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派出去的人一番打听之下,就找到了6平。

前世救她的恩人,今生换她来报恩,苏锦昭随笑了笑,说:“先生看我可像是会诓骗之人?”

6平暗自生想,他与眼前的女子压根就不认识,人家却对他的事了如指掌,还自信般的说他以后前途无量,可是他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罢了,对未来之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年纪轻轻的她又怎会这般笃定。

再见故人,苏锦昭难隐激动,说话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先生误会了,本就没想要了她的性命,不过看她张狂无礼,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青雯应道:“回大小姐,奴婢一路过来并未看到巧慈。”

以前莫说是提笔了,每每读书就觉犯困,总想着偷懒逃课,惹的教书先生甚为无奈。

巧慈没有用“说慌”二字,因为这有损大小姐在她心中的形象,搜索了半天,最后用隐瞒代替,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眼下以她认识的字当中,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了。

她自己当妾室就算了,这辈子,女儿绝不能落于人后,至少不能输给苏锦昭。

打住这些陈年往事,沈曼心深深吸了口气,紧紧的握住苏锦铃的手,道:“有母亲在,我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你的。”

那自然是甚好的。

她目光一闪,忍不住夸道:“没想到三皇子身边竟有如此忠心之人,你瞧这额头上的汗,怕是因为赶路所致,你来得还真是及时。”

苏锦昭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见大夫态度诚恳的向她道歉,她便道:“罢了,这怨不得你,要是某人早些解释清楚,兴许就不会生了这样的误会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只是到了后来,却变得越来越生分了。

母亲刚走的那一年,因为心中甚为思念,便在湖边放了许盏花灯,一盏盏花灯闪着灼光向湖中心慢慢飘去,引来了宫中的人围观,当然也包括宇文煜。

宇文显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苏家的人,上次去苏府,已是几日后的事情了,只不过他脑海忽然闪过一张清冷容貌的女子来。

苏锦昭抬步朝前面走去,巧慈拉了拉出神的青雯,指着走在前面的大小姐,青雯心下会意,点头跟了跟了上去。

经苏锦昭这么一说,巧慈这才恍然明白过来,看着少女脸上闪过的担忧,她张口,若有所思道:“大小姐,你真变了好多。”

人走后,苏锦铃冷不丁的“呸”了一声:“跟那死去的贱婢一样,都掉见钱眼里去了。”

苏锦昭笑而道:“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正如我待之不薄的丫鬟胭脂,最后也背叛于我。她尊卑不分,背义弃主,原本府里是容不得她的,奈何她受罚被下人失手乱棍打死。一千两,我可以给你,不过得立个字据,免得他日你再以这借口到府里滋事。”

她缓步走上前去,对父亲缓声说道:“父亲刚回府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竟让这种事烦了你的心,是女儿的不是,胭脂那丫头虽已不是我沐槿院的人,不过终归是主仆一场,父亲若是信得过女儿,倒不如将这件事交给女儿来处理,你看如何?”

叫骂的人身材中等,年近五旬,声音粗放,颇有几分市井无赖之气。

苏锦铃看着眼前的场景,见父亲宠爱小女儿,都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便出声道:“父亲如今眼里只有弟弟,怕是已经忘记我这个女儿了。”

终归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确实是够狠的。

苏锦昭看着两人,说:“我本无意惩罚胭脂,倘若将一个生了二心的人留在身边,将来必成了祸患。经过戏台子一事,我便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锦昭弯下身子,捧起胭脂满面泪水的小脸,慢慢说道:“生得倒是不错,只可惜了这张脸,念你平时伺候我的份上,你做的这几桩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回头将东西收拾一下,尽早离府吧。”

苏锦铃哪能不明白她这眼神的意思,事关自己,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胭脂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说着,她看向苏锦昭,仿佛在问出了何事。

若论及狠心,哪比得上她。

苏锦昭笑笑:“我自然是相信的。”

虽未直接指明是锦昭的疏忽,话里却无不暗显其意。

傅氏嗯了一声,看着她饶有深意的说道:“主动认错,固然是好的,不过认错之前,得查查错因,凡事得弄个明白,切不可糊涂了。”

宇文煜随口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这个五弟想邀请苏大小姐去宫里,但……”说到这里,宇文煜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锦昭,见她面色平静,未有异样,又继续说,“苏大小姐似乎不太愿意去。”

宇文煜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言,互不退让,再者,对他不想有丝毫瓜葛的苏锦昭,却对宇文峰印象颇好,这点倒是让他很是不解。

锦昭脸色一僵,语气淡道:“有缘倒不至于,只是碰巧罢了。”

巧慈微愣了一下,这话听上去明摆着对三皇子有敌意,好好的一个人,她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大小姐,招自家主子这般的不待见。

她解释道:“正好我也准备去摘些梅花枝,顺手的事而已。”

锦昭却很平静的看待这一切,她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当初百百中的宇文煜就是来自于他父皇所教。

底下的锦昭听在耳里,旁人或许没听明白,当初在宫里没少和她打交道,如妃这是在向父亲示好,凭父亲如今在朝廷的地位和声望,若能帮自己的儿子拉拢这位朝廷重臣,无疑对二皇子宇文显是一大帮助,只可惜如妃这算盘是怕是要打错了地方,父亲本着一颗忠心为国的心,对于私下里结党营私,向来深恶痛绝,又怎么会与之合作。

锦昭笑了起来,看着她说:“你不用解释,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我如何,我心里明白着。方才我说的是心里话,并不是玩笑之语,身为女子,终究是要有个依靠的,总不能到最后孤独一人终老吧。”顿了顿,又继续说,“以后你要是遇到中意的男子,要和我说,到时我替把关,看看他是不是你值得托付于一生的男子。”

她还记得,她在宫里失意的那段日子里,傅叶也曾不止一次的过来看她,不过都被她一一回绝了。

苏锦铃哼了一下,说:“你动动脑子想想,圣上要来,那么随行的人自然不少,到时候那些皇子也在其中,想必个个气度不凡,英俊潇洒,奈何我没什么机会得以一见,如今机会好不容易来了,傅氏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将此事交给苏锦昭准备,明显是让她那个宝贝女儿在人前留得好印象。就算苏锦昭做不好,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她身后还有傅氏,身为母亲,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出丑而不闻不问,想也知道,傅氏定会为苏锦昭安排妥当。”

要不是锦昭之前有交代,巧慈真想当面质问胭脂为何要在大小姐的菜里放芥末粉。

佟妈妈固执的说:“夫人说笑了,你是大小姐的亲生母亲,夫人都不心疼,我一个奴婢有什么好心疼的。”

父亲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一点,她是随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