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杜砚卿和连翘之后,李琰和令狐葵的婚事也在桃花庄盛大地举行了。

“这件事,砚卿早也跟我提过。砚卿和我是至交好友,他的婚事,我当然是乐观其成。只是不知道身为连翘姊姊的你,同不同意这桩婚事?”

“李公子杜公子,你们找我?”

桃花庄虽然地处偏远,然而此庄的庄主李颢,却是个大大有名的商人,富甲天下。

李琰守在阿葵的尸身旁,三天三夜未阖过眼,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衣裳下非人类的遗体。

葵儿不是人,他现在终于明白真相了,但那不妨碍他对葵儿的爱别说葵儿是狐精,就算是鬼,他也样爱她;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他失去了她,他亲手杀了她,再多的爱,也没资格将她唤回来了。

李琰伸手抱住阿葵冰冷的尸体,空洞木然的眼直落下泪来。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心中的悔恨,他多想死了之随她而去埃但他死了之后,要去哪里寻找她的缕芳魂?

“葵”他抱着她,痛哭失声。

杜砚卿站在门边看着他,言不发。

他眼看着李琰这般憔悴,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却连个字句话也说不出来。

失去了连翘的他,也样痛不欲生,他还能说些什么?

站了会儿,他转身离去。

杜砚卿离开的脚步声惊动了李琰,令他迅速回头。

见杜砚卿远去的背影,他失望了。

这几天他如槁木死灰般,不言不动,但四周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力,让他误以为是葵儿回来了。

但每次的错觉,总是让他跌入更深沉的绝望。

事实是,死去的葵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像彻底厌弃了他这个人似的。

葵儿厌弃他了,因为是他误会了她,像他这样的人,不值得葵儿芳魂的回顾

这样的认知,让李琰抱着阿葵绝望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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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紫烟白雾袅袅的灵芳岛,名美人望着临凡铜镜,观览桃花庄的切,只见她凝眉愁目,神情不胜凄惋。

“葵儿,你又在看那个薄幸人了?”

她身后蓦然出现位贵妇。

阿葵闻声,连忙回头。

“母亲大人。”

“我不是叫你别再想他了。你待在他身边数年,又因他之故丧失百年道行,为母欠他的恩情,已经还清。”

“母亲,我只是听到阿琰哀泣的声音,相当不忍,才”

“痴儿,当他弯弓将你射杀之时,心里可曾不忍过?若不是为母及时施展转魂术,恐怕你早已魂飞魄散。”

“母亲”阿葵低下头,眼里流着泪。

“痴儿,好好待在为母身边吧,别再想起那个人了。”

“是,母亲。对了,母亲,连翘她”

“连翘这孩子对你相当忠心,你被兰儿这逆子害死,她已立誓为你复仇,如今正在下界四处找寻兰儿的踪迹。”

“母亲,万万不能让连翘这么做,她不是兰妹的对手。”

“我知道,但我会暗中帮助她。我早预料到你命中注定有此劫数,天命难违,所以我才暂时纵容兰儿这逆子胡作妄为,如今你劫数已过,我要将她抓回来,永远监禁。”

阿葵吃了惊,连忙说道:“母亲,何必如此,兰妹年纪毕竟还协”

“葵儿,你的天性真是太过仁厚了,现在还替兰儿说情。知子莫若母,兰儿是我生的,她的本性我还不清楚吗?吾意已决,葵儿不必多说。”

见母亲这么说,阿葵只好缄默了。

母亲离开之后,阿葵不禁又望了临凡铜镜眼,镜中憔悴的人影,令她愁泪双垂。

为什么她还会觉得心痛呢?在她当日受到那么重的创伤之后,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李琰对不起她,翻脸无情杀害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她哀伤欲绝,却没办法恨他。

她不愿意去怪他,这切是兰妹设下的计策,李琰只是凡人,怎么能分辨得清真伪?他误会,怨不得他。

然而,曾经彼此深爱的两个人,却再也不能在起了。

她可以不怪李琰,但她的母亲却不可能允许她和李琰再在起。她怎么敌得过她母亲的意思呢?

也许,命运早就注定两人没有结果吧,她谁也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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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了几日,李琰终于明白他守着葵儿的尸体痛哭,也无济于事,因此决定离开桃花庄,四处去寻找能让葵儿起死回生的灵药。

他曾听旗下的商旅夥计说过,传说在冰雪万年不化的天山上,藏着种紫叶人身的雪参,千年难得见,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妙用。

虽然明知此去机会渺茫,但为了救回葵儿的性命,他仍愿孤注掷。

他越过无数城镇,不知徒步行走了多少日子,西行来到荒凉严寒的边疆地带。

漫天飞雪卷来天山冰封万年的寒意,大漠上稀疏零落的白草在冽风中飘摇,如雪花乱舞。

越靠近天山,李琰感觉越来越无法抵挡迎面而来的寒风,但他的脚步,却刻也不曾踌躇过。

这天,他终于来到望得见天山的地方。

站在望无垠的荒漠,只见远方矗立座雪白的高山,彷佛接到天际。

根据他手上的地图,他猜想眼前这座山应该是天山没错。

李琰心中不禁燃起丝希望──有幸顺利来到天山,救活葵儿的机会又多了分。虽然他也明白,这样的希望仍属渺茫。

他加快脚步往山脚的方向走去,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幢小茅屋,屋旁个老者正佝凄着背整理柴堆。

自从出关之后,路西来人烟稀少,因此李琰乍见这名老者,不觉有些欢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