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绣眉头一皱,呵斥,“闭嘴。”

翠玲顿时涨红了脸怒瞪着蓝容恩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徐氏的拖油瓶罢了。”

几人走近,却发觉是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俩。

书生出门并未带笔墨,当即叫来酒楼伙计要了笔墨,当场将状子挥毫写了出来,宋子遇在一旁瞧着,觉得哪里写的不全面还补充两句,将状子写完,宋子遇代表小舅子这个受害人摁了手印,还非常诚恳的邀请徐屠户也摁一个,徐屠户气的话都不想说了,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这一尝可了不得,味道实在是太好,简直要将人舌头勾下去,一碗下肚这人当即又买上两碗打算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宋子遇瞬间红了脸,然后腆着脸把另一边又凑了过来,“还有这一边。”

徐屠户刚想起来,突然想起来如今大儿子都不姓徐了,顿时又坐了回去,“你去让他回去,别在这碍眼。”

罗氏被接连踢了几脚浑身疼的难受看着俩儿子她怒道,“她都打你们娘了,你们替娘揍她啊。”

外头小道士不明就里,以为师父得了手,心里还美滋滋的,师父说了,等他爽快完了让他也弄一下,正好破了他的童子身,实在是妙。

徐容绣则带着容菲跑了一趟那小铺子,将里头里里外外的洗刷一遍,打算过冬之前将铺子开起来,冬天能做的吃食也不少,正好能赚上一个冬天,明年夏天的时候再想些其他的法子就是了,总归在宋子遇赶考前多赚些银两才是。

到了第二日田氏便与徐容绣开始商量中秋节的事,田氏的意思是今年家里添丁进口的去买两块月饼尝尝,再杀一只鸡炒几个菜也就齐活了。

于是徐屠户回去又对罗氏一番拳打脚踢,罗氏本就起不来床了,这次啊彻底起不来床了。

当然,这晚上俩人还是这样那样了。

昨日徐容绣累的够呛又被宋子遇这样那样了半晚上,这大清早的居然还想来,气的徐容绣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宋子遇眼珠子一转顺势摔下炕去,噗通一声吓了徐容绣一跳。

徐容绣一愣,瞧着他这一副我好害羞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了,她唇角弯了弯,道,“好。”累了一天了的确该睡觉了。

西屋门开着,正屋观礼的人都看清了西屋牌位前的情形,心中不免唏嘘,难怪徐容绣两人不拜别罗氏,瞧瞧罗氏做了些什么

她刚装扮完,外头徐大嫂领着全福人进来,俩人一进来瞧见她已经画了脸,登时惊讶,“你自己画的”

如今闺女嫁人,当爹的不说给准备丰厚的嫁妆,竟然还拿砖头糊弄人,这宋家也是竟然没提前查验,这要是到了宋家,东西变成砖头跟嫁妆单子对不上,那岂不是宋家成了罪人

成功的将自己亲爹气的七窍生烟,徐容绣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痛快的,别了徐屠户徐容绣便回去给自己备嫁了,当年她娘嫁过来的时候没有多少嫁妆,如今也没剩什么,除了她娘临死前给她留的一笔银子,其他的她也不去追究了,更何况那银子如今在她手中,徐屠户自然知道,但罗氏是不知道的。

说完徐容绣出去,到了外面却见罗氏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罗氏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袖子问道,“你爹给你啥了”

而徐容绣从宋家出来也长舒一口气,心里也庆幸自己运气好碰上宋家这样的好人家,也在心里决定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宋家母子。

浮云道长面带悲悯手中浮尘指向徐容恩道,“那个男丁不就是吗”

徐屠户进来的时候罗氏刚从地上爬起来,见靠山回来了,本事也回归本身,当即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这日子没法活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凶啊。”

穿越过来三年,她已经习惯了披着强硬高冷的外皮保护弟弟妹妹,除了弟弟妹妹对她说过长大会对她好的话之外,宋子遇母子竟是头一次给她如此温暖,愿意疼她爱护她的人。

她手中一直提着的杀猪刀扬了扬,宋子遇果然吓得后退两步,许是觉得这样有些丢人,宋子遇咳了一声强自镇定道,“那那说定了。”

他话刚落,正屋里罗氏声嘶力竭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怎么不是他不是他我能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成”接着又开始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抛下娘啊。”

徐屠户动作一顿,被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可宋家太穷了,真把闺女嫁过去恐怕外人得说他不厚道苛待前头婆娘留下来的孩子了。

徐容绣哽咽着点头,也将自己打算说了,“婶子,只要您答应就好,实不相瞒,我是有做饭手艺的,我爹想必也会给我一笔嫁妆,到时候咱做点小买卖,总不会饿着的。”

“想的美”罗氏捂着肚子哎呦上了,“当家的,奴家肚子疼。”

不远处宋子遇背后背着筐听着小姑娘嘟嘟囔囔着,仔细一听是什么傻逼,混蛋之类的,想是在家中受了气到河边疏散一下心情吧。

“找死”徐容绣从牙缝里挤出俩字,直接朝黄大坤砍去。

徐容恩补充“都说他没个男人样,胆小如鼠。”

许是知道徐容绣与徐屠户吵了一架最后闹的不欢而散,罗氏这日尤其的得意,等徐容绣回去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朝东厢房那骂,“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咋不早点死了呢。”

徐容菲瞧见她手里提着猪脑,一脸的兴奋,“大姐今天亲自下厨”

她爹在屋里,她知道的,但是她爹不管,任凭自己婆娘和前头的孩子打个你死我活也从不说一句,倒是不偏不倚。

邓繁和李氏一吃惊为天人,连连夸赞,就连一向少食的李氏都将一碗肉吃的干干净净。

饭后两人给钱告辞离开,傍晚的时候宋子遇和蓝容恩过来,徐容绣便拿了两只烤鸡让他们给邓繁送去,宋子遇应了,和蓝容恩一起出去,顺便找邓繁说说功课的事。

到了邓繁亲戚家,宋子遇又受到热情的接待,这家老太太明事理,见她带了烤鸡过来说什么都要给钱,宋子遇道,“这是送给邓兄的,奶奶若是执意要给,他日我们去蹭邓家宅子住的时候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不知他们还有这事见邓繁也没推拒便不管了。

烤鸡被拿下去收拾了,宋子遇和蓝容恩拉着邓繁说学问的事,邓繁惦记烤鸡,有些心不在焉,宋子遇见他频频走神,便问他,“邓兄有心事”

邓繁点头,“那烤鸡很香啊。”

宋子遇、蓝容恩“”

话出口,邓繁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让你们见笑了。”

宋子遇忍住笑意道,“既然如此咱们改日再聚便是。”

邓繁摇头,“我们后日便要回密州了。”

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的朋友,可惜还不是本县的,宋子遇有些可惜,便邀请道,“不如明日你去在家下中做客,咱们好好说说话。”

邓繁有些意动,他与宋子遇虽然交谈甚少,可他却奇异的觉得两人甚是投缘,对他们夫妻也很有好感,他意识里便觉得宋子遇和蓝容恩非常合得来。

当然起先的时候他们不在意如今知道了宋子遇一家人,今日自然也从旁人嘴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宋家与徐家的事,可他们夫妻本就不是人云亦云的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邓繁思索的功夫,宋子遇又道,“我本打算请几位同窗去家中说说话,邓兄一起来便是。”

他都如此说了,邓繁也不扭捏当即答应下来,表示明日傍晚一起去宋家作客。

说完话,宋子遇和蓝容恩一起离开,邓家老太太有些不高兴道,“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最是眼皮子浅,你与他们来往做什么。”

邓繁知道自己祖母的性子,自然不认同这话,他温声道,“孙儿觉得宋家夫妻都是好人,祖母可能不知道,这宋子遇与蓝容恩两人学问都是极好的。尤其那个年纪更小的蓝容恩,听说进学日子不长,可谈吐和学识却是不错,我也听表弟说过蓝容恩,此子读书天分极佳,他日必有所建树。在者门户本是爹娘给的,这人是没法选择的,孙儿觉得只要人品好,其他都是可以理解的。的。还有,高门大户固然体面,可里头的子弟又有多少不思进取混吃等死的,反观宋子遇他们,穷是穷了点,可人品和性情却一等一的好,谁知道过上个几年又是个什么光景,人不可貌相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见孙儿长篇大论,邓老太太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孙子明事理懂识人,比那些眼皮子浅只知道啃祖宗的纨绔好的多了,及此老太太便松了口,“既然你觉得好,那就交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