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胭脂进来了,向锦昭行了一礼,抬头时瞧着大小姐神色不太对劲,不免有些心慌,便走到巧慈身旁,用胳膊戳了她一下,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既然昨日就受封了,怎么没听父亲提起呢?”锦昭问道。

锦昭却并未理会,淡淡说道:“替我穿上吧,等会还得去母亲那里请安。”

胭脂自知说了谎,心里也是跟打了鼓,局促不安,在锦昭面前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胭脂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惊住了,明明就是二小姐授意的,怎么能说何她没关系,要不是受了二小姐的肯,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害主人的事情来,坏了府里的规矩不说,还是大逆不道的事,轻则挨板子,重则只怕这府里便容不下她了,胭脂心中委实憋的屈,却又不得不回道“二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失言了,奴婢一心想向二小姐表忠心,又怎么会说一套做一套,这当中定有什么误会,二小姐你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对你可是忠心不二的。”

苏锦铃目送母亲离开,又回头看了看父亲,依旧被傅氏拉着在说话,气得都想跺脚,奈何她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傅氏甚至都没有说一句重话,苏锦铃就已经慌了起来。

傅氏微怔了一下,既而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摇头道:“将军在外征战沙场,才叫辛苦,可惜妾身却不能为将军分忧,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这么一说,苏老夫人就更心疼了:“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苦自己挨着不与人说,这一走就是两月有余,也不知在外面究竟吃了多少苦。”

苏老夫人也是有六旬的人,人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精神,记性也一如既往的好。而且,那些布料也是她亲自看过的,自然是记得一些的。

苏锦铃当即神色一怔,握了握手,面色一时尴尬道:“不过是与否,还得听听长姐亲口说,我一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

佟妈妈笑言道:“老奴过来看看大小姐这里可需要帮忙的,也好给你搭把手。”

夏芙上前恭声答道:“回二小姐,奴婢照你的吩咐把话都跟胭脂那丫头说了,如果她是个聪明人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过来找二小姐你的,只是……”说到这里,夏芙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锦铃,这才说道,“只是奴婢担心她是个死心眼的人,那么这事就棘手了。”

锦昭看了对方一眼,不愧是母亲调教的丫鬟,行礼的姿势都是十分标准。

碧桃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胭脂会这么问她,这个胭脂还真是什么事都好奇。

“是吗?”半晌,胭脂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锦昭点头说:“看来弟弟你不相信呢,要不先尝尝看,看看长姐的手艺如何。”

锦昭看着手里的砚台,不紧不慢的说:“是吗?我还以为这东西只有你碧桃一人碰得,旁人倒是不能碰得。”

闻声,准备开口说话的迎春迎和冬柳立马抬头看去,顿时,两人身子都僵住了。

承业会变成那样,碧桃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母亲。”

碧桃年纪不大,但夏芙的这一番话却真真听了出来,心暗暗窃喜,面上却推开夏芙,别过脸去,故作娇羞道:“夏芙姐姐就莫要拿我开玩笑了,三少爷往后要娶的自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丫鬟罢了,主仆有别,碧桃能留在伺候三少爷左右就已经很知足了,哪敢再奢望其他的。”

这一点,佟妈妈始终想不明白,正好今日提起了,她便问了起来。

她微有些失望道:“瞧我这记性,这会已是晚膳时辰,我还拉着长姐在这里说话,别真的让母亲久等了。”

“想不到大小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有一手好厨艺,这以后谁要是娶了咱们大小姐,可就有福气了。”

自己的孩子,无论什么样,在她们眼里,都是最好的,好像每个做母亲的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好些年没见了,她都快要记不住母亲的样子了。

巧慈曲身跪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巧慈是什么样的人,什么为人,几十年的主仆之情,锦昭再清楚不过,胭脂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巧慈的不是,无非是想中伤巧慈,好让她更加厌恶巧慈。偏偏当初她就轻信了这丫头的话,以至于对巧慈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只脚还未迈出屋子,锦昭便喊住了她。

想起昔日和他恩爱的日子,锦昭心中一阵莫名的悲凉,说好一辈子不离不弃,白首到老,这才过了多久,怎就变了心。原来伤人的最莫过于人心,枉她一世聪明,偏偏在情字上面生生的糊涂了。

话音刚落,苏锦铃便起身道:“这件事当然要告诉母亲。”她还得靠母亲替她出主意,说罢,她便出了门,夏芙跟着一同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