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瑾姑有点愀然道:“相公没有别的吩咐了?”

于志敏道:“不行,这只有二尺多长!”

于志敏蓦地重重“咳”了声,身形拔,越过王紫霜的前面,牛步也不停留,味狂奔。

王紫霜心神忽之荡,媚笑地唤声:“敏哥!”接着道:“我还忘记告诉你哩!她说,我们明天暂时不走”

七煞魔君步追上,又被青儿往侧方闪开,正待上前兜截,却闻娇叱起自耳边,急忙回身掌封出,那知定睛看,条白色的身影,仍然站在丈开外的屋檐上,心里不禁大惊,勉强喝声:“你是谁?”

王紫霜竟然停步撒赖道:“不!我要你说美不美?”

许飞鹏闻言大吃惊,连呼:“使不得!”

没有多久,就走到个圆穹形的玉门,那妇人打开玉门领了王紫霜进去,面道:“本来在这雪山绝顶,决无人能够上来,但是风雪太大,不能没有个门来挡它,这山峰是块整玉生成,前辈仙师开凿这间玉室,倒要大费精力哩!面走,面指点室内的陈设,又经过条狭长而弯曲的甬道,才到达另间大厅。王紫霜看这间大厅,并没陈设寝具,料必另有睡觉的地方。但是那妇人进入大厅之后,已拉她傍着自己的身边坐下道:“孩子!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用意么?”

阿琼望望各人眼,才道:“就是和我们在杨柳树遇上的王紫霜,王姑娘呀!”

莫家驹道:“怪呀!他们说些什么?我句也不懂!”

不过,因为自己的人数不多,而且目的不在于寻斗,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意,尽量避免麻烦。那知次日起行,那群魔党却跟前跟后,路上疯言疯语说个不停。别人忍得住,蝉儿可忍不住,尤其到了这座树林的时候,听到后面个魔党道:“我们可以动手了,再过去就没有地方了。”

蝉儿身形幌动两下,已到那魔党跟前,手起剑,把他斩成两段,顺手给他点化骨丹。又扑到另名魔党面前,喝声:“你也该杀!”剑由前胸穿透后背,两名可怜的魔党连想辩也不能辩,就这样死了。

此后各人全搭上了对手,在屋上屋外打得“叮叮咚咚”,秦寒竹身为主人,那肯坐视客人为自己卖命?立即吩咐秦方夫妇道:“你们看情形上来接应,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来贼毁了!”没待他答应就走了。

文亮朝着站在门侧的蝉儿指道:“我知道的不详细,你还是问她去!”

这来,大家都哭不成了,蝉儿首先跳了起来,把拉起玉鸾,替她扑去残雪,揩干眼泪,凄凄地笑道:“痴妹子!你也哭什么?我们回去罢!”

塞马先生笑道:“这话也是,不过仍然是不小心所致”面向着莫家骥道:“另外放米下去煮,然后和你哥哥起出来吃饭罢!”莫家骥如释重负地应了声,迳往厨房,过了会,莫氏兄弟联袂捧着几只大盘出来,摆满了那大方桌,然后在二女对面挨序坐下。

琼璜二女躲在桑丛里面偷看了半天,早知邵冲的艺业高出自己很多,但是心恨他以三人次攻塞马先生人,阿琼已沉不住气,抓起小撮“锈云针”待机而动,阿璜看到她这举动,知道挡也挡不住了,惟恐她独行有失,才约定同发动,正在二女准备就绪的时候,塞马先生已被邵冲三人逼得缓不过气来,所以才双双飞出。阿琼更因为在昭通那些荒山里面,吃了魔党个大亏,恨不得把魔教党徒个个杀绝,因此,下手便不留情,撮“锈云针”洒了出去。

丁瑾姑跟着王紫霜走出门外,却见于志敏伫立在屋脊上面,凝神远望,似有所思,自己心里不由得阵狂跳,而且脸上也觉得有点烘热。

于志敏愕然道:“你说我什么?”

王紫霜忙诘道:“你怎么知道?”

闵小玲双剑被粘,心里大惊,知道这时若是想把剑收回,则对方招“顺水推舟”自己的身躯必然被斩成三段,只好把全身的精力都运在双臂,极力挡住对方的剑,不让它压下,但是,闵小玲的气力那此得上王紫霜?不消片刻,双剑已被压得渐渐下沉,汗珠从额上涔涔而下,心里又惊又怕,惟有咬紧牙龈,以待外援。

“小子年纪还小,而且尚未禀明家父”

于志敏道:“说不定还是我辈中人哩!我们赶,必要时,助他们臂之力。”身躯腾,坐正了方向,抖缰绳,那赤骝驹拨开四蹄阵急走。约莫半盏茶时,转过个小岗,就看到山址里面块几十丈广阔的块平地,剑气翻腾,刀影飞舞。于志敏眼看去,已清清楚楚地看到圹地里面,有两名少年男女,和两名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在厮杀,旁边还站有三个中年人和个八九十岁的老婆婆。于王两人忙催马上前,因为不知应该帮助那方面好,只好在距离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人也无暇注意楼上的情形,说句:“刚才收到南溪那边飞鸽传书,说”江天笑望了于王两人眼,打断那人话头道:“不要说了,把书拿来!”那人这才注意旁边站有对少年男女,心里也是惊,从贴身的衣底下取出两个小纸卷,递给江天笑,然后退往旁。

那汉子笑道:“小哥怎么这样没有礼貌?我这招布上的字,是要横读,而且要由左至右读纔对呀!”

王紫霜把她搂得紧紧地,慨然道:“红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自从杨柳树遇上闵丫头回来之后,我早已暗定下个念头,想想促成你和他也在起,那么我们永远也不离开了,我多么喜欢有你这样位姊姊!”

红姑被她说得芳心卜卜地微跳,连呼吸也短促起来,颤声呼了几个:“妹妹”热泪盈腮,说不下去。

两人互相慰藉,也不知经过了多久,窗外忽传“卜卜”两声,王紫霜悄悄道:“阿敏回来了!”

红姑听说于志敏回来,更羞得直往被窝里攒。王紫霜走下床来,开窗门,于志敏已越窗而入,见她只穿着件红鲛鲔蝉翼的内衣,紧裹得身躯曲线毕露,禁不住把她拥入怀中,亲了阵。

王紫霜俏骂声:“涎脸!还不赶快关窗子!”

于志敏嘻嘻笑,急忙关窗,脱衣,忽地记起红姑,又忙问道:“你把红姑藏往那里去了,为什么不见?”

王紫霜笑道:“上床后再和你说!”

于志敏嘻嘻笑,爬上床去,那知脚往被窝里伸,立即触到团又软又滑的东西,吓得他掀开棉被看,红姑已被他羞得双手掩脸,“噢!”声,滚进里面,于志敏也惊得跳了起来,拉过王紫霜道:“这是什么回事?”

王紫霜格格笑道:“是喜事呀!”接着把自己的意思对他说了。

于志敏连连摇头,连说几句:“使不得!”

红姑在被窝里把他两人的对话听得清二楚,羞得嘤嘤啜泣。王紫霜见他推三阻四,也有点恼起来了,沉脸道:“你究竟愿不愿意?休得再来缠我!”揭开被窝,独自攒了进去。

于志敏呆了半晌,终于伏在床沿,把王紫霜轻扳过来,把嘴巴凑在她耳边道:“我没说不愿意呀!但这样来,你却置身何处?”

王紫霜道:“我问问你,娥皇女英置身何处?”

于志敏被问得语塞,只得跨上床去,王紫霜却把他推进中间,这夜春满牙床,被翻红浪,不必细说。

次日早晨,于志敏又搬弄生花妙笔,把红姑的脸型重新描画番,并向她施用瑜迦妙术,到了第三天,红姑的艺业比原来不知增进了多少倍,喜得她心花怒放,终日喜孜孜地看着快婿,乐不可支,王紫霜也着实替她高兴。

这天,时近中午,于志敏替红姑引真气,度幽关,施术完毕,王紫霜看红姑精神焕发,迥异寻常,乐得笑起来道:“我们躲在房里两天,可闷死人了,今天红姐大功告成,已用不着顾忌那些魔头,干脆出去散散也好!”这个提议,当然为于甄两人接受,当下红姑也换了套男装,同外出,吃了顿丰盛的午餐,买了不少吃的东西,直往郊外走去。

这时大雪初晴,远近片银白色,空气清新,心情爽快,王紫霜喜道:“红姐,这些地方你曾经到过,可知那里有好的去处?”

于志敏笑道:“这也未必尽然,人可分为夷苗回汉,山水风物可不管这些,尤其是夷苗的地方,鸿蒙未凿,处处时天然的景物,足以涤尘去俗,不像山下面所谓八景十景之类是人工雕琢而成,反而俗不可耐哩!”

王紫霜不耐烦地骂道:“就是你人懂得道理不成?既然说得那么嘴响,现在就带我们去!”

于志敏苦笑道:“我人生地不熟,带往那里去?”

王紫霜道:“那你就别开口!光说有什么用?”

红姑见他两人又要拌嘴,忙笑道:“我记得这里东北角不远,有个地名叫传音洞,敢情是个好去处,但我却未尝去过!”

王紫霜喜道:“管它哩!既有地名,敢情不差,我们打直走去,那怕找它不着?”

于甄两人拗她不过,只得同展起轻功,飞奔东北,几里之后,果然山形愈险,岩石愈奇,远处座千仞悬崖挂着道匹练般的瀑布,相隔数里,已闻泉声淙淙,如金鼓齐鸣震人心魄,近前看,更是冰飞玉溅,彩虹万道。这道瀑布竟然宽有半里,下面是个深潭,潭水环迥,漩涡无数,向处缺口急流而出,敢情因为这道瀑布穷年累月从高崖下泻,把下面的击成了深潭。

三人武功虽高,但看到这种自然奇景,也不禁错愕相视,于志敏环顾四周,微微点头道:“这地方如果叫做传音瀑,倒是恰当不过,要叫做传音洞,却未免无稽,我到现时仍看不出洞在那里?”

红姑朝瀑布指道:“敢情又是座水帘洞?”

于志敏笑道:“是啊!我倒忘了,这是搜远不搜近之过!等我去看来!”说毕,迳朝瀑布扑去,那知他的身躯刚进入瀑布,立被那万钧水力冲得他个觔斗,红姑见此险状,骇得尖叫声,再看时,他的身形已隐入飞瀑中。

过了半晌,于志敏又破瀑冲出,红姑见他衣衫尽湿,怜惜道:“看你湿成这样子,快生起火来烤罢!”

于志敏笑道:“湿了倒不要紧,瀑布后面确是有个大石洞,以前曾经有人住过,洞上刻有绝音洞三个大字,我在里面啸了两声,你们听到了没有?”

王紫霜和甄红姑都同时摇头。

于志敏想了想,哑然失道道:“我怎么恁地糊涂,洞名绝音,那还有声音传出来,但地名却叫传音洞,这又是怎么回事?”忽地引吭声长啸,直啸得山鸣谷应,历久不绝,啸毕,立刻倾耳静听。

王紫霜不由得笑道:“姐姐!你看他丧魄落魄似的,好端端地怪叫起来,敢情是疯啦,你赶快扯他耳朵!”

红姑笑了笑,就在这时候,已闻远处声长啸传来,居然和于志敏所啸的模样,于志敏笑起来道:“传音的道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