院门口去了。

燕嬷嬷看的一笑,对福儿说,“好了,我们先进去和老夫人、夫人们报告好消息,老夫人早就等不及了。”

“老夫人,大姐,济安真的回来了,回来了。”燕嬷嬷才和冯氏等人说了没多久,德安的声音就远远的在大门口响起来。

接着一阵脚步声,门口的丫鬟早掀开帘子,只见沈济安当先走到冯氏身前跪下,“给母亲请安,是儿子不孝累母亲担忧了。”

沈济忠和沈济堂也上前行礼,正好一左一右跪在沈济安两边,冯氏早从上面走下来,扶起沈济安一边仔细的上下左右打量了沈济安一番,口里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是瘦了,回头待让德安好好给你补一补。你回头从库房里好好找些补身子的要老三他们带回去。”最后一句是对一旁的燕嬷嬷吩咐的,见燕嬷嬷笑着在一旁应了,又对沈济忠和沈济堂两人说,“你们也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