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还以为你们要是知道了我是杀人犯以后,会象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对我严刑审问呢,呵呵”付景林看着黎叔儿,又看了看我和胖子,幽幽地说道。

“景林,我要走了,原谅我不能再陪你走完以后的路,因为,我已经被确诊为脑毛霉菌病,这是一种不治之症,你知道,我是多舍不得离开我失而复得的女儿丫蛋儿,还有你啊,可是,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的残酷,在我刚刚弯腰捡拾到幸福的时候,却让我丢弃了另一样重要的东西,不过,没有关系,毕竟已经拥有了你给予我的十几年的娇宠与呵护,这就够了,对了,我已经购买了价值一百万的意外伤害险,受益人是你,我死后,警方肯定会立为凶杀案,你不要倔强,不要让我死得没有意义,去取回这些属于你的财产,继续好好经营我们的公司,好吗……”

“不愧是老六扇门的名捕,一语破的,啥都瞒不过你,”张航钦佩地冲黎叔儿一笑,“没错,付景林拿来的就是现场未发现的索尼摄像机和还有徐燕的笔记本电脑,不过,按付景林的说法,当时他确实以为索尼摄像机丢了,可是,就在徐燕死亡两天后,他接到了一个快递送来的包裹,发件人签字一栏,竟然是徐燕的笔迹,他一问快递员,人家解释说,当时寄件人告诉快递公司,这里是一份生日礼物,要求他们必须在两天后的生日当天,以指定的时间送到接收人,也就是付景林手中,这样才有意义,所以才会延迟了两天送来。”

因为冷小烟所说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离奇,太过匪夷所思,要说是电影或某些神剧里面的情节尚情有可原,可要是移植到真实的案件之中,总让人感到有些突兀,有些牵强,有些不靠谱。

黎叔儿将手机短信也给胖子看了一眼,胖子的诧异程度不逊于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大油门,恨不能车身插上两翅,飞回雅尔市。

“就这么办!”胖子也知道再耗下去,吊灯一旦落下来,我们仨谁也落不着好,都得被摔得七荤八素不说,保不齐还容易被吊灯碎片或金属支架砸伤划伤,我的提议,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所以没废话,往上使劲一提我,就势一倒手松开我,又抓住了林小舟的手臂,我则径直坠向地面,旋即一个翻滚,化解了下落的冲击力。

“叔儿,两钱,不好了,楼里起火了。”胖子大声嚷道,都喊炸音了。

“那段视频是你录的?”黎叔儿插了一句话,问道。

这一次,换做我和胖子点了点头,雅尔市的规模虽然不算大,但在几十万的人口中,若非刻意为之,两个人碰面的几率并不很大。

“好了,咱们不要打扰逝者的安宁了,有事儿下楼说吧,好吗?”黎叔儿清了清嗓子,说道。

“其实,这世上没有啥过不去的火焰山,何必非走那一步呢。”年轻男子声音低了下去,伸手从地上的矮炉上端起一个搪瓷杯,吹了吹,递给林仙儿:“喝了吧,桦树泪煮得水,安神的,喝完了我送你回家,对了,你家住哪儿啊?”

一家人再次陷入了绝境之中。

尤为难得的是,自小良好的家教培养了林仙儿落落大方的气质,稳重,张扬,又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一到中学,身边的追求者就如过江之鲫一般,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后来习惯称之为官二代、富二代的高富帅。

“这林长青是干啥的,看着好像土豪似的,呵呵”胖子打开车门,瞄了一眼那土楼,打趣道。

“嗨,嗨,嘛呢嘛呢,您二位这是想绑架是怎么着,弄得我都脚不沾地儿了嘿。”那老警察被我和胖子搞得是哭笑不得,但也看出我们是真着急,所以虽然嘴上不闲着,但还是挺麻利地钻进了我们的越野车里,都是当警察的,他当然理解我们那种心急火燎的急迫心情。

“谁……啊?”黎叔儿拉着长音问道,同时看了我和胖子一眼。

这工夫,就见从越野车的四周不断冒出一些似有若无的鬼魂,那些鬼魂呈半透明状,一脸阴森诡笑地看着我们,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但没过一会儿,那些鬼魂就开始相互撕咬,一口一口地将对手的鬼魂咬破撕碎,嘴里还发出破风笛一样的嘶嘶声:“这些鲜货是我的,是我的……”

“那啥,我们师徒今天是阴差阳错,误入阴阳路,到了这里,但人鬼殊途,我们绝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我就想问一下,这里是冥界的满河镇吗?”黎叔儿一抱拳,很江湖地冲那些鬼魂们大声说道。

说实话,打小我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闹病,上不了学,呆在家里没意思,就喜欢跟着我爸、主要是我姥姥,去看她他们怎么给人家看风水、治邪病就是驱鬼,所以对她他们刷拉刷拉画符、咕噜咕噜念咒的事儿并不陌生,耳濡目染的,虽说没刻意学过小孩子恐怕也没几个会对这事儿真心感兴趣,但看得多了,对一些符篆的画法倒也零零散散地记了个大概齐,没曾想今天还真就用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艺不压身,闲了置、忙了用啊。

我无奈地地点点头:“二师兄,师傅说得是真的……”

我无端地又打了一个寒颤,老头儿看了我一眼:“小伙子,你这身子骨弱,这地方,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胖子的话令我无端地心脏一紧,慌忙往车窗外面看,果不其然,就见在黑零级大神:漆漆的雨幕之中,每隔三二十米,就隐约可见一堆鬼火一般的绿色火苗在抖动,好像交警设置的荧光指示牌似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车抓不住罪犯,凡事得看大方向。”张航乐呵呵地拍拍司机的肩膀,见黎叔儿我们仨已经驾车绝尘而去,回头看向抿嘴直乐的周文龙和李国志,“瞅啥呢,整辆车送我回去啊,总不能还让我这个副局长腿儿着回局里吧?”

“你这是听谁说的?”黎叔儿被沤乐了,“行了,你也算是有知识有追求的环节干部,可别信那些谣言,都他娘的哪儿跟哪儿啊。”

“好了,付董事长,还是那句话,最近手机开着,我们随时联系你。”黎叔儿交待了一句,起身就往外走。

我龇牙咧嘴地嗔视着一脸油汗的胖子:“你他妈瞎抡啥呢,整个一敌我不分啊,你妹的,哎呦,别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