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了点头,示意我不必多礼,随皇后而来的人有素贵妃、云婕妤、成婕妤,还有已搬去景仁宫的杜贵嫔。

小年子点了点头,将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其实,烟贵人并未重病在床,前两日,有小太监来报告奴才说亲眼看到烟贵人跟她的贴身宫女说话,媛昭仪跌倒那一日,也有人看到烟贵人的贴身宫女鬼鬼祟祟的在御花园里出现,还闻到她身边有猪油的气味,丽嫔娘娘的珠钗之前有落在溪妃娘娘宫里,她是要去永和宫拿回珠钗,途径御花园,正巧又碰到溪妃娘娘的宫女给丽嫔娘娘送珠钗。丽嫔戴上被剪断金线的珠钗,才走几步路珠钗上珠子便洒落一地了。”

原来,皇后的意图在这里。雪贵嫔于我来说,可是一颗随时都能要我命的毒瘤,上一世,她能阳奉阴违,陷害于我,这一世,我必须要将她留在看得见的地方,一旦,她对我有威胁,就迅速除去!

珣麟却是一喜,紧紧握住我的手,“宸儿你可是说真的,朕去别的宫里,你心里会难受?”

皇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虽是在指责素贵妃,可另一层意思却说素贵妃的分位比我高,可素贵妃却是一根筋的人,没听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以为皇后是在指责她,她便更加生气,直接挑明的指着我就质问道,“赵思宸,你别在这里指桑骂槐,江阳县令是本宫的远房表舅不错,什么贵妃醉酒,不就是想说本宫如醉酒酣睡,识人不清,没有管教好家里的亲戚吗?”

不过是个奴婢,说话竟这般放肆,我岂有让她欺负到头上去,立即转身,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臣妾没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那是因为臣妾将贵妃娘娘您放在心里记挂着,不像其他的人,眼里是有贵妃娘娘您,可背地里就不知安得什么心思了。”

我不卑不亢,恭敬礼数样样周到,“多谢娘娘记挂,父亲和姨娘们都好。”

小年子想了想,将半年前的事如实陈述,“半年前,媛昭仪才入宫,因为是封的贵人,丽嫔娘娘的娘家人犯了点事,她那日心不好,正巧碰到才入宫的媛昭仪,那时还是贵人的媛昭仪不肯向丽嫔娘娘行礼,丽嫔娘娘便责备了几句,最后还罚她跪了一下午。还有一回,丽嫔娘娘的珠钗不见了,却在媛昭仪那里找到,丽嫔娘娘便说媛昭仪偷了她的珠钗,将此事告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媛昭仪差点因此事被打死,后来查明,是丽嫔娘娘养的黑猫将珠钗叼到了媛昭仪那里的。”

皇后唤了一声媛昭仪身边的宫女,“小时,太医可有来看过?你家主子可有什么不适?”

这屋子里站着的,都是皇帝的女人,没有谁能够笑着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恩爱有加,皆以不打扰媛昭仪休息之意提出告退之请,我也便跟着一同告退。

“嫔妾入宫,不为飞上枝头,只是想圆了娘亲能在云西王府有个身份,只是,前几天,云西王遣人给嫔妾传了信,让嫔妾无论如何得到皇上的青睐,以此光耀门楣,不然,云西王就会把嫔妾的娘亲送去窑子里。嫔妾自入宫那一回后,再未曾被皇上临幸,不知是否是上一回嫔妾将皇上赶走之后皇上便就不再理会臣妾了?”雪贵人总算是说出了她的目的。原是想要恩宠,想要光耀门楣,云西王虽为王公贵族,其实早已败落,不过是承了个王爷的衔。

此刻,我心里也急了,心里也是害怕珣麟就这样渐渐的把我淡忘了,之后一生在后宫中无人问津的孤独而老。

“皇后娘娘乃是皇上的原配妻子,皇上虽临幸宠爱后宫中其他妃嫔,不过是遵从祖训,雨露均沾,延续龙脉,皇上心里心疼在意的人到底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罢了。”我此话虽是在奉承着皇后娘娘,其实,也是可怜她,珣麟临幸过的妃嫔贵人不在少数,有身孕的人也有过,只是最后生下孩子的人却寥寥无几。据说李修容前年也艰难的生下过一位皇子,可这位皇子命薄,不足百日就薨了。其余的,皆是公主。

感受到他下体的炙热,硬生生的抵着我,我挣扎的将珣麟推开,难为的说道,“珣麟,我……我月事来了,今日,恐有不便……”

素贵妃眼尖,瞧了那一眼玉簪子惊叫道,“这不是皇后娘娘陪嫁的玉簪吗?听说皇后娘娘与皇上大婚那一日,娘娘就戴着这玉簪子,皇上可都赞了皇后娘娘戴着这玉簪子如同天女下凡啊!”

“是。”红玉应声,转身进了进了内殿,拿来淤血散。

第二日给尚宫局了直接晋升红玉橙香二人为一等大宫女,长春宫中其他伺候的十个太监和八个宫女都一一赏赐了十两银子。我站在殿内正中的地方,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均涕零谢恩,我轻抿了一口热茶,红玉开口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我等皆是在长春宫中当差,应当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娘娘得恩宠,咱们当奴婢奴才的自然得恩宠,娘娘端庄贤淑、待人亲厚,体恤奴才们,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的,娘娘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我推门走进去的声音惊动了她,她手指轻放在琴弦上,抬头疑惑的看着我,随后露出纯洁的笑容,站起身来,微微向我行礼,“您应该就是宸妃娘娘吧?”

良久之后,哥哥抬头看了下皇宫的方向,幽幽的问,“他对你好吗?”

“这河灯真好看。”我拿着玫瑰花状的河灯左看右看,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是由浅到深,红得光,中间的灯芯点着火,出晕黄的烛光。

这会儿长春宫其他两院的安贵嫔和杜贵嫔缓缓的走进来,院门外当值的太监忙着赶进来禀告,“娘娘,安贵嫔娘娘、杜贵嫔娘娘来向娘娘请安。”

“哦,还未婚配,那仰慕梅老板的姑娘很多吧,梅老板是挑花了眼!”听到梅秋亭还未婚配,我心里一喜,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不少,还放开了他。

梅秋亭只低着头,不敢再直视我,连说惭愧。

我嗤笑一声,这梅秋亭也是个老实的人,只是生得这般好模样,却是做了最下贱的戏子,“唉,梅老板生得这般俊俏的模样,本宫要是早些年遇见梅老板,定然会对梅老板一见钟,非君不嫁。”

梅秋亭惶恐,连连说道,“娘娘说笑了!”

只是,一旁的函昭仪却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骂道,“真是不知廉耻!”

我未去理会她,只同梅秋亭说话,“那日里皇后娘娘邀约去听戏,那日也未细听,早就听闻了梅老板的大名,今日凑巧在承乾宫里碰上了,不知本宫可有幸再听听梅老板唱上一曲?”

梅秋亭不敢马虎,连忙应承,立即换上了戏服,配乐的人也正襟危坐,紧张的准备着。

梅秋亭的声音很好,听得我有些陶醉入迷。只是,一旁的函昭仪完全绷不住了,之前的恭敬全然不见,阴阳怪气的说道,“烟贵人才一醒了,皇上就去了落霞苑,宸妃娘娘是觉得寂寞了,还是想找个戏子来气气皇上?”

我未曾理会她的话,只是我身边的瑾翠沉不住气了,指着函昭仪气急的说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函昭仪脸色一冷,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瑾翠的脸上,“主子说话,一个奴才都敢插嘴,真是需要好好的调教调教”

瑾翠不敢再说话,退后一步,但仍然是满怀敌意的瞪着函昭仪。梅秋亭的戏唱完,我也站起身来,温声与函昭仪说道,“本宫不过是来听戏,既然函昭仪不欢迎,那本宫便走就是了,何须,这般动怒。”说完,意味的瞧了两眼梅秋亭,这才带着瑾翠,慢步的走出了承乾宫。

路上,冬夜风寒,我去承乾宫,是因为那儿热闹,想让我这颗冷下来的心也热闹起来,却不想,有意外的收获。

梅秋亭喜欢函昭仪,他看函昭仪的眼神都是充满炽热的爱意的,不过,函昭仪并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