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锦昭神情一紧。这话听来意思再明显不过,拉拢父亲不成,反将主意打在她的头上,这个如妃还当真不肯死心。

光这身精心的打扮,就已经赢得别人的目光。锦昭见苏锦铃一副得意的样子,似乎很享受被人注意。

锦昭边摆弄着梅花枝,边问:“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胭脂莫名的怔了一下,这几日大小姐有事都是交代巧慈去办,难得想到了她。胭脂以为锦昭要吩咐她什么紧要的事,于是好奇的问:“不知大小姐有何事需要奴婢去做的?”

“对了。”胭脂似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二小姐怕是还不知道,大夫人让大小姐准备这次事宜,让佟妈妈从旁协助。”

这时,胭脂进来了,向锦昭行了一礼,抬头时瞧着大小姐神色不太对劲,不免有些心慌,便走到巧慈身旁,用胳膊戳了她一下,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若是她当初有父亲一半的低调,少一些冲动,做事多些考虑,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

锦昭却并未理会,淡淡说道:“替我穿上吧,等会还得去母亲那里请安。”

巧慈想了想,说:“大小姐是不是怀疑胭脂是受了二小姐的指使?只是大小姐是如何知晓胭脂有问题呢。”

胭脂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惊住了,明明就是二小姐授意的,怎么能说何她没关系,要不是受了二小姐的肯,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害主人的事情来,坏了府里的规矩不说,还是大逆不道的事,轻则挨板子,重则只怕这府里便容不下她了,胭脂心中委实憋的屈,却又不得不回道“二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失言了,奴婢一心想向二小姐表忠心,又怎么会说一套做一套,这当中定有什么误会,二小姐你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对你可是忠心不二的。”

自那日锦昭亲自送烧饼给苏承业吃,今日又沾父亲的光吃到这么好的手艺,一时对这个长姐改观了不少,加之又惦念着上次的烧饼,苏承业当面也不好拒绝,见父亲和母亲在说话,便应道:“也好。”

傅氏甚至都没有说一句重话,苏锦铃就已经慌了起来。

沈曼心终究是苏剑南娶的妾室,在称呼上,苏锦铃是要管傅氏喊一声母亲的,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只能喊姨娘。

这么一说,苏老夫人就更心疼了:“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苦自己挨着不与人说,这一走就是两月有余,也不知在外面究竟吃了多少苦。”

声音不大,锦昭却字字入了耳。

苏锦铃当即神色一怔,握了握手,面色一时尴尬道:“不过是与否,还得听听长姐亲口说,我一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

佟妈妈笑了笑,说:“罢了,我就不瞒大小姐你了,确是是吩咐让我过来的,她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十分关心你的,这不,担心你会应付不来,便叫老奴来。”

夏芙上前恭声答道:“回二小姐,奴婢照你的吩咐把话都跟胭脂那丫头说了,如果她是个聪明人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过来找二小姐你的,只是……”说到这里,夏芙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锦铃,这才说道,“只是奴婢担心她是个死心眼的人,那么这事就棘手了。”

不过看惜梅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锦昭道:“母亲让你过来,该不会只为了这一件事吧?”

碧桃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胭脂会这么问她,这个胭脂还真是什么事都好奇。

碧桃并不意外,好似预料她会答应,便说道:“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跟我还客气啥,走吧,我们去吃桂花糕。”

锦昭点头说:“看来弟弟你不相信呢,要不先尝尝看,看看长姐的手艺如何。”

锦昭微沉着脸,说道:“研墨这种简单的小事,也不是缺了谁就不可以的,既然母亲把你安排在三少爷身边伺候,希望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妄动的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若是再让我听到了什么不该有的闲言碎语,否则,别怪我到时翻脸无情,将你赶出苏家。你可听清楚了?”

闻声,准备开口说话的迎春迎和冬柳立马抬头看去,顿时,两人身子都僵住了。

巧慈点头,应答说:“是,奴婢都听到了。”

“母亲。”

说到这里,碧桃想起胭脂情绪低落的样子。往日里,大小姐可不会那样对巧慈的,偏偏最近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叫人很是想不通。

这一点,佟妈妈始终想不明白,正好今日提起了,她便问了起来。

一旁的夏芙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小姐今日挺奇怪的,平时只要二小姐你好言好语说的话,她都会听你的。”

“想不到大小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有一手好厨艺,这以后谁要是娶了咱们大小姐,可就有福气了。”

傅氏笑说:“你可是半点厨房都不进的人,居然说要做吃的,这听起来倒是新鲜事。”

好些年没见了,她都快要记不住母亲的样子了。

锦昭身边的丫鬟除了她之外,还有胭脂,青雯,不过她是伺候锦昭时间最长的,算来有五年了。

巧慈是什么样的人,什么为人,几十年的主仆之情,锦昭再清楚不过,胭脂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巧慈的不是,无非是想中伤巧慈,好让她更加厌恶巧慈。偏偏当初她就轻信了这丫头的话,以至于对巧慈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锦昭抬手指了指前方,吩咐道:“替我把那小绷拿过来,还有一点未绣完,趁着今日有空,把那朵梅花给绣上。”

想起昔日和他恩爱的日子,锦昭心中一阵莫名的悲凉,说好一辈子不离不弃,白首到老,这才过了多久,怎就变了心。原来伤人的最莫过于人心,枉她一世聪明,偏偏在情字上面生生的糊涂了。

毕竟那个皇位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跟着她算怎么一回事。

宇文煜却反驳道:“是吗?那你又为何悄悄离席,今日你可是主人家,连主人都自行走了,独留我们这些客人,难道这就是将军府待客之道,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宇文煜这是在说将军府待客有失礼数,锦昭听着不快,便道:“三皇子这话是在说我们亮将军待客有失礼数了?三皇子莫要忘了,方才皇上可是当着众人夸了我。”

这丫头不仅不怕他,居然拿父皇来压他。宇文煜对眼前的少女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只是,不知为何,方才在人前懂事俏皮的少女,对他说话却是句句带刺,宇文煜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便问道“你对父皇说话恭敬有礼,对我却满是敌意,究竟是你对我有误会,还是说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姑娘你?”

锦昭语气淡道“三皇子说笑了,你贵为皇子,身份尊贵,别人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你有意见,这话让人听见了,将锦昭置身于何地,三皇子莫要拿锦昭寻开心了。”

她和他之间,岂是一句误会就能说得清楚的。

宇文煜把弄着手里的梅花枝,饶有深意的说道:“寻开心?我可不敢,能让父皇称赞的人,我哪里敢拿你寻开心。”这话像是对之前反驳,“看来苏大小姐对我误会不浅,不过今日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我这人居然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宇文煜话里有话,很明显,这是说她不待见他宇文煜。

锦昭灵机一动,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是吗?那这个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若有机会的话,锦昭倒真想见见。”

三皇子听了,笑意渐渐敛了去,一字一句的看着锦昭道:“不用在我面前装作听不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