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真的舍得让令徒去鄙派……做一个灵植弟子?”

瀑布高不过千尺,可一路上陡峭湿滑,苏紫滚得一身是泥的到了崖顶,从她会五行法诀开始,还没有今天这样狼狈过。

才到门边,就被一人拦住:“怎么起来就这幅样子?衣服都不好好穿上。”

“我的乖乖,路大叔,原来苏紫的师傅是会飞的啊!”小虎对着空空荡荡的天际感叹着。

这哪里还是普通的四角羚犀,只看它头顶上螺旋式的角就知道,这是一只异兽狞犀,而且还是成年的。

这次上山是路大叔带队,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跟来了,好像不是打猎,而是郊游。

屋里,苏紫战战兢兢的跪坐一旁,师娘衣襟上刺目的腥红把她给吓住了!

“我当然是天才了!我可以用五行法术,还能画五行符咒,师娘都没有办法画成的火灵符,我就能画出来。”苏紫得意洋洋。

“她在水里,没有一个时辰是不起来的。师兄,你前几天出山去,可是听到什么消息?”妇人脸色凝重起来。

既然有这些需求,南台洲也就灵谷产业兴盛,只要会灵植法术,就有一口饭吃。若是灵植上有过人之处,那也是各门派争抢的香饽饽,好的灵植师种出来的灵谷灵草也有品阶等阶之分的。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莫白使君眼明手快,马上封住你的神识,只怕你当时就要吐了!”周长平不客气的揭了他老底。

被人在小姑娘面前揭了老底,那痘印少年脸一红,有些汕汕,一巴掌拍在周长平的肩膀上:“你小子看着老实,说起话来气死人不偿命。”

浮船里另几个人都哄笑起来,有人高声道:“周师弟是门派里公认的老实人,景明师弟你可别犯了众怒。”

痘印少年站起身来,对着那几个哄笑的人怒道:“你们是不是又皮痒了,欠收拾。”

那几人笑得东倒西歪,怪叫道:“来啊!

周长平忙按住痘印少年:“景明师弟快坐下,现在开不得玩笑,我们可在浮船上。”

前面御剑飞行的莫白已经察觉到浮船里的动静,回过头来扫了一眼。

他面上冷冷清清,早已经没有在卓青凌面前的谦和。被他一眼扫过,浮船上的人都禁了声,老老实实的重新坐好。

苏紫看着这些打闹的师兄弟,心里慢慢有了一丝熟悉感觉。在抱石峰的山坳里,她跟小虎叶楠他们这些村里的孩子一起长大,打打闹闹的时间数不胜数。

只是在遇上狞犀以后,她五行气根被禁,整日忙着修炼,就再没有遇到他们了。

就连这一次走,都没有去告别,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自己。

苏紫将手伸进怀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袋子,看上去就是普通锦囊,暗褐色的袋面灰扑扑的,根本不引人注意。

这是师傅给自己的乾坤袋,她滴血留神识印记后打开过,里面是几身衣服和自己用惯的被褥,还有灶间的一应厨具。三支竹剑,一只草蚱蜢是童年记忆。一些低阶符纸,一个小小的玉盒,上面贴有封条,师傅说让她十八岁再打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碎金银。

这个乾坤袋看着小,其实里面足够宽敞,就好像一间屋子,此时乾坤袋的一个角落里,就有她辛苦扛回去的那袋灵谷。

她心里郁闷极了,为什么师傅要自己费那么大劲从田里搬灵谷?若是放在这里面,再多也能轻松带走的。

苍羽浮船在崇山峻岭间飞行了大约两个时辰,才缓缓在一处山巅平地停靠下来。

南台洲少有平坦宽敞,就是偶见的平地,也多半是人力开拓出来的。

这一处平台也不例外,它位于一处山峰,四周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整个平台由人一点点雕凿而成。

因为是硬生生削平整座峰顶,所以异常平整,平台宽阔,苍羽浮船停在上面,也只占了一个角。

这里就是栖月派的标志所在,栖月峰。

每每有人从高空飞过,看到这平坦光洁,形状圆润的巨大石台,就好像看见月亮躺在这里休息,种田为业的栖月派由此得了这个雅得不能再雅的名字。

还在高空的苍羽浮船上,那个多嘴多舌的痘印少年景明师兄就给苏紫说了这个典故。

莫白收起飞剑,径直朝石头平台正中几处高大的殿堂走去。

苏紫也从浮船的木梯上走下来,看着那几个殿门惊得张大嘴巴,这殿门只怕是能装下二十人的苍羽浮船直接飞进门里,都不会有丝毫的擦碰,一切都让她这个刚刚从山坳里出来的人新奇不已。

船一停下,船尾凹槽里拳头大的晶珠就被人取出,苍羽浮船上原本微微飘动的黑羽全部贴伏在船身。

同船的栖月派的人也都开始搬运灵谷,几个人抬的抬搬的搬,半船灵谷很快就放在石台上。

苏紫站在广场上,不停四处张望。

“小师妹,莫白使君已经进去跟门派复命了,你也跟我进去吧!”周长平走到她身边,他手上空空的,作为内门执事的随侍,他不用亲自干搬灵谷这些粗活。

“哦!我是要进去拜师?”

苏紫有些紧张,她从小生活在小山坳里,师傅师娘都是她一睁开眼就能看见的人,村里的小伙伴也是一同长大,她还没有跟陌生人打交道的经验。

“不是,你现在还只能做外门弟子,做一些种植灵谷的事。现在去是找执事堂弟子,在那里领腰牌,也好安排住宿和灵田。”周长平知道她不懂这些门派中的基本常识,也不嘲笑,一一解答。

“好,周师兄,我们走吧!”苏紫放下心来,师傅说过,她到这里来就是要多学灵植,提升修为。

进了大门,苏紫没有看到先进来的莫白,倒是有人等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