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阳光灿烂的天气,天空中连一丝云也没有。8点45分,刚用完早餐,响起了第一次和第二次警报,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到。9点45分警报又取消了。

9点35分,响起了第一次警报,10分钟后第二次警报又响起了。天空几乎没有一丝云。太阳如同夏日般火辣辣地照射着。在城市上空的很高处,我们看到了一批日本飞机,飞得很高,高得我们几乎看不到它们。四面八方的防空高射炮都开了火。但我们感觉射中率远不如先前了。是呀,我们都不是专家,但是我们善于批评,总觉得他们不是射得太高就是射得太低。不管怎样,没有击中。就是一个商人也可以判断出这一点!坦率地说,如果我们不去批评,而是走到"英雄地下室"去,走到妇女们和孩子们那里去,那就会明智很多。因为天空中出现了很多的榴霰弹云,各种碎片四下飞落,行人不得不格外小心。10点45分,危险过去了,一直到中午都很平静。

没有一个外国人这里的外国人已经不多,德国人大概有12名妇女和60名男子受到过干扰。相反,我们这些还坚持留在这里的外国人,都受到了人们那惊讶而又怀着好感的注视!

依旧是个分外美好的下雨天!

供货时间:2个月以内运抵南京,送货上门。

下午5点30分响起了警报。在南京的高空中,我们看见了3架中国飞机。虽然他们的标志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它们是中国飞机,因为高炮中队没有朝它们开炮。远处来了6架日本飞机,它们在城南投炸弹,看来应该是向自来水厂的方向飞去了。中国飞机一边紧紧地跟踪着它们,一边还用机枪扫射,一架飞机直线栽了下去,但是没有燃烧。之后就再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听到空中传来一片的嗡嗡声。这个时候天也黑了下来,嗡嗡声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停止。

7点,阿曼先生来了。他是一家美国石油公司的德国代表,经常驾着自己的汽车穿梭往返于上海和南京之间处理商务事宜。今天他亲身经历了嘉定火车站的轰炸,当时日本飞行员也注意到了他,向下俯冲到50米高度,想近距离看看他。他把挂在自己汽车上的标有卐字的旗角拉了起来,站到了汽车旁边,向上撅着嘴,让飞行员能够确定他是个欧洲人。这样做没有一点勇气是不行的。如果日军判断失误的话,就会用机枪进行扫射。英国大使许阁森先生,还有英国大使馆的一名秘书,在不久前就受到过对他们和他们的汽车进行雨点般扫射的"礼遇"。阿曼先生一直留到用晚餐。我想听一点新闻,而他很会讲。再说,从里贝夫人那里,他带来了一个黑面包和火腿卷,还有普罗布斯特博士的一只柜式大行李箱需要他带到上海去。他对这个箱子很有意见。说箱子太大了,连汽车门都进不去。再说,就算是新的,在上海也就值40元。

今天是一个非常不适合航空的天气。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14点的时候,我们登上了已经停在下关的渡船,它只用了20分钟就把我们送到了善良的老"库特沃"那里。经常载着我们在长江上颠簸的这位亲爱的"老姑娘"建造于1895年,这时正停留在那里,没有冒一点烟,悠然惬意地享受着星期日难得的安静,表面上看似无动于哀,实际上它也在密切关注着中央广播电台的报道,只有船上的卐字旗表明了它特有的作用。我们在熟悉的舱间里作短暂参观,连最爱挑剔的老东亚人也对这整齐清洁的轮船挑不出一点儿毛病。船上的大厅具有查理大帝时期的风格,它依然保持了它原有的舒适感,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咖啡,它让所有担心膳食不佳的人没有丝毫不满,更不用说那个从中山路被赶走的基斯林——巴德尔糕饼店老板了,通过水上的倒映我们可以看见他正悠闲地依傍在船舷栏杆处。

收到的来信有:

当我不在南京的时候,我们的中国工人挖了一个防空洞,现在已快要倒塌了。于是,我们把这肮脏的防空洞重新进行了调整和布置:加了牢固的梁木,铺上了地板,垒上了沙袋今天一只空袋子价值一元钱,右边当然有入口和出口。当我们发现一根内梁木有折断的危险时,我们没有气馁,还是费劲的换上了另一根。到这个时候,一夜的三分之二已经过去了。我们还在两个洞口垒起了沙袋,为的是对付炸弹爆炸时产生的气浪。我把全部家用药品和这期间已关闭的学校的药品都搬进了防空洞,还准备了一些浸醋绷带来应付毒气的进攻。到上午11点的时候,食品和饮料就已经放在篮子里和热水瓶里,准备妥当了,但是,我们等到下午3点半,那些日本鬼子还没有在天空出现,这简直出乎我们的意料!他们已经发出严厉警告了,怎么可能不来呢?我想,他们总不会是因为看见我挖了一个坚固的防空洞才不来的吧。打开收音机后,我听到了这么一条消息:"上海有雨!"难道这就是日本人不来的原因?这不正好吗?我为什么要着急呢!我宁愿丢脸,也不愿意日本人来。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没有把握。9月22日

9月28日

好肠好肉没口福。

第二条:最多可以在星期日痛饮一番。

10月21日

今天夜里3点钟的时候,收到一份电报,说今天下午沃尔特马德先生会乘汽车抵达。但愿他运气好,我们希望他一路平安。最近几天来,那段路一直遭到了日军的猛烈攻击。

上午8点,晴空万里,一个极好的航空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