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安远兮拉下我的手,脸色窘迫,“你不累么?”

“现在认识了,也不迟。是不是?”我微笑道。

从侯府别院出来,我松了口气,这件事终于算给富大康办妥了,如果不出意外,富大康夺魁应无问题,不过,即使出了意外,责任也不在我身上,富大康想来也不会找我的麻烦才是。怀里揣着五百两银子的银票,我本想趁着单独出门的机会,去找林老板先谈谈赎回火锅店的事,结果到了客栈林老板居然不在,我寻思了yi下,反正还差yi千五百两才能把铺子全赎回来,还是不要那么费事了,干脆把钱找齐了再说。

我yi怔,顿时面红耳热,赶紧道:“你是我朋友,我当然担心了。”

登台?多久以前的事了?那yi晚,是我到这个时空,命运的第yi个转折,瞬时思绪如潮,小红见我神情怔忡,担扰地道:“对不起,姑娘,我失言了。”

“口说无凭,这三日你若跑了怎么办?”林老板道。

他转身直挺挺地走了出去,我咬咬唇,跌坐到椅子上,瞪着桌子上那个绣花荷包,脑子里顿时变成yi团浆糊,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呵,我捂着额,闭上眼睛,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蝶儿立即就明白了我话中的含意,他蹙着眉想了想,微微yi笑:“倒是有yi位前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而且武艺高强,若是跟他说明情况,应该有可能收下他为徒。”

“真的假的?”安远兮半信半疑地道,我拉他站起来,笑道:“不信你自己来试试。”

他的脸顿时红成yi只醉虾,尴尬地站起来,躲开我的视线,站到我看不到他的地方。我撑起身子,yi阵天眩地转,差点又软倒,咬咬牙,勉强将衣服穿好,发现那张破旧的羊毛毯子已经被我身上的汗浸得润湿。

神牛阿蒂拉?我差点暴笑出声,这些曜月国的名称也太搞笑了。这又是哪位王妃?看着女子眼中的不屑,我淡淡yi笑:“你是谁?”

人群又开始“嗡嗡”作响,坐着首位的曜月国国王上下打量了我yi眼,转头对乌雷笑道:“王儿,这就是那位解了你益智题,还解了三个贡品小金人玄妙之处的姑娘么?”

“你刚才说我不合礼数”安远兮这木头看来是被吓倒了,我笑眯眯地转头看了他yi眼,“我逗你玩呢。”

看不下去了,我塞了yi片桔子到嘴里,含混不清地道:“住手!要打出去打,别把福爷爷的院子砸了!”

我冷哼yi声,讥诮道:“堂堂男儿大丈夫,不出去做事挣钱养家,倒叫老母亲出去给人使唤,已是不孝,此际对母亲态度如此凶悍,更是猪狗不如。”那死书生没想到我张嘴就骂他,不由yi怔,我扫了yi眼地上的碎糕点,冷笑道:“你这种没挣过yi个铜板,不事生产的大米虫,知不知道什么叫‘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每yi粒米粒都沾着农人辛苦劳作的汗水,不珍惜他人的劳动成果,还好端端地糟蹋粮食,是为不义。你这种不孝不义的人,活在世上不觉得丢脸么?你有本事,自己去挣钱养活自己,不要长得高头大马了还要靠母亲养活”

“不,我们回房去,等小红请回大夫再过来。”我勉强地笑了笑,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yi眼,往自己的房间行去。

这轻描淡写的,我淡淡地笑了:“这位老爷,若是你们心急便可以随意抽鞭子打人,再急yi点是不是要杀人放火了?”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当黑雾笼罩我的时候,我从没有像今次这刻这样欣喜,这样期待与冥焰的会面。等了很久,不见冥焰的到来,我狐疑地抓紧黑玉,大声叫道:“冥焰!冥焰!我来了,你在哪里?”

福生凑上来,见了我画的q版十二生肖,喜欢得不得了,我笑道:“等我出去了,送两只给福生。”他的脸yi下子红了,轻声道:“谢谢姑娘。”见我笑盈盈地看他,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周大婶儿怀里,周大婶笑啐了他yi口,搂着他yi脸幸福地笑了。

“住手!”我又惊又怒,想下床阻止龟奴,被月娘伸手在我身上点了yi下,身子顿时僵坐在床上,yi动也不能动,气急道,“月妈妈想对小红怎么样?”

她怔怔地看着我,喃喃道:“是这样么?”

呵呵,好歹我比你多活了十几年啊。我笑了笑,不语。她嗫嚅半天,才吐出yi句话:“我,我是要给姐姐道歉的。”

“烟雨锁情愁”,这绣荷包的人,也有yi腔愁情要锁么?我转头看了看红叶,见她有些神不守舍,这,恐怕不是红叶送给九爷的东西。但,这么贴身带着,是谁?难道九爷对红叶根本无意吗?我唤住九王爷:“九爷,您掉了东西。”

我全身僵硬地躺在他怀中,又惊又怕。他均匀的呼息声平缓地传来,我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想悄悄从他怀里脱身,却发现他的手臂仍将我箍得死死的,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我不敢大力挣扎,怕惊醒他。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慌乱,万yi他半夜又兽性大发我该如何?跟魔鬼同榻而眠,我睡得着才怪。

我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之前我曾听小红说过天曌国的yi些事情,这里的地名,竟然与我那时空的很多地名都相同,比如苏州c杭州c泰山c长江等等,前朝竟然也遗留有抵御异族修建的长城,但我知道的东西毕竟不多,他再这么逼问下去,我很容易便穿帮。不是没想过将自己的故事讲给他们听,不是没有过向他们求助的念头。他和寂惊云都应该有权有势吧?不过,蔚丞相何尝不是有权有势?或许楚殇表面上的势力并不及他们,但暗地里,他那个什么鬼门,到底是做什么的,有多强大,我yi点都不不清楚。他们会信我吗?即使他们信我,那他们斗得过楚殇吗?若斗不过,岂不是白白惹来灾祸,若是我没对他动心,倒也不妨yi试,可是,我现在敢拿他来冒险吗?我这般处处为他着想,他凭什么,对我刨根问底?就凭他包下我?还是凭他知道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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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轻功很好。”男人大概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也用手支起下颌,望着我yi板yi眼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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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彩声此起彼伏,众人以为又有艳舞可看,皆精神大振,楚殇的脸色却在听了我的话之后蓦然变得更黑,不待他发作,我已坐上大鼓边缘,怀抱着吉他,拔出yi串音符,雪白的裸足悬在鼓边轻晃,脚上的银铃发出细脆的声响。

月娘定定地看着我,也不再强要我接受白牡丹那名字。金大娘写好契约给我看,我仔细看了看内容摇了摇头:“不对。”

“雪儿你不舒服就先去床上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月凤歌收起谈到楚殇时戏谑的口吻,冰湖yi般的美目中含着yi丝担忧。

我伸手拂了拂浴桶里的热水,水很烫,不是我喜欢的温度。眼光扫到yi边的梳妆台,看到妆台上的铜镜,心中yi动,我来到这里七八日,还没有机会看看自己这副身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呢。

“我嫁我嫁!”看他委屈的表情,我的心痛死了,“宝贝儿别哭!”

脑子里yi片混乱,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帅美男光着身子yi动不动,巍然而立,任那粉裳女子仔细地擦试他的身体。好不容易等那女子帮他清洁完,端了污水出去,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又走过来yi个腰上佩着短剑的紫裳女子,给他披上yi件宽松的白袍。我差点晕过去,这屋里到底还有多少个人观看了刚才那出表演。

“有朋友为你担心,是好事。”他温柔地笑,“像你这样的女子,值得人花性命去结交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是么?我倒看淡了,什么爱情,什么友情,点到即止就好了,太深了,我实在负荷不起。返回厢房,见小红正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看到我,扑进我怀里“哇”地yi声哭起来:“姑娘,原来你在这里,我还怕你不在了”

“傻丫头。”我抱住她,轻声哄道,“我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家小红。”

“姑娘yi直不醒,我怕极了”小红在我怀里呜咽,“大夫说姑娘有可能会yi直都醒不过来,我”

“傻瓜,这不是醒了么?”我笑着抹去她脸上的泪,“好了别哭了,让云公子看笑话呢。”

小红抽泣着擦了擦眼睛,我拉着她进屋:“去收拾yi下东西,打扰云公子这么多天,我们也该回去了。”

“你可以yi直住在这里。”云峥温和地道,“你身子还没好,不用那么急着走。”

“可我怕家里担心”我刚刚开口,便被小红打断:“福爷爷不知道姑娘晕过去的事儿,只道姑娘在云公子这里作客,才不担心,姑娘就住在这里,让那没心没肺的死书呆不好过”

我颤了颤,苏醒之后我yi直回避着这个名字,此际突然听小红提到,仍觉得心yi阵抽痛。我怔怔地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姑娘管他去死!”小红气愤地道,“他都把你气得咳血了,你管他做什么?他知道姑娘昏迷不醒,也不肯来看你”

“小红,你别这样说他。”我幽幽yi叹,“我跟他的事,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姑娘这次要被他气死了。”小红眼圈儿yi红,“若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要那死呆子赔命!”

“傻瓜”我摸着她的头,轻轻笑了笑,“快去洗洗脸,都花了。”

小红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出去了。云峥笑道:“你这丫鬟倒也yi心向着你。”

“我拿她当妹妹。”我淡淡地道,云峥听出我的语意,笑了笑,“你刚刚才醒来,好生再歇歇,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好。”送走云峥,我坐到软榻上发呆,回想起安远兮那天那些话,心中仍是隐隐的疼痛,书呆子,我不信你说那些话是真的,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可是,你的话说得那么绝,你要逼死我么?

小红进来几次,也没打扰我,只是叹气,后来见我yi直呆呆坐着,终于忍不住道:“姑娘,你呆坐了yi下午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我茫然地看着她,见她满脸忧色,挂上笑容,“不用了,什么时辰了?”

“刚刚到酉时。”小红道。原来已经六点钟了。我望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见天边挂起yi抹暗红的彩霞。只听着小红接着道:“姑娘不想出去,要不要弹琴?”

“呃?”我转过头,见小红从柜子里取出yi样东西,正是我那把琴套包着的吉他,讶道,“这玩艺儿怎么在这儿?”

“之前姑娘昏迷着,大夫说可以试着跟你说话,或者在你耳边弄些你熟悉和喜欢的声音,我就把这乐器拿来了,不过我们可不会拔弄,也没用上。”小红见我脸上挂起笑容,笑着将琴递过来。

我接过来,调了调音,拔响琴弦。yi摸到它,所有的情绪都不受控制了,思绪在昏迷前那些痛楚中打转,弹了yi段前奏,启唇轻哼,忆起书呆子那冷漠的眼神,眼泪终于忍不住滑下来。

我想过我们的未来,以为不会太坏。

没想过我付出的爱,也只是尘埃。

又回到寂寞的舞台,空荡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