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佛心柳眉皱,正待说话,却见郎二“腾”地站起身形,大声道:“我家妹子不想过去,两位难道还要强请不成?贵公子想要交朋友何不过来叙,何必非要我家妹子过去?”

“是!”两声恭应响起,两人只觉身子轻,已被人从驼背上扶了下来。

让三女心悸不已的沙漠之旅又次拉开了序幕,好在这次的时间要短了许多。第五日近午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出发后的第座城市--罪恶之城,说是城市其实只不过是在座规模比较大的绿洲上形成的客商聚居地,矮矮的并不坚固的城墙上,三三两两的站立着几个瞭望放哨的汉子,城门处甚至连个守卫之人都没有,但是进进出出的人流却是比之中原各地的些繁华大都市亦不遑多让。郎二告诉他们,这里不但是些来往客商的云集之地,也是些马匪流寇的啸聚之所。但在这里,只要你的人在城市之内,即便是最狠,最辣,最毒的匪徒也不敢动那些客商根汗毛。原因无他,只因这里就是绿城之主辖下“四大天王”之的“北天王”逆苍天坐镇之处。逆苍天手下有队佣兵,这些人马专门负责护送那些来往客商,只要你付出合理的价钱,就能获得小队佣兵的护送,在大漠之中通行无阻。

“不论代价,斩杀此人。我先去追那小子,等我回来之时,我要见到此人的项上人头!”沙厉的话远远传来,眨眼间,身形已消失在夜色下的风沙之中。郎五心下大急,他当前只算到,沙厉等人在自己拦截之下,即便是去追赶郎幕虹,他们的马匹也没有这么充足的体力奔驰这么远的距离,但他却未想到,沙厉竟会单骑追赶,且还带了换乘的马匹,这样来,以郎幕虹那头骆驼的速度,怎能跑过直保持高速奔驰的沙厉?想到此,不由目眦俱裂,手中剑已是攻多守少。

“昨日因为你和他们起得矛盾,心儿还将对方人打成重伤,你若去了,双方都不好说话!”无名对这个小丫头可是头痛的很,生怕她跟去再捅出什么篓子来,自己等人虽不怕,却也麻烦。听她要去,赶紧用话将她稳住。

“天哥,你等我,我这就来陪你!”鬼灵点点爬向不远处已毫无声息的郎天桑,短短的丈余距离却犹如天涯般遥远。

寒韵口中声及其低哑的哨音响起,顿时有十名‘铁甲尸’站住身子,迅速的转身,五个排,迎向急扑而至的欧阳恨。

客栈中,宋鱼和无名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两壶酒和几个小菜。两人刚回来,祖龙儿就拉着柳佛心出去逛街了,按她的话说,有些事,让男人操心就行。

“男儿,父亲相信你,你放心吧,父亲定会差个水落石出的!两位大人,还望不要为难小儿。”

“不知兄台想要哪种宝物?”

青鸾深深的看了眼宋鱼,没有辩解,再施礼道:“不管青鸾也好,柳佛心也罢,大仇都已得报,再无牵挂。诸位大人,先行告辞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县衙外走去。

“唉,师妹咱们先回去吧。”孟朝溪长叹口气,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二十年来,自己破案无数。曾几何时竟也落得今天这般田地,心中也多少有些悲凉。

黑衣人伸手接过,看了眼无名后,把包袱放倒地下打开,个人头露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已经惨白的脸皮,这才包起包袱。拱手道:“有劳阁下了,这是剩下的银票。”说着从怀里掏出打银票递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我现在头晕眼花,理不出点头绪,拿什么告诉你?”

小叫花“嘻嘻”笑,抱拳道:“对不住了您呐,刚才主人送我上山的时候吃了个青萝卜,定熏着你了吧。‘呵呵’,你想想啊,我能受什么人指使?在这里见面,除了你和我家主人,还有别人知道么”?

“来人,告诉看守‘英雄阁’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擅离职守,违者斩!”斩绝看着不远处丝毫未见减弱的火势,双眉微皱,又接着吩咐道:“再派两队人去救火,若是不可为,就把周围的房子都给我拆了!以免火势蔓延!”几个护卫领命匆匆离去。

宋鱼隐在暗中看着斩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心里暗暗佩服的同时也不由着急起来。自己想要以火势扰乱他们的计划显然未见什么成效,无名等人若是现在破壁而出,恐怕马上就会被发现,该怎么办才好呢?

火势似是越来越猛,相隔数十丈远都能感到热浪袭人。看着这冲天的火光,宋鱼的嘴角噙上了抹微笑。整个人渐渐的又融入了黑暗中。

“你们怎么看?”斩绝向身边的斩寒和亲卫们问道。

“他们的目的怕是‘英雄阁’里的人!只要加派人手守住那里,他们的计划便不攻自破!”胸前绣着个壹字的亲卫躬身道。

“父王是故意没往‘英雄阁’派人,想要看下倒底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救人吧?”斩寒道。

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了看两人,斩绝道:“你们说的都不错,只是寒儿看的更深些,本王确实是有意如此,只不知此人倒底值不值得我如此待他?”

宋鱼的身影从黑暗里蹿出,轻易的就混进了混乱不堪,忙着救火的护卫们当中。身形如鬼魅般游走不定,已有二十多人被点倒在地,但护卫中也不失警觉之人,宋鱼陌生的面孔以及和他们区别很大的衣服被名护卫看穿。

“有刺客,在这里!”那名护卫刚刚喊出,人也被点倒。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救火的护卫们呼喊着冲了过来。宋鱼微微笑,身形反而冲向火场,顺手从名护卫手中夺过柄长枪,手腕抖,长枪连连挑出,些尚未燃烧殆尽的断木,被挑的四下乱飞,不但将那些追来的护卫逼退,有的还飞到旁边没被波及的房顶,屋内。顿时又有几座房子燃起了火光。

“快去禀告王爷,刺客在此!”

护卫们的呼喝声方起,斩绝就已听到。马上转身吩咐道:“寒儿,你率他们十人过!”

“是!”斩寒恭应了声,带着二十亲卫中的十人腾身而去。

“王爷。”号亲卫刚刚开口已被斩绝打断。

“斩,做大事要不拘小节,房子烧了可以再建!”

“是,属下浅薄!”斩恭恭敬敬的立在侧,没有再敢言语。

宋鱼眼看四周的房屋又有几处的火势已烧了起来,心知火候已差不多了,当下手中枪向火中探,已钉在了根梁木之上,单臂轮,将整根燃着火的梁木轮了起来。口中放声狂笑道:“斩绝,宋某来访,你便是如此待客么?”

宋鱼倒拖长枪,枪上钉着犹自燃烧不止的梁木,身形向着护卫们围成的包围外直冲,每有护卫上前,便是团火光相迎,眨眼间已把他们冲的七零八落。

“哪里走?”率人赶来的斩寒爆喝声,脚尖点名护卫的肩膀,人如离弦之箭般追至,刀劈出,匹练般的刀光划破夜空,爆出阵霹雳声响。

宋鱼头也未回,倒拖的长枪微震,那截梁木依然被炸得四分五裂,带着火光向后爆开。斩寒刀劈出,却见眼前片火光竟失去了敌人的踪影,不由大怒,内力催,刀势更猛,将射向自己的几块碎木斩的粉碎。

“他向‘英雄阁’的方向去了!”有护卫眼尖,发现了宋鱼的踪迹,大喊道。

“追!”斩寒马当先,追了过去。

“什么人?敢擅闯‘英雄阁’重地?”留守在此处的两队护卫中有人发现了疾驰而来的宋鱼,出声喝道。宋鱼也不搭话,来到近前,手中枪已抡倒了四人,枪式如蛟龙出海,每招都有两名护卫被打出圈外。他不想妄开杀戒,用得力道也都恰到好处,刚好把人打飞,却又不伤性命,但时半会也无法再参战。等斩寒率人追来,两队四十名护卫仅剩下寥寥数人还立在场中。宋鱼见斩寒等人追至,身形再起,掠向别处。暗中偶尔有护卫出手阻拦也被他顺手击倒。整个“东天王府”此时已经,到处都是人喊马嘶,救火声,呼喊声,追杀声此起彼伏。凶猛的火势越来越大,救火的护卫最终还是将火场周围的房屋推倒,以免火势蔓延。宋鱼人枪,在方圆百多亩的王府内纵横驰骋,无人能挡,而他身后以斩寒为首的追杀队伍也是越来越大。

斩绝那里早已得到禀报,但他却不急不缓的吩咐手下将府内所有的灯笼火把尽数点起。顿时,整个王府内火光灯光相互辉映,亮如白昼。

斩绝眯着双眼看着跑在最前面那道身影,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爱才之心顿起,无名宋鱼,若能得你二人相助,共主大事何愁不成?想归想,斩绝心里却是清楚,无名或许还能招纳,这宋鱼却是毫无办法。身为朝廷命官,他本身就与自己等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怎会委身相侍?

“前面可是宋鱼?”斩绝舌战春雷,大声喝道。

“正是宋某!”宋鱼的声音遥遥传来,丝毫不见减弱。斩绝轻哼声,脚下跺,人已破空激射,由侧方隐隐向宋鱼截到。宋鱼正自奔行间,耳中听到侧面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转目望去,见锦袍老者怒射而来,只听他口中道:“宋鱼,本王等你多时,何不留下来与本王共饮几杯如何?”

“哈哈,王爷好意心领,待他日有暇再来相聚!”宋鱼身形陡然加速,人却是向府外奔去。他等的就是斩绝,既然斩绝已在此露面,那无名等人就再无阻拦,只要小心些,定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王府。而祖龙儿此时应该已在外面等候,自会把他们带去酒楼密室。

“弓箭手,拦住他!”斩绝声喝喊之后,墙角树后,阵弓弦声响,无数的弩箭密如巨网,将宋鱼的前行之路全都封死。

“哈哈,宋鱼,本王早已在四周安排了数百的弓手,你今夜怕是插翅也难飞,不如与本王坐下来聊聊如何?”

宋鱼声不吭,手中枪将面前舞了个风雨不透,凡是进入长枪范围之内的弓箭尽被击飞。但他的人也被拦了下来,与斩绝的距离缩短到了两丈左右。眼看此处不通,宋鱼急忙转身向别处弛去,他可不信斩绝的话,几百名弓手分散至占地百多亩的王府四周?那每处才能有几人?那样又怎能拦住自己?

正文第三卷大漠孤烟第二十七章相聚

宋鱼的身法很快,斩绝的也不慢,两人始终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甩不开也追不上。

“宋鱼,你身为朝廷命官,怎的也做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斩绝的话从背后传来。宋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低头直赶。

不远处根高十丈有余的旗杆引起了他的注意,赶至近前,宋鱼毫不犹豫的手脚并用,捷如猿猴般揉升而上,斩绝追到杆下,停住身形,看着已快爬到顶端的宋鱼。心里阵纳闷,他这么做岂不是陷自己于死地么?难道是被追的昏头了?

宋鱼爬至杆顶,式“金鸡独立”,长枪下指,看着下面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包围,最外面果真还有二三百名弓手弯弓搭箭直指自己,股豪气油然而生,仰天声长啸,声震苍穹,当真有天下风云尽在足下之感。

“臭小子,大部分人马已被我吸引过来,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宋鱼看着“英雄阁”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宋鱼,你若是束手就擒,本王说不定还会放你马!”斩绝此时的眼中,宋鱼已是困兽犹斗罢了。

“哈哈,斩绝,你此话岂非言之过早?宋某在此,你只管放马上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箭!”斩绝实在是有些怒了,今夜,整个王府竟然被宋鱼人搞得鸡飞狗跳,还烧掉了数处房舍,但自己再隐忍,实是不想和他们结下不解之仇,而宋鱼却似乎毫不领情如今这等情况下还绩效自己,有如何不怒?真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了!

弓弦嗡响,密密麻麻的箭矢飞蝗般射到,但这些弓箭的箭头偏轻,箭羽偏小,不能极远,射至宋鱼跟前时已基本无力,被宋鱼轻巧的拨落。若是军用的那些攒羽雕翎箭,可达百丈之远,恐怕宋鱼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群废物!”斩绝怒骂声,探手夺过张弓,双臂用力拉,“啪”的声,竟把弓给拉折了,接着又连换两张,结果无例外。

“呵呵,斩绝,难道你只能在下面呵斥手下,却不敢上来么?”宋鱼语带讥笑的道。

“你以为本王真的上不去?”斩绝声音落,人已冲天而起,力尽时,单掌斜斜拍旗杆,身形再上。“嗡”的声,整根旗杆发出如琴弦般的嗡鸣声,颤晃不止,宋鱼单足立于顶端,脚部似乎已于旗杆粘在了处,任由你怎么晃动,他的身子都没有离开过旗杆半分。斩绝如是施为,四次之后,人已直扑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