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冷笑说:“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不伤心。”

姑娘故意抱着大祭司说:“你说说,叶香姑娘哪儿不如我了?孔雀神鸟是要用少女的鲜血来祭奠,才会显灵呀。”

余杉双眼盯着他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话,肯定也跟她一块走了呀,又怎么会回来呢?”

看来他还是没有收获。余杉看着脚边的面罩和氧气瓶,脑子转得飞快,机会来了。王深还在打探水面,说:“我真的很想下去看看。”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是什么怪物,门会不会被抓破?”郭大侠担心的问。

细看,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油纸地图由手工绘制,写着几个夺目的蝇头小字:孔雀王国。

任何东西此时放在嘴里都味同嚼蜡,郭大侠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她想起小丽。不知道小丽现在怎样了?只希望她逃离了那棵怪树,如果逃脱了,还没有掉进洞来,想必已经找到帐篷了,如果没有逃脱呢?还悬吊在漆黑的森林里呢?她能坚持多久?又或者,这棵食人人怪树,已经将她做为食物了呢?她不敢往下想。

郭大侠见大家都信以为真,演戏得演到底了,继续说道:“他有老婆孩子的人,能怎么样?我救了他,他非但没有感激我,反而嫌我碍事,责怪我自作多情,为什么要救他,影响了他的声誉。我在局里怎么待得下去,万般无奈,只有辞职走人。”郭大侠说到这,居然鼻子一酸,眼泪涌上来,抽起桌上一张纸巾,垂下头去,就要拭泪。

老肖没有理他,跟着郭大侠跑到了办公楼后的小花园里,郭大侠抱着头,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他跑过去,手刚放在她肩膀上,她惊恐的转头来,眼珠瞪大,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被豆姐看穿心思,郭大侠脸生红晕。

大家都没意见,赵队补充说:“我们队小郭留下来整理分析口供,小豆和我一起去录口供,老肖去逐层检查。两队人员必须交叉组合。二队新人多,经验少,主要由你们一队的人员带队。”

侯队与李局碰了面说:“范厂长是知名企业家,是人大代表,上市公司任职。消息散播出去,说不定股市都会受影响,会引起社会恐慌。”这一番话,说得大家心服口服。

郭大侠接着又问他工作的事,他摇摇头说:“不想去找工作,自己做点什么更好,学体育的能出去找什么工作。”

朦胧的月光下,小平房掩饰不住破败的迹象。蔡老师这么认真负责的老师,听说还做了教学组长,为什么还是住这里?新建的教学楼是什么人住的?郭大侠心里正忿忿不平,蔡老师家也到了。棚子上的木门看起来很单薄,老肖这种身板一脚能踢破,木门上的铁搭子没挂锁。郭大侠敲了敲门,蔡老师开门了。

执棋人也是棋中人。

略显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片刻一位披着靛蓝色大氅的翩翩公子跟了上来,搓着双手,嘿嘿直笑。

本来以老先生的生活习惯,在七十余岁这个年纪也该是精神矍铄的,只是听老先生说年轻时留下旧疾,偶尔夜深心口疼的厉害。加之本就到古稀之年,内府脏器早已开始衰退,最近心口疼痛愈发频繁起来。

“小白真是个笨蛋!”不知什么时候夜玄墨回过头来,动作非常温柔的把白絮雪拥入怀中。用宽大的衣袍帮白絮雪擦着眼角的泪。

裴孜轩默然,心绪有些不稳。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呢,近来发生的事情都跟千年前没落的隐国有关。

她知道如果在饭菜里下迷药一定会被月发觉的,幸好她早有准备在石老头那里拿来不少好东西。

裴孜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内疚的看着白絮雪。“对不起啊,小东西。你能醒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所以不小心下手重了点。”

蓦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月离半睁着眼睛偷偷的看了夜玄墨一眼。没想到与夜玄墨神秘莫测的眼神对个正着,索性也不避开,睁大眼睛瞪了回去。

裴孜轩还呆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墨吗?一袭黑色的长袍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头发有些凌乱,一向妖孽的脸沾满了污渍。但是依然遮挡不住他那双凤眼折射出的冰冷的杀意。

“现在你身边所有对你好的人都对你的死视而不见,就连墨也不在乎你了。你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我……才是他们真正在乎的人。”

还有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疫病,虽然无迹可寻,但是绝对与隐脱不了干系。因为盛行那场疫病的时候隐那边的人马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终于快笑到岔气了,白絮雪才勉强止住笑,一本正经的看着裴冷潇:“那个其实你能来救我,我很感动。真的。虽然你也没帮上什么忙,但是你这份情我承了。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最后请允许我说最后一句,你这个样子真的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快速抽离了手掌,惩罚性地拍了拍小兔毛茸茸的脑袋。“小兔兔太调皮了。”

裴无尘伸手在白絮雪眼前晃了晃,有些疑惑,怎么师姐想一步棋想了那么久还没想好。要不是师姐还睁着眼睛,他都差点以为师姐已经睡着了呢。而且那一步棋根本就不用多想的。

多日不见,侯队居然清瘦了。侯队见郭大侠站在表弟身后,一脸红晕,又不肯过来,心中又想起她舍命救自己的事情,不由得也脸红起来,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

郭大侠朝表弟挥了挥手,表弟识趣地走了。厅里只剩下郭大侠和侯队两个人。

侯队红着脸,清了清喉咙说:“小郭,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

郭大侠单刀直入说:“你怎么拉?难道还会想我不成?”话一说完,她又悔得想扇自己耳光。她其实只是在闹情绪,李局针对她时,侯队未开口帮她。她故意这么说,想得是让侯队难堪。

侯队果然受了惊吓,脖子上青筋直冒。他一直觉得郭大侠可能在暗恋自己,却没想到她今日这么直白。

郭大侠见侯队窘迫的样子,心里暗想,又完蛋了,自己张嘴就胡说八道的毛病为什么还不改。这侯队又会错意了吧。

她也咳嗽了两声,又问侯队:“找我什么事?”

侯队这才接过话,进入正题说:“局里打算委与重任给你。”

“什么重任?李局不是一直都对我有意见吗?为什么这时候又想起我呢?”

侯队语重心长对她说:“李局不是对你有意见,你误会了小郭。其实李局一直都很看重你的,否则也不会想起你呀。”

郭大侠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了些。

侯队说:“前些日子,君山湖边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经初步鉴定,是天外天的服务员,所以……”

“所以什么?天外天是什么东西?”

“天外天是什么东西?”侯队红着脸说:“天外天是夜总会。”

天外天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也就是夜总会。看过香港电影的人都知道,夜总会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总是与犯罪联系在一起。在很多人心里,夜总会就是色情、毒品、黑社会的代名词。这些年,天外天出过许多事情,据说有一些女学生被逼在里面做服务员,其实就是坐台,还有聚众斗殴,嗑药等等传闻。局里这些年一直想肃清这个场所,但是没有突破口。这次,天外天的服务员惨死在君山湖边,引起了社会慌乱,情节恶劣,上级领导要求一定要彻查清楚,侯队压力大呀。

各种传闻郭大侠都听过,但是她从来没有去过夜总会,内心还是很想去看看的。

她一下来了兴致,对侯队说:“怎么个卧底法?就我一个人去吗?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侯队见她来了兴致,赶紧拉着她坐下,对她说:“局里除了你,还真没有其他人更合适了。你想想,你刚休完大假,先不要回局里了,放出话去,就说已经辞职。你只是一个合同工,这点很好办,也没有人起疑心的。再说,你才上了几个月的班,是陌生面孔,没几个人认识你。”

郭大侠心想:“你们都安排好了,还容我不同意吗?如果我不同意,那么我是不是就算违抗命令,可以顺理成章开除我呢?”想到了这点,她暗自冷笑。她表面不动声色,对侯队说:“那你说来听听,安排我到天外天干什么工作呢?就我一个人去吗?”

侯队说:“这个你放心,只是安排你去那做服务员。早两年,我们已经安排了一名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进去,但是这两年一直没有重大突破。”

郭大侠兴致又来了,问:“那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是男是女?长得怎样?”

侯队见她没来由的两眼发光,怪模怪样,心中万分不解。

侯队说:“是男的,他与李局一直是单线联系,我并未见过他。就是因为他一直拿不到重要线索,所以我们这次才决定派女卧底进去。”

郭大侠心里也纠结,到底去不去?这自然是一项很刺激的任务,但是前路凶吉未卜。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得找个人商量商量。

她对侯队说:“我拿不定主意,得与我爸妈商量商量。”

侯队义正言辞对她说:“小郭,这事可非同一般。如果要做的话,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啊,哪怕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行。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说出去,这可能给你带来致命的伤害。这在局里也是高度机密的事情,就我和李局知道呀。”

郭大侠听侯队如此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侯队趁热打铁,对郭大侠动之以利,晓之以理。

“小郭,在前岭我就发现你有做警察的天分,对工作又充满着热情,就这两点,局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李局私下里也提过,如果这次你立下大功,回来一定想办法帮你转正式编制。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想到一队来,是吗?”

侯队这番话,对郭大侠这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来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郭大侠一向自持有做侦探的天分,而侯队抓住了她这点虚荣心。她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编制问题,而侯队又提出这么好的解决方案。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她听了这番话,差点热泪盈眶,感动得要对天明誓,以表自己接受这项任务的决心。